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寧和暮沉肩并著肩走進學校，倒也還不至于真的走到行政區，把剛才的流程走一遍。
下午三點多，正是入學報到的高峰。
一路上，有學生，也有家長，整個校園很熱鬧。
兩人走在一起，周圍不斷有人往這邊看來。
對于這種打量視線，兩個人都已經習慣，也習慣性地無視掉。
暮沉問了些宿舍的情況，江以寧如實回答了。
三個室友，兩個新來，一個沒有接觸過，她也不知道室友好不好相處。
不過，不好相處也沒關系，不相處就是了。
邊走邊聊，兩人不知不覺地來到一個人工湖邊，周圍的氣氛也跟著起了變化。
看過來的視線變少了，成雙成對的男女變多，空氣里多了抹甜蜜的氣氛。
偶爾還能看到拿書擋臉，粘貼在一塊的情侶。
不用想象也知道，那本書后面，兩個人是怎么動作。
江以寧飛快地移開視線。
可是，剛從那對情侶身上移開，又落到另一對情侶身上。
原來京大里，也有這樣的……
上學期趙萱萱和她的朋友也帶江以寧來過這邊，不知道是因為時間不同，還是身邊的人不同，再看這景色，給她的感覺也完全不一樣。
至少，當時她沒有莫名其妙地臉紅和心跳加速。
江以寧側眸偷看了眼身邊男人。
他臉色如常，仿佛看在眼里什么都一樣。
有對比才有差距。
明明只是相差五歲，他卻比她成熟穩重許多。
不能怪他叫她“傻小孩”。
只是無意中看到不認識的情侶有親密動作，她就慌里慌張的，不是傻是什么……
“小心。”
耳邊傳來的聲音讓江以寧回過神，而眼前，一群嬉鬧的男女迎面而來，眼看就要撞上，她來不及閃躲。
下一秒，腰上一緊，她便被拉進一個溫熱的懷里。
江以寧嚇了一跳，心臟“噗通噗通”地跳，緩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罵自己。
每次都因為走神出狀況，讓他看到她“傻”的一面。
怎么就是改不了？
“……謝謝。”
暮沉垂眸看她，小姑娘滿臉通紅。
不像是嚇的，倒像是羞的。
小模樣可憐又可愛，他忍不住笑了聲。
他低頭，輕輕親了親她發頂。
“對哥哥還說謝謝？”
江以寧僵了兩秒，緩緩地放松身體，靠在他的胸膛上。
“不管多親近的人，幫了我，我都應該說謝謝。”
暮沉喉結滾動了一下，斂起眸子。
他知道，小姑娘一直把自己束約在一個很小很小的圈子里。
不放肆，不暴怒，不貪不爭，不給不會主動要，給了就感恩地接過。
看似冰冷，卻有顆最柔軟的心。
讓人心疼不已的可愛。
好一會兒，暮沉才啞著嗓子開口：“寧寧，哥哥可以要謝禮么？”
男人的嗓音低啞，像是壓抑著什么。
江以寧怔住。
第一次聽到暮沉用這種腔調說話。
遲疑了幾秒，她點頭道：“……可以啊，你說。”
沉默片刻，暮沉才再次開口：“對我，永遠不用說謝謝。”
他的聲音貼在耳邊，帶著溫柔，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誘惑，引誘她邁出那個小圈子。
江以定一頓，心里像是被什么撞了下，酸酸軟軟的。
介于溫柔和撒嬌之間的腔調催促她，“好么？”
剎那間，什么都變得不重要。
“好。”
江以寧聽到自己這樣回答。
“……這對竟然在路中間就抱了起來，我靠，顏值好高呀……”
“噓！你小聲些，這樣議論別人很不禮貌！”
“我不是議論，是贊美好不好！”
“算我求你了祖宗！小聲些！”
“我還不小聲嗎！”
兩人不知道互相依靠了多久，直到旁邊傳來的說話聲驚醒了江以寧，她慌亂地退出暮沉的懷抱。
無視中，視線對上剛才說話人的眼睛，那人一邊走，一邊扭頭朝她這邊看過來。
打量的目光讓江以寧漲紅了小臉。
“暮哥哥，我們走吧！”
她拉起暮沉的手，趕緊往前走。
暮沉自然也聽到那些話，勾著唇，任由女孩將他拉走。
等走出好遠，小姑娘依然羞得抬不起，他才出言安慰：“我上學的時候，這里是有名的情侶區，不會有人笑話我們。”
在這里，情侶做的事情大同小異，誰也不會刻意笑話誰。
江以寧微微撅了下嘴，沒說話，心里卻想，剛才就有人笑話了。
她想什么全寫在了臉上，暮沉低笑。
“那人說了，是贊美。”
江以寧微瞠眸子，反駁：
“笑話和贊美，也不突沖。”
暮沉卻道：“被人這樣笑話，哥哥挺喜歡的，寧寧勉為其難助地幫幫哥哥，嗯？”
全身的血液如被雷擊般，江以寧整個人像燃燒了起來似的，腦子一片空白。
……瘋了。
半晌，江以寧睜圓一雙桃花眼，有些不敢相信地擠出一句：
“我才不要幫。”
她說完轉身要走，卻忘記自己還牽著暮沉，險些被拉倒。
“你小心些，不幫就不幫，哥哥自力更生也行。”
聽出他的揶揄，江以寧羞得要命，索性不說話了。
強拉著他，頭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
兩人沿著人工湖邊走。
將近傍晚，微風輕吹，送走了炎熱。
走了小半圈，也許是到處都能看到親昵的小情侶，習慣之后，江以寧臉上那股臊熱倒也跟著消散了大半。
腦子也恢復正常運轉。
她放慢了腳步，狀似隨意地問道：“暮哥哥上學的時候，也會來這里嗎？”
暮沉微頓，側眸看了小姑娘一眼，眉梢微挑。
“是來過幾次。”
江以寧垂下眼簾，沒有再開口。
以前聽韓霜降提起過，暮沉的學生時代很短暫，幾乎每年都在跳級。
然后，她想起了暮沉掛在一中公告欄上的那張照片。
學生時代的暮沉，比起現在，少了些銳利，多了些少年感，感覺更容易親近些。
他來過這兒幾次……
手心被輕輕捏了捏，耳邊是暮沉的聲音：
“寧寧在想什么？”
江以寧打起精神，搖頭，“沒想什么啊。”
身邊男人的聲音含著笑意，“那……怎么不問問，哥哥來這兒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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