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拿起筆準備在乙方的位置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當然，也有細心的人，仔細翻看了里面的內容。
前部分的內容，大家都見過。
畢竟，江氏的勞務合同是三年制，每三年要么離職，要么重新簽訂一份。
看到后面，發現與以往簽訂的常規合同大有出入。
這是一份永久制合同。
他們簽下這份合同后，雖然名義上還是歸屬于江氏醫療集團，但從此以后的升遷、調配權全歸到江以寧的手上。
可以辭職，只是一經辭職，江氏便不會再次的錄用。
當即就有人停下手，猶豫地望向江亦燁。
“江首席，這……”
江亦燁連眼皮都沒有掀。
“放心，這份合同，只在江以寧贏了比賽才生效，合同最后的條款上有寫。”
大家還是看著他。
江亦燁冷笑。
“怎么？只許你們不遠千里，特意往四九城走一趟，定下這么一場比賽，為自己謀利益？我家孩子就只許贏了什么都沒有，輸了就要把所有東西交出去？她活該被你們欺負？”
理是這個理。
可是，眾人嗅到底下的意味變了。
溫圣手不僅同意，而且，還定下江以寧贏了，就把一眾人算計過她的人交到手上。
這種自信，可不一般。
讓人隱隱有種，江以寧穩贏的感覺。
穩贏……
那簽收下這份勞務合同，就等于把自己往后的事業給斷送了。
雖說可以辭職，但離開了江氏這個龐大的醫療帝國，國內還有什么地方能呆得下去的？
江亦燁懶得跟這些人耗。
“比賽從明天開始，今天下班前，把合同交到人事，就當作報名成功，記得，必須推薦者和參賽者綁定好，缺一不可。”
說完，他站起來，領著江以寧往外走。
“到我那坐一下，等我處理完幾份文件，一起去吃晚飯。”
“哦。”
江以寧跟了出去。
兩人一離開，江子謙后腳也跟著一起溜了。
留下滿會客室呆站著的人。
大家猶猶豫豫地互相看著旁邊的同僚，希望先有一個人領頭站起來。
“不就是心理戰么？我賭得起！我簽。”
角落一個人突然站了起來，搶過旁邊的人的筆，往桌面上一趴，大筆一揮，便在勞務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大名。
“就是說！那個女孩不才剛過十八嗎？成什么氣候！”
“上個月高考江首席還炫耀她考得有多好，就一剛高中畢業的小孩，我看她根本還沒入門！”
“依我看，溫圣手就是想順水推舟！”
“對啊！她回到四九城也有兩三個月了，以前身邊沒有合適的人選，沒有辦法，現在回來了，也該用新目光重新審視才對！”
“……”
有了領頭羊，后面的人也咬咬牙，跟著簽了。
簽下賭注，眾人也不再呆在原地浪費時間，陸陸續續帶著人，回去提前研究一下那批病患，挑出合手的，好拿多些分數。
不一會兒，會客室里便剩下四個人。
李亞強朝門口看了一眼，才將視線一一掃過其他三人。
“規則和病患，都是我精心制定和挑選的，還沒有人知道其中的乾坤，你們倆要利用好這個優勢，別浪費我耗盡心血安排出來的局面，知道嗎！”
“爸，你放心！”
“大伯，你放心！”
其中兩個年輕人異口同聲地應道。
另一個年紀和李亞強相當的中年男人走過來，拍了拍李亞強的肩膀，笑道：
“強哥，放寬心，這次計劃我們不知道梳理了多少次，兩個孩子全程參與，不會出錯的。”
李亞強沒敢真的放松下來。
“我們只有這一次機會，打醒十二分精神，未來，江氏醫療集團必定會改為我們李家的天下。”
中年男人哈哈地笑了起來。
“這是當然的！”
……
剛在江亦燁辦公室坐下來沒多久，江以寧口袋里的手機就突然震了起來。
她拿出來看了眼，是暮沉的電話。
下意識的，她偷偷看了眼正在辦公室邊審閱文件的江亦燁，想也沒想，便摁了拒聽，然后，回了一條短信過去。
【我在醫院。】
大概過了一分鐘之久，暮沉的回復進來了。
【和你哥哥在一起？】
簡短的消息，明明看不出任何語氣，她卻仿佛看到暮沉挑著眉，似笑非笑的模樣。
江以寧莫名有些心虛。
【嗯。】
暮沉：【我明白了。】
看著最新發過來的四個字，江以寧有一瞬的茫然。
明白什么？
仿佛知道她心里的疑問，暮沉沒有等她問回去，答案便發了過來。
暮沉：【寧寧不想讓哥哥們知道我們的關系，對么？】
江以寧一愣。
這……
她原意也不是不想讓哥哥知道，只是覺得賀蘭澤說得很對。
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
不想家人插手，勢必就要瞞著。
可是，她突然意識到，這是她一個人的想法，暮沉會怎么想……她還沒有問過。
兩個人的事，被她一個人決定了，能不心虛么。
好半晌，江以寧才壓著不安，回復過去。
【對不起……】
暮沉：【不用道歉，晚上到家后給我發個信息。】
江以寧呆愣了一瞬。
總感覺暮沉的字里行間，浮著不容易察覺怒氣。
他，生氣了。
不容她細想，那邊江亦燁扔下筆，脫下白褂，整理了下衣服。
“寧寧，好了，可以走了，晚餐想吃什么？”
他一邊說，一邊走到江以寧身邊。
卻見小姑娘坐在那，抱著手機發愣，根本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寧寧？”
江亦燁伸出五指，在小姑娘面前晃了晃。
江以寧驚醒，茫然地抬起頭，看他。
“在發什么呆？我在問你，晚餐想吃什么？”
江亦燁微蹙起好看的眉，仔仔細細地審視著她，隨即，伸出手背探了探她的額頭。
體溫正常，沒有生病的跡象。
“我沒事！”江以寧趕緊拍開他的手，按滅手機，站起來，“二哥想吃什么？”
小姑娘眨巴著眼睛，力求表現出“我沒事，不用擔心”的樣子。
江亦燁微瞇著眼，滿臉的狐疑。
“我剛才喊了你好幾聲。”
“真沒事，就是想了一下事情而已！快走吧！我餓了！”
江以寧不想被追問，率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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