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也緊緊捉住李妍的心臟不放。
從比賽開始，江以寧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傳過出來。
當然，比賽也沒有要求過候選人一定要同步公布自己消息……但，這個比賽關乎江氏的未來，全院的醫護人員都時刻關注著。
就算候選人自己不說，旁人看到也會說。
李妍思緒猛地一頓。
江以寧在27樓！
27樓可沒有那么多的旁人！
難道……
就在李妍全身像被冰包裹住一般，她聽到一道聲音：
“……第四位，江以寧。”
講臺上，江亦燁的助理念出來第四個人的數據，瞬間拉回李妍的思緒。
名字一出，她的腳莫名地軟了一下，險些當眾摔了下去。
第四個是江以寧！
所以……
她贏了！
從這一刻開始，她是溫圣手的繼承人！
李妍幾乎抑壓不住喉嚨間，想要破口而出的尖叫，全身的血液沸騰起來！
她贏了！
終于！要邁上金字塔最頂端，手握所有人的性命！
誰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匍匐在她腳下！
求她！
李妍抬眸，環視一周大會議里所有人，密密麻麻的，像螻蟻一般扎堆擠在一起。
就連坐在第一排的那些人，也沒了以前那種可敬可畏的感覺。
有那么瞬間，她突然就很想試試使用這個新的身份。
是她拼盡全力得到，怎么就不能任性一回？
“江以寧，治愈出院3——”
李妍揚聲打斷助理的話，“等等！我有問題！”
所有人目光一轉，紛紛轉移視線，朝李妍看了過去。
整個大會議室里九成的人，都覺得這場比賽已經成為定局。
李妍，無疑就是最好的大贏家。
但……在這種時候，在這么多大拿面前突然發難，似乎不太好。
坐在前排幾位高層主任的臉色也變得微妙起來。
助理推了推眼鏡。
“李小姐，我剛才說過，對結果有疑問，可以在后面找我查詢。”
李妍向前邁了一大步，站到助理的身邊，后背挺直，一臉不卑不亢的樣子。
她的聲音帶著嚴肅，“我對結果沒有疑問，我是對你宣讀的順序有疑問。”
說話的時候，她的注意力全在臺下溫知晴的身上。
溫知晴從助理開始說話之后，就沒有跟身邊的人說話，安安靜靜地坐在位置上，似乎在認真聽。
她開口打斷助理的話，溫知晴臉上的表情還是溫溫淡淡的，好像并不在意她的放肆。
李妍就知道，她有任性的資格！
江以寧徹底成了廢棋！
助理聞言，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會有人在這個地方找茬。
“宣讀的順序？你有什么疑問？”
李妍沒有溫度地笑了笑。
“張信軒治愈7人，拿了七十分多，這個成績足夠讓我們尊重他！而江小小姐只治愈3人，理應排在第三個宣讀，我認為，是比賽，就該有比賽的精神！不能因為江小小姐是江老太太的孫女，就被區別對待！”
助理被指責得有些懵。
“李小姐，我想你搞錯了，我——”
李妍瞇著眼睛，第二次打斷他。
“我沒有搞錯！這是溫圣手允許的正式比賽！賽規面前人人平等！你這樣搞特例，會讓江小小姐也很難做！她本該呆在第三名，卻因為你這種阿諛奉承的行為，變得難堪不已！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這話聽上去像是指責助理，卻任誰都聽出來，李妍在挖苦江以寧。
公然地，在江家的地盤，出言羞辱江家的小小姐……
這膽子未免大太！
助理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張著嘴巴，一時間啞口無言。
第一排的人安靜地看著臺上，沒有人說話。
臺下沉寂了幾秒，在靠后的位置，突然有人站起來，揚聲贊同了李妍的話。
“雖然只是排序問題，但，以小見大，江氏不能助長這種歪風邪氣的滋長！”
李妍看了過去，正是經常跟在她身后沾光的女人。
偶爾還有點用處。
興許是心情好，李妍看她也順眼了些。
等這個比賽全部結束后，就施舍些好處給她吧。
有人帶頭，其他人面面相覷了眼，也開始小聲論議著自己的意見。
“雖然說法有些夸張過頭，不過，我也覺得該重視一下，不然會有贏了比賽，輸了名次的矛盾感。”
“好像一開始也沒說明要怎么排序？李醫生有點地過了……”
“是不是有些上綱上線了？沒必要吧？反正知道最后誰是繼承人就好。”
“贏了也用不著這樣吧？江小小姐才18歲高中畢業，李妍學醫8年，本就是勝之不武……”
“我有點兒尷尬，想遁又想蹲結果。”
“誰在意排序啊！別鬧了，快十點了，趕緊吧！”
“……”
助理已經回神，下意識朝江亦燁的方向看了眼。
只見他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并不在意這個小插曲，但，跟在他身邊幾年，助理十分清楚，他已經很不高興了。
輕咳一聲，助理面向李妍，沉聲開口：
“李小姐，我不知道你抱著什么樣的心態，一而再地打斷我的話，但是，我很明確地告訴你，你搞錯了！”
最后四個字，助理是一字一頓地說出來，包含著警告的意味。
李妍臉色漲紅，覺得丟臉，不甘地問：
“我哪里錯了？”
助理看了她一眼，再次轉向眾人。
“第四位，江以寧，治愈出院人數31，共計310分。”
李妍的瞳孔猛然一縮，腳下的力氣瞬間被抽走了大半，剛剛縈繞在心頭的喜悅，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說什么？”
助理已經懶得再看她一眼，念完江以寧的數據后，他就合上了資格。
“以上，就是這次‘比賽’的所有結果。”
說完，他朝臺下欠了欠身，又和江亦燁交換了個眼神，轉身準備走下臺去。
李妍連忙撲了上去，緊緊捉住助理的衣服，不讓他離開。
“你慢著！別走！你給我把話說清楚！我呢？第五個是我啊！你憑什么隱瞞我的數據！江以寧怎么可能治愈31一個人！你偽造數據！”
她的聲音尖銳而刺耳，跟她站得較近的助理有些受不了地捂著左耳。
“放手。”
李妍瘋狂地拉扯他的衣服，“你不把話說清楚，別想走！”
“讓他下去，我給你解釋。”
一道冷淡的聲音在旁邊插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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