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平靜地流逝，眨眼間到了周四。
明家里外，一派寧和。
江以寧像往常一樣，坐在餐桌固的位置上，吃著早餐。
對面，葉棠神色溫柔似水，給明傾城的土司仔細而均衡地抹著果醬。
而明傾城也為葉棠拌著水果沙拉。
怎么看怎么母慈女孝。
嘖，明傾城的口才還不錯，葉棠的智商好像也不怎么樣……
她還以為，至少要炸一次。
算了。
“阿棠。”
明承康難得出現在餐廳里，坐下來卻不是吃早餐，而是一副“我有話要說”的樣子。
葉棠心情頗好，眉眼間全是溫柔，聲音也柔軟了幾分。
“嗯？”
明承康躊躇兩秒，還是開了口：
“媽這兩天都給我打電話，吵著出院，我想著，住家也挺好的，我們家到仁和也不遠……你就去幫她辦出院手續吧。”
話音落下，葉棠臉上那些小資柔情瞬間褪下，取而代之的是暴躁和不耐煩。
“主治醫生說，媽最好就是靜養，舟車勞頓不利于她養病！”
明承康心里嘆了一口氣，他就知道她會炸。
“哎，不就是每天來往仁和一趟么？不到一個小時的車程，舟車勞頓就太夸張了，老人養病，不僅僅字面上的靜養，還得讓她的心也靜才行，在家里住著，也算是心靜的方式？”
主要還是，在家里吵翻天，他在公司也聽不見。
但，不讓老太太回家，她就天天轟炸他的手機，他想裝聾作啞也不行。
夫妻多少，葉棠怎么不知道他的想法？
可是，作為人媳，她還不能一直拒絕婆婆回家，不然傳出去，總會有人拿不孝來刮她的臉。
半晌，她想到了拖延的辦法：
“錢慧秀這些天都沒有出現過，找不著人，媽在家沒有專業護工不行，我先物色到合適的護工，再讓媽回來吧。”
明承康沒多想，立即接口道：
“哦，我知道她在哪，我打電話讓回來吧，你一會送了孩子去學校，就給媽辦出院手續吧。”
話音落下，葉棠愣住，明承康也頓住。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極其微妙的味道。
終于，葉棠深吸口氣。
“你怎么會知道她人在哪里？”
她聽明老太太抱怨過幾次，顯然連老太太都找不著錢慧秀的人。
她倒是知道錢慧秀被警察帶走，后來被行拘了十五天，之后她就再也沒有關心過那個女人。
明承康卻……脫口而出說“我知道”？
葉棠不想多想，可是心里的懷疑，在短短的幾秒，像瘋了一樣迅猛滋長，緊緊絞住她的心臟，讓她喘不過氣來！
“我之前不是給她請了律師過去幫忙么？律師責任安排，每周會給我做報告，我就知道了。”
聽上去合情合理的樣子。
葉棠還是沒有辦法抑制心里那股瘋狂的懷疑。
“我知道她被行拘十五天，算算日子前好些天就被放了出來，放出來之后……律師還管？跟你報告什么？”
明承康揮了揮手，臉上一派滿不在乎，道：
“人特意從國外跟著媽一起回家，出了事，我也不好撒手不管吧？求到我這里來，我也只能好人做到底，讓律師一并安排了她的起居罷了，這些都是李律師經手，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你要是想知道，就打李律師的電話去問問吧。”
葉棠沉默下來，心里思量著明承康的話的可信度。
明承康看了她一眼，又道：
“如果你不放心，那就不用她了吧！在仁和照顧媽的那個護工看著也可以，最近媽抱怨少了，想來應該是習慣了。”
葉棠看著他坦蕩蕩的樣子，心里也稍稍松了半口氣。
都二十多年夫妻了，她應該信任他才是。
她歉意地笑了笑，拿起土司，抹了他喜歡果醬，放到他的盤子上。
“好了好了，哪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不就是多問了兩句嗎？那個錢慧秀不靠譜，老是跟著老人家起哄鬧事兒，還鬧出行拘這種丟人的事情來，讓她繼續留在明家，傳出去也不好聽，媽要是適應了新護工，我們就換一個吧？”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眸子沒有離開過明承康的臉。
明承康臉上沒多大的波動，拿起土司咬了一口，咽了下去才開口：
“嗯，家里的事，你決定就好。”
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葉棠心里的疑慮這才完全壓了下去。
應該是多想了。
也對。
明承康就算想要，也不會挑錢慧秀那種粗俗的女人。
何況，他不是那樣的人。
“好。”
明承康吃著早餐。
“那你下午就去安排媽出院的事宜吧，媽老了，能順著她就順著她吧，也折騰不了多少年了。”
“嗯。”葉棠敷衍地應了一聲，隨即就轉移了話題，“傾城，以寧，你們今天要期中考試了，對吧？”
明傾城乖巧地點頭。
“是的，媽媽。”
葉棠鄭重地叮囑：“好好考，成績可不能像上次月考那樣了，知道嗎！”
“媽，我一定會努力的。”
上一次不過是被太多的事情壓迫著，她才失了手。
她絕不能再出現黑歷史！
“期中考試？”明承康也來了興致，“那以寧還能拿個第一名回來不？”
莫名被cue了一下的江以寧，抬起頭，興致不大地開口：
“可以。”
明承康愣了愣，隨即大笑起來：
“喲！這自信！好！好！像極了我年輕的時候！我們家以寧也有自信的實力！爸等著你拿第一名回來！到時候零用錢給你翻倍，不，翻三倍！”
“不用。”
“怎么不用？肯定要的！對了，你還有什么想要，就直接跟你媽說！都買給你！”
聽著明承康爽朗的笑聲，明傾城坐在那里，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
考第一有什么了不起！
之后的餐廳，一直圍繞著江以寧的第一名轉。
最后葉棠催促兩人準備要遲到，要出門，才結束了這份煎熬。
明傾城心不在焉地跟在葉棠身后，往外走，走到玄關時，放在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她一邊換鞋，一邊拿出來看了眼。
看清楚發信人的名字后，她渾身一僵，然后是一陣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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