咨詢臺里，護士抬起頭，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李亞強一眼。
“李醫生，這位小姐要查詢的是vip病房的病人，那個病房需要登記才能探視，這位小姐沒有在登記名單上，按照規矩，我不能泄露病人的信息。”
李亞強聞言，心里不悅。
他已經開了這個口，這前臺竟然還敢攔！
“小方！你怎么說話的？事分緩急輕重，法律也不外乎人情，你沒看到這位小姐著急要見親人嗎？趕緊讓這位小姐進去！”
護士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當著這個兩人的面，大翻白眼了。
真搞笑。
根本不知道別人過來是探望，還是尋仇，張口就說讓人進去。
出了事，誰來負責任？
按這李亞強的作派，不用想也知道，有事絕對跑得比兔子還快！
“李醫生，緩不緩急不急的，只要給病人一個電話就能解決問題，不比在我這磨要強嗎？”
見李亞強還要說話，護士趕緊找借口結束話題。
“啊！我還有好幾份資料要輸入，這位小姐，還有李醫生，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就請你們自便了。”
說完，她從抽屜里拿出幾份文件，低下頭忙碌起來。
見咨詢臺里的護士打定主意，不再給予回應，鳳素依氣得要死。
一個一個的，全都跟她作對！
“這位小姐，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到那邊等候區休息一下？”李亞強笑道，“別著急，事情總會解決的，我也會盡力幫你。”
最后一句話，他刻意壓低了聲音。
鳳素依抬眸看了他一眼，不難看出面前這半禿的油膩中年男人，眸底里明顯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
換作平時，鳳素依絕不會自降身價，跟這種惡心男人靠得那么近。
不過……
江氏里的壞醫生，不正好是她需要的工具么？
自己送上門來的工具……
馮敬華該死，江以寧更該死！
找到宣泄口，鳳素依心情頓時由陰轉晴。
她笑道：“好啊，謝謝你。”
兩人沒有去等候區，而是拐了個彎，出了醫院。
幾分鐘后，坐進醫院附近一家咖啡館的包廂里。
鳳素依拒絕了服務員的餐單，無視墻上的禁煙提示，打開包包，拿出一盒女士香煙，姿勢熟練地點燃，當著服務員和李亞強的面，深深地吸了一口。
服務員正想提醒她，“這小姐——”
李亞強更快地把幾張粉色的鈔票塞進服務員的手里。
“通融一下，她心情不好，隨便上兩杯咖啡就行，謝謝。”
服務員猶豫地看了看手上的鈔票，最終捏緊了手心。
“那好吧，有什么需要，可以按鈴叫我。”
“謝謝。”
對比起醫院里那些不長眼的，還是識相的人，才能讓人心情悅愉！
等服務員出了包廂，鳳素依直接開門見山。
“知道江以寧么？”
李亞強一頓，目光微轉。
對面的女人說起那三個字，臉色冷得嚇人。
看來，他選對了。
“呵，我怎么可能不認識她？”他佯裝出一副悲憤的樣子，“我為江家，盡心盡力江了大半輩子，江以寧這個突然憑空出現的毛丫頭，一來就利用江家小小姐的身份，把我從分院院長弄了下來，害我變成一個徒有其名的醫生，就算化成灰，我都記得她。”
鳳素依冷嗤。
“沒錯，她就是這樣的人。”
對她，江以寧也是用了一模一樣的手段。
李亞強當機立斷地對江以寧一通貶踩，見鳳素依臉上神色越來越愉悅，就知道差不多可以進入主題了。
“這位小姐，你也是被江以寧暗中使絆子，吃了虧吧？你不妨說出來，如果能幫，我一定會幫你的……啊，對了，我還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你？”
鳳素依斂起笑意，輕蔑地睨了他一眼。
“你說，你被江以寧弄了下來吧？連一個前臺都看不起的人，能幫到我什么？”
李亞強臉色微僵，有些懊惱，嘴上卻說：
“雖然我是被江以寧弄了下來，但我大半輩子都在江氏醫院，要是沒點人脈，我也坐不了分院院長的位置，不是嗎？實不相瞞，自從江以寧空降，江氏內部就變得烏煙瘴氣，四分五裂，我已經有些看不下眼了。”
鳳素依微瞇起眼睛，審視著這人的話里，有幾分可以相信。
半晌，才微微點了下頭。
“我姓鳳。”
李亞強的瞳孔猛然一縮。
沒想到，坐在他面前的是四九城四大家族之一，鳳家的大小姐。
抽到上上簽了。
他很快斂起澎湃的心情，直奔主題，“原來是鳳小姐！剛才你在咨詢臺，是有想探視的朋友吧？這一點，我應該能幫到你，你把你朋友的名字——”
“不。”鳳素依打斷他，“不是朋友，一個無關緊要的殘廢罷了。”
李亞強閉上嘴巴，等她自己把話說完。
“雖有七八成把握，但我還是需要確定，那個殘廢的主治醫生，是不是江以寧。”
對江家，鳳素依當然不會貿然搞事。
而江以寧……如果江以寧手下的病人出了重大的醫療事故，江家還會保她么？
江家會為了一個養女，賠上幾十年的好名聲？
不管江家對外怎么掩飾，事實就是事實！
她拭目以待。
鳳素依幾乎什么也沒有說，李亞強卻瞬間理解到她的想法。
甚至，能預測到，她確認之后，下一步的行動是什么。
他倒不覺得有什么，只要不用他做最后一步，他還挺樂觀其成的。
思緒千轉，他不動聲色地夸下海口。
“只是這一點，倒是簡單。”
鳳素依看著他。
“除此之外，還有，那個殘廢的情況。”
如果殘廢還是殘廢，她也就沒有動心思的必要了。
不過也是件好事。
從側面說明，江以寧也只是個廢物罷了。
“這也不難，醫院里我還有不少人脈沖，應該都能打聽到。”
李亞強笑著說，到了最后一步，卻沒有直接答應會幫忙。
畢竟，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鳳素依嗤笑。
“李醫生，你若能幫到我，你這朋友，我就交定了。”
李來強就等著她這話呢。
“鳳小姐，你就放心等我的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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