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第一次和他跳舞。
江以寧被暮沉帶著，隨著音樂轉圈，晃動，所有節拍都踩在點上。
雖然沒有站在觀眾視角上看，但動作應該是優雅的。
可是，她卻總覺得有什么地方，跟以前不太一樣。
曲子終了，她被他牽著滑出舞池，依然沒有發現哪里不一樣。
原本因為吃驚而四下無聲的宴會大廳，在音樂停了之后，顯得更加安靜。
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這對男女，腦子根本沒辦法轉過彎來。
暮沉領著江以寧來到休息區的沙發旁邊，招來侍者，要了一杯果汁。
“寧寧先在這休息會兒，我去和主人家打聲招呼，過會兒回來。”
顯然，他一來就直接找她，還沒有和宋羅兩家的人打照面。
于禮上，有些不合適。
不過，也沒有誰敢說他什么。
暮三爺出席，已經為這場訂婚宴添了濃濃一筆色彩。
“好。”
江以寧點點頭，接過果汁，便隨意選了個位置坐下。
暮沉邁開長腿，離開了。
片刻后，周圍的人漸漸回過神，開始認真面對這件發生在眼前的奇幻事件。
“剛才那位……是暮三爺沒錯吧？我沒有眼花看錯吧？更不是我做夢吧？”
“我想，應該是本人，畢竟沒有人敢冒充暮三爺！”
“可是，以前見過幾次暮三爺，帥是帥了，卻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我見到都會繞開走，可是今天一看……感覺完全不一樣！”
“對對！又帥又寵的感覺，那眼神……我的心要炸了！”
“如果那是真的暮三爺，我想嫁了！”
“拜托！暮三爺是你想嫁就嫁的嗎？重點是那個女孩子！她到底是什么人？”
“不！重點是，鳳大小姐竟然沒有任何動作！”
“對哦！鳳大小姐剛才還在大廳那邊，肯定看到了，竟然沒有表示？”
“不過現在全四九城，誰都知道暮三爺對鳳大小姐沒意思了啊！去年丟的幾次臉也夠多了，她還能怎么表示？”
“那個女孩是深城的世家千金吧？之前不是一直有傳暮三爺和深城黎家聯手么？應該是那段時間遇上的吧？”
“……”
如果說，看到訂婚宴的一對新人，親自將人送進宴會廳，大家對這個女孩子產生了些好奇心。
那么，看到暮三爺向這個女孩邀舞，大家的對她的好奇心，瞬間撥到了最高點。
從來沒有哪個世家千金，能讓暮三爺主動伸手。
連那位號稱和暮三爺是青梅竹馬的鳳大小姐，也沒有這個能耐！
在鳳大小姐身上，大家看到的，更多是死皮賴臉地貼上去。
暮三爺可沒給多少好臉色。
又正好，今天鳳素依也在場，不少人的討論都帶上了她。
鳳素依有些狼狽地躲到陽臺上，卻見齊霆已經先一步占了地方，正一口一口地抽著煙。
那模樣，就像有了某種心癮，得不到止渴，只能通過抽煙，暫時緩解一下。
惡心至極，配小賤人簡直就是天造地設。
要是成事也不算辱沒了江以寧。
可惜，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慫貨。
她冷笑了聲。
“齊大少，怎么躲到這里來抽煙了？”
齊霆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目光下意識轉到大廳的方向，透過玻璃看著那個坐在沙發上，捧著杯子，小口喝著果汁的女孩。
乖巧得不得了。
看到她和暮三爺跳了一支舞，反而更加勾起他的胃口。
尤其是看到她那被人攬在手中的細腰。
有了那只手作對比，才越發覺得那腰盈盈一握，更顯妖嬈的身段。
還有那張臉，那雙眼……
勾人得緊。
他的心里跟被什么撓了下似的。
逼得他想要做點什么，好解解那抓心抓肺的癢。
不過，與暮三爺為敵這種事，還是別干為妙。
這點理智，齊霆還是有的。
鳳素依沒有忽略他眼底那抹貪婪渴望的異光，不由嗤笑。
“原來，齊大少也只有這點膽子了。”
齊霆使勁吸了一口氣，煙尖上的紅光大亮，加速燃燒。
看了鳳素依半晌，他一邊吐出煙圈，一邊將煙屁股摁在陽臺的護欄上。
“要不這樣，鳳大小姐，你去搞定暮三爺，捉緊他的心，然后，我再去和美人談談情說說愛，怎么樣？”
鳳素依也不辯解想利用他的心思，笑了笑。
“我一開始就跟齊大少說過，那個女人不是你能動的，不過，當時的齊大少可是意氣風發得很，我還以為齊大少真的什么都不怕呢。”
說著，她刻意而輕蔑地掃了他一眼。
“……也不過如此。”
齊霆臉色一沉，旋即換了個姿勢，背靠著護欄，懶洋洋地半掛在那里。
這個位置，正好對上宴會大廳里面，那個勾人心癢的女孩子。
“鳳大小姐，不要對我用激將法，沒用。”
人終歸就在那。
一個養女而已，再漂亮也總有玩膩的一天。
他等等便是。
何必冒不必要的險。
鳳素依氣結，心里罵了句“慫貨”，轉身離開陽臺。
一回到宴會大廳，那些厭煩的視線和吵吵嚷嚷的聲音，便如潮水一般，朝她涌來。
再也待不下去，鳳素依負著氣，連招呼也不打，徑直離開宴會。
出了酒店，鳳家的車已經在候著。
“小姐。”司機給她開了門，“剛才巫家又聯絡過來，希望能和小姐見一面。”
鳳素依一屁股坐進后座，滿臉煩躁。
“我說了多少遍，以后那個暴發戶的聯系不用再給我通報，全部拒絕！我不會和那種人見面！要是記不住我的話，就自己收拾東西滾蛋！我不需要垃圾！”
司機低下頭，不敢與她對視，聲音惶恐不安。
“小姐，我記得的！只是……那個人說，只要小姐您和他見一面，他也許有辦法幫你除掉，今晚最讓你不快的根源。”
鳳素依頓了一下，隨即，緩緩轉頭，看向司機。
“他什么時候聯系你？”
司機恭敬道：“就幾分鐘前。”
顯然，巫家也有人來參加宋羅兩家的訂婚宴。
鳳素依斂起眸子，不發一言。
司機不敢打擾她，合上后座的車門，繞回了駕駛座。
車子剛啟動，鳳素依就開口了。
“幫我回復給巫家，明天我有時間。”
司機愣了愣。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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