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寧耳尖微紅，抬著桃花眼看他，眸子微光明滅。
“好。”
她知道自己其實沒什么需要……也沒什么借口過來這邊，可是，聽到他這么說，她想也不想就應了下來。
興許是她應得太快，氣氛有些微妙起來。
暮沉落到她身上的目光，比起之前好像深邃了幾分。
江以寧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換了個話題：
“鳳老，是鳳大小姐的爺爺嗎？”
這話一出口，她立即就后悔了。
干嘛要問別人電話的內容！跟主動承認在偷聽有什么區別！
有生以來，江以寧第一次被自己蠢哭了！
暮沉像是沒有注意到她的失禮一般，自然而然地答道：
“嗯，暮鳳兩家的老人年輕時交好，兩位老人現在也經常一起下棋釣魚，偶爾會拉后輩作陪。”
江以寧眨了眨眼睛，這話怎么聽起來像在解釋什么似的？
不過，兩家世交，這種事情根本不需要解釋。
拉后輩作陪，讓她想起了奶奶和她的朋友。
從前，奶奶的朋友來家里做客，也愛帶上她。
如果奶奶的朋友還帶了孩子一起來，聚會偶爾還會發展成炫娃大賽。
大多數時候，她總能成為炫娃大賽里的小冠軍。
所以，小時候身體弱，經常生病，她也還是當過孩子王的。
江以寧一邊想著往事，一邊心不在焉地開口：
“那暮哥哥和鳳大小姐算是青梅竹馬吧？怪不得她那么喜歡你。”
話音一落，空氣里有一絲冷意在蔓延，顯然是從暮沉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江以寧后知后覺地回過神，緩緩抬起頭，正撞進一雙狹長的鳳眸里。
那雙鳳眸在她驚詫的目光里，一點點朝著她靠近。
兩人面對面地平視，呼吸近在咫尺，很輕易就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江以寧莫名地緊張起來，心臟跳動加快，本能地移開腦袋，想要逃避他的注視。
暮沉卻伸手捏著她的下巴，不讓她逃開。
“傻小孩，我鄭重聲明一下，我沒有青梅竹馬，只有幾個談得來的朋友，以后再一一介紹給你。”
江以寧微微張開嘴巴，一臉錯愕地看著他。
什么……？
介紹朋——
為什么會突然說到這個上面來了？
她的腦子有些跟不上眼前這情況的變化速度，有些卡殼了。
“以后，你要是敢胡亂相信謠言，或者……給哥哥傳謠，哥哥會揍你的，聽到了嗎？”
強迫她直視的那張俊臉，上面只有嚴肅和認真。
仿佛，只要她的表現稍有差池，他就真的會動手教訓她一樣。
江以寧咽了咽喉嚨，有些結巴。
“聽、聽到了。”
“這才乖。”
暮沉松開她的下巴，改在她的發頂上揉了一把。
“以后不準關注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你現在是該好好學習的年紀。”
江以寧一邊躲開他的手，往旁邊縮了半步，一邊小聲道：
“我沒有啊！是鳳大小姐自己跑來我面前說的，又不是我的錯……”
暮沉微微地頓了一下。
“嗯，我知道了。”
江以寧：“？”突然間的，你知道了什么？
暮沉似乎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
這時，電梯到達地下負一層。
江以寧也就沒有再問下去。
原本暮鳳兩家的關系，就不是她該拿來聊天的東西，而暮沉和鳳素依的關系，她更沒有資格插嘴。
……
此時此刻，四九城鳳家大宅。
看著自己爺爺掛了電話，鳳素依有些緊張地看著他。
“爺爺，暮爺爺怎么說？”
鳳老爺子樂呵呵地摸了摸唇上的山羊角胡子。
“我的傻姑娘喲，這些天我好說歹說，給老暮打了不少底子，他自然是心動的，結果還用得著問么？”
鳳素依神色一喜。
“那暮爺爺是答應了？”
鳳老爺子點頭，有些感慨地嘆了口氣。
“他剛說，暮家那小子同意了，這個周末就會回四九城，到時候，我們兩家好好商談一下，你和那小子訂婚的事宜。”
鳳素依挽住老人的手臂，撒嬌。
“爺爺，謝謝你！”
終于！終于！終于！她要如愿以償了！
她就知道！
暮沉一定會選擇她的！
這個世界上，只有她才配得起他。
鳳素依和暮沉，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啊！”
看著孫女心花怒放的樣子，鳳老爺子伸手在鳳素依的額頭上輕輕點了點。
“以前就問過你，愿不愿意和暮家聯姻，那會兒你是怎么說的？自己還記得嗎？這次倒是吵著鬧著，還跟我說什么非那小子不嫁？”
鳳素依嘟了嘟小嘴，嘴硬道：
“爺爺！我那時候還小！根本不懂結婚是什么，你那樣問我，我不愿意也很正常啊！”
其實，不是她不愿意。
而是她作為鳳家的唯一千金大小姐，傲氣不允許她先向暮沉低頭。
全四九城，她的家世、樣貌、才能，哪一個不是處于最頂尖的？
所有人都只有仰望她的份兒！
想娶她的人，更是排隊排出四九城。
這樣的她，不付出任何，就想娶到她？
就算是他暮沉，也不行！
所以，她等。
等暮沉先開口，自己提出想要娶她。
可是，等了一年又一年，她不僅沒有等到想聽的話，還親眼目睹了潛在危險的滋生。
她不敢再等了。
這樣下去，她怕再過一兩年，也許就真的失去他了。
呵。
到最后，她鳳家一開口，暮沉還不是就立即答應了嗎？
也許那個養女，只是暮沉拿來刺激她，讓她主動走出第一步的工具。
兩人的關系僵在原地實在太久了，兩人有著同樣的驕傲，誰也不愿意邁出第一步。
不過，沒有關系。
為了暮沉，她愿意做第一個打破僵局的人。
快要失去他的感覺，太可怕了。
她認輸了。
鳳老爺子看著她小女兒般的嬌態，不由得冷哼一聲。
“哼，那小子在我看來，也就勉強配得上你，要不是你真的喜歡，我還要好好考驗一下他，看看他值不值得你托負終生！才不會這么輕易地松口！”
鳳素依小臉微紅，抓著鳳老爺子的手，輕輕搖晃。
“爺爺！”
“行了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嗎！明天也讓你爸媽回來一趟，就算是訂婚，也絕對不能馬虎！”
“我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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