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寧和謝貝貝去了第一食堂。
第一食堂離女生宿舍最近，十多分鐘的路，散著步很快就到了。
周末的中午，來食堂吃飯的學生不多。
興許是不用上課，大家比起平日衣著打扮，顯得更為隨意，不少人踩著人字拖就來了。
江以寧出現在食堂，一下子吸引了不少目光。
從大一新生入學就一直處于輿論風口，不管是新生還是學長學姐，大家都認得她。
更重要的是，她人長得好看，旁人不免要多看幾眼。
對于江以寧來說，這是入學以來的常態，倒沒有特別在意這些視線。
謝貝貝要請吃飯回禮蛋糕，一路跟在江以寧后面。
江以寧點一樣菜，她就在后面刷一次校園卡。
動作寵溺，嘴里說的話卻全是抱怨。
“你干嘛要給他們機會？開了這個頭，等消息傳開，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堵你！憑什么他們的過錯，要你這個受害者承擔啊？鍵盤俠根本沒有資格跟陸教授學習！我跟你講，他們那樣的人要是出頭了，倒霉的是我們這些普通人！”
這些話，她已經說了一路。
江以寧指了指湯水區里擺著一碗碗還冒著熱氣的湯。
“你也來一碗吧，這個湯清熱去火，挺好的。”
謝貝貝撇嘴。
“我跟你說正經的呢！我就看不慣那種事，你不委屈，我就不火了！比喝湯有效！”
江以寧笑。
“只是聽個道歉而已，我又沒說一定會接受。”
謝貝貝恨鐵不成鋼地瞪她一眼。
“你不懂！不要臉的人會跟你講規矩嗎？他們只會得寸進尺！你看著吧，一會兒，你不接受，李曉儀才不讓你走！”
江以寧無所謂。
“那我就接受唄。”
謝貝貝氣得捧心，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江以寧挑了張沒人的四人餐桌，放下餐盤，輕拍她的后背，給她順氣。
“好了好了，別氣，就算我接受他們的道歉，也不會改變他們被剔出面試名單的事實，有什么好氣的？”
謝貝貝聞言，當即是一愣。
“什么？”
江以寧坐下來，神色冷靜。
“我不知道是誰傳的，跟我道歉，就能拿回面試資格？但我可以肯定，沒有這回事，何況，他們有道歉的權利，我也有拒絕的統權利，就聽著唄。”
謝貝貝眨了眨眼睛，機械般坐到江以寧對面。
“所以說，不管他們道不道歉，結果都不會變？”
“嗯。”
謝貝貝拍桌，“那他們必須道歉啊！你接不接受是一回事，但他們做錯事，道歉是基本！”
可能不便宜那些鍵盤俠！
江以寧好笑問：“不生氣了？”
謝貝貝佯裝嚴肅地板著臉，“嘿！他們想道歉是應該的嘛！我有什么好生氣的？快吃飯吧！吃完才有力氣應付那些麻煩鬼！”
“好——”
“哐啷”一聲，兩個裝滿了吃食的餐盤突然放到餐桌中間。
緊接著，就聽到一道歡快的聲音響了起來。
“以寧，貝貝！”
兩人同時抬頭看過去。
李曉儀拉著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站在餐桌的另一邊，正沖她們笑。
見兩人看過來，李曉儀趕緊撞了撞男生，示意他將手上兩個同樣裝滿了吃的餐盤放下。
“我們能不能坐下？”李曉儀問著，“雖然約在食堂門口，不過，既然提前遇上了，不如一邊吃一邊聊？不然站在食堂門口說話，也怪尷尬的，對吧？”
江以寧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掃了個來回，淡淡地說了聲“可以”。
在宿舍和李曉儀約時間的時候，她也猜到會這樣。
李曉儀和男生一臉驚喜，連忙坐了下來。
“這個就是我那位同鄉學長，他也是我們數院大四的學長，叫周志杰，”
周志杰接話，“兩位學妹，你們好。”
坐在對面的兩個女孩，興致不怎么高，隨意地點了點頭，便算是答復了，連自我介紹都沒有說。
態度不是一般的冷漠無禮。
若放在平時，換誰都要生氣了。
可，現在不是平時，周志杰沒有生氣的資格。
李曉儀忍了忍，笑著說：“他去年就拿到我們學校的保研資格，以寧，貝貝，如果你們有考研的問題，都可以問他的。”
“沒有問題。”謝貝貝咽下嘴里的飯菜，側頭問江以寧，“我記得以寧已經確定是本碩博連讀，帶你的教授是周院長，對吧？”
江以寧“嗯”了一聲。
李曉儀和周志杰忘記了一件事。
江以寧不是一般的新生，而是新生代表，最優秀的那一個。
成績履歷輝煌，本碩博連讀都算不上什么。
考研更不值得一提？
兩人臉上同時染上一抹尷尬。
“呵、呵呵，以寧是很優秀的……”李曉儀尬笑，趕緊轉移了話題，“我們多打了菜，你們也吃吧！都是第一食堂的招牌菜！嘗嘗！”
說著，將本來就放在中間的餐盤往中間位置推了推。
江以寧目不斜視地看著自己的餐盤，緩而優雅地吃著飯。
“不用了，我們自己打的菜就夠了。”
周志杰笑了笑，“好的，沒關系，夠吃就好。”
空氣陷入莫名的凝滯。
一而再地拒于門外，李曉儀的臉色有些不好。
桌子底下，周志杰用腳輕輕撞了撞她，桌子之上，他將一次性快子遞過去給她。
“先吃飯吧。”
李曉儀也不傻，自然看得出來江以寧就是故意拿翹，故意刁難。
如果連這點都受不住，那江以寧就有借口不接受道歉。
前功盡棄。
雖然很討厭很憋屈，誰讓她站在制高點？
就算她要撒再多的氣，周志杰也得忍著，沒得怨。
“……嗯。”
兩人聰明地選擇安靜地吃飯。
不過，心思完全沒有放在飯菜上面。
對面兩個女孩子一放下筷子，他們也跟著停了手。
李曉儀站起來，“我去買喝的，以寧，你要不要喝？”
“不用，我有湯。”
“嗯。”李曉儀看向江以寧身邊，“貝貝，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正端起碗準備喝湯的謝貝貝，動作一頓，隨即，轉頭看向江以寧。
“要我陪你不？”
“沒事兒，你去吧。”
“那行，有事給我電話，或者大叫一聲，也行，我能聽到。”
這里是食堂，人來人往倒是不怕那男的敢動手。
不過，以防萬一還是要的。
江以寧笑了聲。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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