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寄真失笑，連忙安撫。
“媽，這才哪到哪呢？我哥是自作主張，但他這不是還沒有找到機會把人送出去嗎？而且，那死丫頭還有半年才成年，那些大家族可不會隨便冒險接手一個未成年！”
也就是說，她們還有時間從中做功夫。
明老太太的思緒開始活絡起來。
明寄真也趁熱打鐵，繼續道：
“四九城的貴人本來也輪不上那死丫頭，我們傾城不是更應該值得更好嗎？”
明老太太眸子一亮，但很快就沉了下來。
想歸想，智理卻還在。
傾城已經和羅家定下聯姻婚約，隨便退婚，很影響女方的名聲！
更會影響女方以后的婚事。
這是從古至今，不變的定律！
“不行！傾城的婚約不能隨便亂動！”
“那……”明寄真退而求次，“就只能由媽來給那死丫頭挑一門‘好人家’送出去了，反正只要對明家有幫助，送給誰不是送呀？非得送那種高不可攀的貴權么？”
當然，對明承康來說，自然是越貴不可攀越是好。
但，攀不上那些，攀個小樹枝，給明家錦上添花也可以。
江以寧不過是從農村挖出來，也沒花多少本錢，送給誰，明家都虧不了！
“這個主意可以！”明老太太當下就樂得直點頭，“不過……我出國那么多年，哪里知道送給誰才是最好？”
太好不行，那死丫頭會翻天。
太差不行，幫不上忙，送了是白送，明承康也不樂意。
明寄真臉上的笑容深了深。
“媽，你放心！我家老趙在明氏這么多年，最清楚明氏想要爭取的潛在客戶了，我讓他整理出來，再給你挑！”
一箭三雕的事，何樂而不為。
一來，她家老趙從中牽線，把客戶握在了他的手里，提升他在明氏的地位。
二來，她挑出來的人，絕對不會讓那死丫頭有好日子過！也算是給她女兒報了仇。
三來，這不是把老太太給哄得服服貼貼么？
“那行，這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明老太太對女兒的辦事能力，還是十分信任的。
“媽，你放心！”
母女倆窩在療養室里笑得開心極了。
一掃室里的郁悶之氣。
……
此時此刻，江以寧并不知道有人想要玩弄她的人生。
即便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
畢竟，想跟現實，完全是兩碼事。
吃完飯，暮沉給她泡了一杯甜甜的水果茶。
江以寧捧著杯子，淺淺抿了口，水果的清香在味蕾鈴中蔓延，一掃殘留的油膩。
暮沉鳳眸凝視著她。
小姑娘抱著杯，窩在沙發上。
眉眼舒展，滿足地瞇著眼睛，一派放松自在的模樣。
像極一只慵懶饜足的貓咪，暴露弱處，毫無防備地躺在自己的地盤上。
在最開始處處帶著疏離的小姑娘，終于不再帶刺，乖巧而柔軟。
他的視線在她的臉上停了好一會兒，才移開。
“喜歡？”
江以寧眉眼彎彎，寫著滿足。
“嗯，好喝！”
甜度剛剛好，暖暖的香味，在冬天喝一口，讓人覺得舒服。
“喜歡就好。”
兩人隨意地交談了些家常，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
將近九點，暮沉拿起車鑰匙，示意她跟上。
“送你回家。”
江以寧有些不舍地放下玻璃杯，慢騰騰地站點了起來。
這個茶，她還沒有喝夠呢。
暮沉動作微微一頓，看了她一眼。
“在這等我，我拿點東西。”
江以寧點點頭。
不到兩分鐘，他就回來了，手里多了一個巴掌大的精致盒子。
暮沉把小盒子遞給她，“拿著。”
江以寧沒想到他拿東西是給她的，愣愣地接過來。
這才看清楚，是一盒水果硬糖。
“我又不是小孩子。”嘴上這么說著，她的手已經將盒子往書包里塞。
暮沉笑了聲，伸手去揉她的頭發。
“給寧寧的，不是給小孩子。”
江以寧挺喜歡這個說法，又不想讓人發現自己太糾結“孩子和大人”，極力保持往常的平淡。
“平時不可以吃太多糖，知道嗎？”
兩人朝玄關走去。
“那你還經常給我糖？”
暮沉沉默了下，“因為寧寧喜歡甜甜的糖。”
江以寧：“……”這就過份了。
知道她喜歡，就送給她，又知道不能吃太多糖，就要她自己來自制。
幽幽地瞧了他一眼，江以寧坐下來換上鞋子。
暮沉似乎在笑，“哥哥下次會注意。”
叮咚——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兩人都有些意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有人過來。
暮沉眉心微蹙，還是過去開了門。
江以寧低頭系鞋帶。
“阿沉！”
門外的人似乎沒想門會這么快就開了，下意識低喊了一聲。
那聲音就挺耳熟的……
江以寧抬起頭，便與鳳素依的視線對接上。
好吧，果然是“熟”人。
這一次，對方并不是來找她的，她只看了一眼，便繼續低頭系鞋帶。
因而，也錯過了鳳素依滿臉的震驚。
“為什么她會在這兒？”
暮沉眉心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移步擋住她的視線，聲音極其冷淡疏離。
“有什么事？”
鳳素依察覺他的不悅，心臟一緊。
“阿沉，我有些話想跟你說，可不可以……”讓她進去坐下來再說？
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打斷。
“我沒空。”
鳳素依深吸了一口氣。
“阿沉，你能不能看在我們相識二十年的份上，聽我說幾句話？”
暮沉抱著雙臂，往門框上一靠，漫不經心地開口：
“兩分鐘。”
相識二十年的情份，竟然只換來兩分鐘時間。
鳳素依緊緊抓住自己的包包，盡量讓自己的臉不要扭曲。
她僵立了幾秒，勉強地扯了下唇角。
“阿沉，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暮沉神色冷淡，“還有一分三十秒。”
鳳素依的表情裂了一道縫隙。
想到江以寧就在暮沉身后不遠的地方坐著，她便覺得難堪至極。
“我——阿沉，對不起！我不知道書意她們會做那種事情，我帶她們過來深城的本意，只是想解決一樁普通官司，我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你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氣？”
暮沉淡淡地應了一聲，“我沒有生你的氣。”
鳳素依一愣。
“那你為什么不回復我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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