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霜降讓進來的家長坐到自家孩子的旁邊。
教室里比平時多了一倍的人，家長們趁著家長會開始前，跟周邊的家長寒暄聊天，交換教育心得。
場面十分熱鬧。
“你就是江以寧同學呀？”
隔著過道，一個笑容憨厚可親的中年婦女沖江以寧笑著，她坐在石思遠身邊，兩人眉眼有幾分相似，應該是他的母親。
江以寧點頭，“是的。”
“哎喲，我聽我家那臭小子說過，你兩次考試都拿了第一名，對不對？”
江以寧淺淺地笑了笑，沒有否認。
“沒想到你就坐在旁邊！如果有好的學習方法，請務必教教我家這臭小子。”那中年婦女一邊說，一邊去揪著石思遠的耳朵，吼道，“你可要好好向人家姑娘學習！也給我拿一次第一名回來！”
石思遠左躲右閃。
“我已經很努力了！媽你別揪，我還要臉！你讓在大佬面前留點臉行嗎！”
江以寧看著這對母子的互動，唇邊笑意擴大。
“石同學思維很敏捷，有時候會給到大家很新穎的思路，我們都是互相學習的。”
她這話倒不是恭維。
石思遠參加了五科競賽的數學，兩人偶爾會一起上數學提高班。
江以寧是見過石思遠的表現，才這么說的。
“哎喲！是這樣嗎？”石思遠媽媽聽得心花怒放。
愈發喜歡這小姑娘。
聰明又謙虛，多討喜呀！
聽了石思遠媽媽和江以寧的對話，一瞬間，前排、右左兩邊的家長紛紛扭過頭看了過來。
“呀！就是那個考了兩次第一名的江同學啊？”
“小姑娘竟然還考到第一名！我家那臭小子怎么不學學呢？”
“對！還找借口說什么有座大山無法跨越，別人都能跨，就你不能跨？”
“臭小子正好坐在江同學旁邊，以后可要多向人家江同學學習！”
“……”
家長們本就對第一名的孩子容易抱有好感，也羨慕這種別人家的孩子。
再看江以寧，長得漂亮精致，乖巧文靜的樣子，不少家長對她印象好得沒話說，催著自家孩子多學學。
一時間，重點班的同學們只能欲哭無淚。
以前考到個七百分，都能被夸上天了，也沒哪個家長會催著他們“跨越大山”。
出了江以寧這個特例，讓家長們都看到希望。
重點班眾人只想說，江以寧不比孟景澄差，也是一座難以跨越的大山啊！
孟景澄并沒有被人推翻，只是多了一個江以寧罷了！
整個教室，幾乎所有家長都圍著江以寧轉，有些晚到的家長，也都先特意過來瞧了第一名，跟她討教學習方法。
這一切，都被最后一排角落里的明傾城看在眼里。
家長會之前，她就想過會有這樣一幕，只是沒想到，真的看見了，心里的不適感比她預料的還要重。
算了，江以寧也只剩下成績是拿得出手——
正想著，這時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明傾城瞳孔驟然一縮，心臟漏跳了兩拍。
葉棠！
她為什么會來了！誰跟她說了家長會的事？
然后，明傾城眼睜睜看著葉棠走向江以寧的位置。
又！是！江！以！寧！
她還以為這賤人會堅持擺出那張清高得惡心的臉，不會向葉棠服軟低頭，求葉棠給她開家長會。
也因為這樣，她才敢跟韓霜降說那些話。
明傾城氣得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
葉棠走進教室，習慣性地朝明傾城以往坐慣的位置看過去，坐位上的人卻不是明傾城，而是江以寧。
她愣住了，下意識走過去，想問她怎么坐在傾城的位置上。
“……小姑娘成績那么好，是不是家里給請了家教？能不能給阿姨介紹一下？快高考了，再這么下去，我家那個估計連深大都考不上……”
“對啊對啊，我家也需要，是不是哪個私教？”
葉棠剛走近，就聽到這樣的追問。
這個場面，她還是有些熟悉的。
以往給明傾城開家長會，也時時有人過來問這些問題，只是……印象中，那些家長沒有這么熱情，感興趣的人數也沒有那么多。
愣怔間，她聽到江以寧溫和乖巧的聲音。
那是從來沒有對她說過的軟糯語調。
“阿姨，我沒有請家教，卷子的內容都是老師教過的。”
周圍頓時一陣低嘩聲。
“靠自覺啊？我家那個不行呀！”
“我少盯一會兒，他就抱著手機玩個不停了！”
“誰說不是？我恨不得把那破手機給掰成兩半！”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以、以寧？”
葉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過去的，她根本沒辦法相信，別人夸的是江以寧，而不是明傾城。
她記得，之前傾城還是雪嫻好像說過，那次小考只是暑假收心的考試，不是正經考試，成績水份很大，不能拿來作對比？
哦，不對。
十月好像有一次月考，成績……
葉棠擰眉，發現好像沒有聽兩個孩子說過月考的成績。
那時她和傾城都忙著拜……江以寧也從來不會主動……
“江同學，這是你媽媽嗎？”坐在前面的一位太太笑著站起來，伸手跟葉棠打招呼，“哎，太太，恭喜你呀，女兒拿了第一名，羨慕死了！”
話音一落，旁邊的人就用肘子撞了她一下。
“易太太，你看清楚點！這位是明太太，明同學的家長！”
嘉德是集初高中于一體的私立學校，雖然不一定會六年都同一個班級，但總有些很招人眼球的拔尖學生，讓人一見就忘記不了。
自然也會有人記住了他們的家長。
明傾城就是這么一個存在。
樣貌好，能力強，出身豪門，全能校花身上的標簽不少，隨便都能讓人記住好幾個。
葉棠也曾經是這些家長羨慕的對象之一。
“啊！”那家長反應過來，尷尬地笑了下，“不好意思啊！就是這孩子太優秀了，連著考了兩次第一，就沒忍住……”
不知是誰突然說了一句：“對了，以前明同學是坐這附近……我聽說，她這回月考考了個倒數第一，是不是真的？”
倒數第一？
葉棠瞬間瞠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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