與其說是去拿卷子，還不如說是老師找不及格的同學談話，聊一聊退步的原因或者學習的方法。
大家聽了周明海的話，都沒有放在心上。
重點班甚少有不及格的人。
眾人注意力全在那幾個抱試卷的同學那里，掰著手指頭聽他們報分數。
“我這里是語文，第一是張妙星，真的假的？上次小考，老貓才130左右吧？第二……第三是咱們孟哥！144啊！然后江同學……第五名139，啊，比上一次差了幾分？”
“作文嘛，有時候老師審文比較主觀！還有可能怕學霸太驕傲，故意扣的！”
“理綜卷呢？我艸！誰把理綜卷藏起來了？趕緊報數啊！我孟哥大比分領先呢！”
“壓軸我來了！登登登登……”
“我登你m！來人，抄家伙扁他！”
“別打別打！我說我說！”拿著理綜卷的人被追趕打了一頓，不敢再拖，“理綜第一！江同學！滿分！媽耶！真不是人！第二孟哥294……我滴神……”
“嘶！！”
“好可惜啊！這回也錯了一題！孟哥差一分就搶回第一了！”
“差兩分好嗎！多一分只是并列！”
“……”
整個教室都沸騰了起來，所有人都在議論孟景澄差的那一分，而處于議論中心的兩個人，卻是全班最平靜的，仿佛早就對成績有了數。
試卷慢慢發回大家的手上，眾人討論的重心也從兩位超神大佬回到自己的試卷上。
“傾城，你總分多少？我才500多，這個月的零用錢大概要沒了，哎，原本就不多……”
孫曉雅拿著自己的卷子坐到明傾城前面的空位上，滿臉愁色。
等了幾秒，明傾城也沒有回答她的意思，她抬頭看了過去。
這會兒大家的試卷都發了下來，明傾城手上卻分明只拿著兩張卷子。
再看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孫曉雅下意識叫了出來：
“傾城，你怎么只有兩張卷子？”
話音一落，周圍明顯一靜，不少人伸著脖子看了過來。
沒有卷子就是不合格。
沒有兩張卷子，那就是有兩門不合格。
明傾城從入學以來，就一直保持前五的好成績，雖然上一次小考被擠出了前五，那是因為多了江以寧，前十都有了細微的變動，大家都沒有覺得有問題。
但她這月考，一下子就兩門不合格，不少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會不會是老師搞錯試卷了？傾城同學的成績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嗎？”
“是不是有人還拿著試卷沒發下去？趕緊把卷子還回去啊！”
“明同學去一趟辦公室看看，可能真的是搞錯了？”
眾人正給明傾城說著安慰的話，后面突然有人倒抽著氣叫了起來。
“嘶……你們看看排名表！”
不看還好，一看就覺得……明傾城兩門不合格的可能性很大。
因為，明傾城三個字，在排名表的最下面一行。
排名表沒有把成績寫出來，但從小考第六，突然掉到最后一名，至少說明她的成績是大跌了。
明傾城難堪至極，一張臉紅白交錯。
本來還抱著一絲絲僥幸心理，這下完完全全被打破了希望。
整個班的人都盯著她看，那些視線像巴掌似的，狠狠地朝她的扇過來，打得她臉上火辣辣地疼。
她的眸緊緊地盯著桌面上的兩張試卷，語文和英語，數學和理綜沒有發下來。
那兩張沒有發下來的試卷考得有多糟糕，她不知道。
語文和英語合格是合格了，卻也是她有生以來最差的分數。
倒數第一。
這怎么可能！
長這么大，她都沒有拿過這種屈辱的名次！
荒謬！
拿倒數第一的怎么可能是她？應該是江以寧才對！
渾渾噩噩地過了兩節課，上的是什么課，老師講了什么，明傾城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這個成績真的太打擊她了。
第三節課要用到理綜卷子，她必須去一趟教師辦公室。
大課間。
她先去找了數學老師。
看見她走過來，余老師先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搖著頭嘆了口氣。
“坐，我們聊聊。”
明傾城木著一張臉坐下，從余老師手里接過她的試卷，上面紅色叉叉一大片，最上面寫著兩個鮮紅色的數據。
81分，前所未有的低分。
早在考試出來的時候，她就自己自己狀態不是很好，也許會考得不太好。
但……
這個分數跟不太好差得更遠。
余老師跟明傾城說了一會兒話，見她始終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想到這孩子以前的成績，看來這回是真的打擊太大了。
知道她聽不進去，也擔心她會想不開做傻事，余老師只好示意她先回去。
明傾城起身，木然地朝韓霜降的方向走過去。
還沒走近，就看到一個纖細熟悉的身影，背著她這個方向，坐在那跟韓霜降說話。
是江以寧。
是她現在最不想看見的人。
明傾城下意識停下腳步，轉身想逃離這個尷尬難堪的地方。
然而，韓霜降已經看見她，沖她招手。
“啊，明同學，你來了，過來這邊坐下吧，我跟你談談，嗯……江同學你先坐那邊玩會兒手機等著，要是不玩手機，你想幫我把那題做了也是可以的，等我跟明同學聊完，剛才那個問題，我還得跟你掰扯掰扯！”
江以寧：“……”
無奈地拖著椅子，挪到韓霜降辦公桌的另一邊，真的拿出手機當著老師的面玩了起來。
明傾城咬著唇，站在原地躊躇不前。
韓霜降催促，“明同學？”
明傾城緊緊捏住拳頭，極力克制著不管不顧離開的沖動，僵硬地來到韓霜降跟前。
“韓老師。”
“嗯，坐吧。”韓霜降翻出她的試卷，遞了過去。
明傾城接過來，目光掃向試卷最上面的分數。
192。
按照平均分來算，這理綜成績是合格了的！
明傾城猛地抬起頭，眸子里帶著希冀。
“老師，我合格！”
韓霜降點頭，“對，理綜里面三門理科，你都過了合格線，我要跟談的不是理綜成績，而是……明同學，我建議你，退出五科競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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