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哥哥？”
江以寧在心里倒抽了口氣，實在不明白這個人是怎么了。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奇奇怪怪，先是想要她做很多很多的習題冊，然后一言不合就黑了臉。
果然。
傳聞都不靠譜的。
暮三爺就是一個有很多小情緒的人！
看看，現在又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暮沉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
江以寧覺得有些頭痛，低聲嘟囔：“比我還難哄呀……”
“你說什么？”
更沉更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江以寧才驚覺，她把心里想的話，給說了出來。
連忙搖頭，沖他眨眼睛，“沒！我是說，暮哥哥，怎么不高興了？”
“覺得我難哄，嗯？”
嘶……
他真的聽見了。
江以眨著桃花眼，一臉無辜。
“我沒有這么覺得……暮哥哥，你聽錯了，我是在問，你怎么了嘛？”
暮沉微瞇起眸子，半晌，忽然笑了聲。
“寧寧還沒哄，就下定論，這樣很武斷，你老師沒有教過你嗎？”
江以寧愣住。
暮沉微微傾身，與她對視。
鳳眸的深處，似有盈盈笑意在閃動。
溫潤似水，誘人沉淪。
“寧寧不先試一試哄哄哥哥嗎？”
哄人……
她不會。
以前都是哥哥們哄她。
江以寧仔細想了想，然后，抬頭看了暮沉一眼。
暮沉挑起眉，等著看小姑娘怎么“哄”他。
下一刻，就見她站起來，繞過餐桌，來到他的身邊。
蔥白修長的手舉起——
“乖哦，暮哥哥不要鬧脾氣了，有什么不開心，我幫你解決掉，好么？”
暮沉眉心一跳，將那只在他頭頂作亂的手給拉了下來。
“干什么，坐好。”
聲音沉啞，帶著極力克制的隱忍。
江以寧：“……”這是……氣得想打她？
平時他揉亂她的頭發，她都忍下來了的！
她微微撅了下嘴，“哄你啊！我哥哥以前都是這樣哄我的！”
有樣學樣。
暮沉深吸口氣，平復暮名的躁動，瞧她一副理所當然的小樣兒，最后輕嘆笑了聲。
“傻小孩。”
江以寧抗議道，“不是你要我哄的么！”
她都忍著羞恥去哄了，他還罵人！
心底滿是無奈，真心希望可以快些成年，不要再讓這小破外號跟著她。
“嗯。”暮沉看著小姑娘難得炸毛的樣子，唇角帶著笑，聲線溫柔，“說回新年，既然寧寧沒有別的事，那就讓哥哥來安排，可好？”
江以寧以為他是說，安排新年的吃喝玩樂，當即有些不解。
“暮哥哥新年不用回四九城陪家人么？”
總不可能新年還留在深城工作吧？
暮沉伸手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就說好或不好，其他哥哥會安排好。”
江以寧微微低著頭，沒有說話。
心里的小糾結又開始冒頭。
她想說好。
可是，新年這種日子，怎么可以任性剝奪別人的親人團聚時間。
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暮沉的爺爺應該很疼愛他。
就像她奶奶對她一樣。
拿著勺子無意識地攪動碗里的楊枝甘露。
半晌，她唇瓣動了動，正要拒絕。
暮沉更快地開口：“那就交給哥哥了。”
江以寧抬起頭。
對視了一眼，暮沉將蝦餃往她面前推了推。
“吃東西，剛才不是說餓了？”
良久，江以寧抿著唇“嗯”了一聲，沒有再拒絕。
……
晚上七點多。
江以寧回到明家，徑直往二樓的方向走。
經過客廳的時，見明家人整整齊齊地坐在里面，沒有一個人說話。
氣氛沉重而壓抑。
明傾城低著頭，手放在膝蓋上，絞得死緊。
這場面倒也是意料之內。
今天出期末考的成績，明傾城再一次成了倒數第一。
比上一次倒數更甚，不僅在班里倒數第一，全級總排名直接跌出前一百。
韓霜降在學期最后一節班會里點名，下學期第一次考試不能回到前一百，她就必須離開重點班。
最后通告也發到了葉棠的手機上。
江以寧收回視線，神色淡然。
客廳內外仿佛兩個世界一般，她事不關己地邁腿，朝樓梯走去。
明老太太眼尖，看到那道纖細單薄的身影掠過。
“你給我站住！”
江以寧停下腳步，轉身。
明老太太厲聲質問：“放學這么久，跑哪里野去了？你一個女的，整天不著家，還知不知害臊？”
這死丫頭還要送給謝家的。
謝家傻子傻，但謝家人卻不傻，死丫頭在外面野壞了名聲，指不定被人退貨！
她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站在明老太太身后的錢慧秀捂嘴嗤笑了一聲。
“怕是成績太差，不敢回來吧？”
葉棠皺眉，有些不悅地看了她一眼，“錢小姐，請注意你的言行！不知道就閉上嘴巴，以寧全級第一。”
明老太太聞言，臉色陰了下來。
“不可能！”
在她眼里，江以寧根本沒有任何一處能比得過明傾城。
一個賤人怎么比得過她明家的天鳳嬌女？
“奶奶……”
明傾城伸手捉住明老太太的手，神色哀憐地搖了搖頭，阻止老太太說下去。
成績已定，她不想在江以寧面前自取其辱。
不過也無所謂了。
明傾城心里冷笑一聲。
前兩天偷看到明承康和錢慧秀在廚房抱成一團，她就知道明家注定要毀掉。
而且，她還知道，死老太婆已經準備下手，把江以寧和傻子徹底綁死在一起。
為此，她不知樂了多久。
這個爛攤子就留給江以寧吧。
她才不稀罕。
明天。
明天她就會踏上認親的路。
找到江亦燃和江亦燁，她就能回到江家！
江以寧算什么東西！
跟著這個惡心破爛的明家一起滾進地獄去吧！
明老太太看不得明傾城這個樣子，心疼得一抽一抽。
“奶奶的心肝喲，不是你的錯！奶奶知道，全都怪姓羅的，無緣無故解除婚約，影響了你的發揮，才考得不好！不是你的錯！白瞎了他們的狗眼！咱不著急，不著急！老天會收了他們！咱就等著看吧！”
葉棠無語地撇開眼。
這事，不管解釋多少遍，明老太太依然堅持己見，聽不進半句明傾城不好的話。
她也懶得再浪費唇舌。
江以寧見這些人不再注意她，便轉身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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