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制造麻煩的能力有多強大，她今天已經連續領教了兩次。
跟他們分在一個組，她以后還能有清凈嗎？
袁天承看穿她心里的想法。
“怕麻煩？這你大可放心，我已經跟學校聲明過，機會可以給，一旦跟不上隊伍，就還給學校，他們會善后的，所以，他們煩著你，你直接開，別害怕，你有這個特權，長輩。”
學校什么情況，他不用看也能大致猜到。
掛著“陸謹的學生”這個名銜，學校里誰敢不給幾分薄面？
找理由開幾個人的權力還得有的。
頓了一下，他想到什么，又補充了句：“哦對，吳海川、杜婉，這兩個人你想現在開掉也可以。”
未經允許，私自把人帶進會場，就已經犯了大忌。
不過，課題組剛啟動，他的主張是，多留兩天。
江以寧撇了他一眼，心里補充了一個名字，方宏業。
“算了，暫時留著吧。”
小姑娘臉上是冷淡了點，心腸還是挺熱的。
知道他跟學校對接打交道的難處，愿意配合他行事。
袁天承樂呵呵地把資料扔回去給她。
“一會兒和學校幾個領導有飯局，師祖和其他四個組長會去，你也一起來吧，負責盯好師祖，別讓他吃嘌呤高的東西，肯特說他最近老是偷吃。”
江以寧微微蹙起眉。
“好。”
袁天承瞟了她一眼。
“不用擔心，沒你想的那么嚴重，師祖的健康還在可控的范圍里。”
“我知道。”
江以寧有定期給陸謹檢查身體，自然知道陸謹的情況。
兩人正說著話，江以寧口袋里的手機震了下，有新的消息。
是班級群發的通知信息。
【今晚八點半班會，教學樓101室，班會內容關于十一月底校慶文藝匯演，各班需要出一個節目，請所有人務必參與。p.s.：不來的人，就等被安排吧！！】
視線在最后一句停留了幾秒，又看了眼手機右上角的時間。
時間還來得及。
江以寧便回復了一句“收到”。
袁天承整理好會議桌上的資料，站起身來。
“我回一趟辦公室，你過去陪師祖說會兒話吧，出發的時候，我再去找你們。”
“好。”
兩人出了會議室，一個往左，一個往右。
下午六點，江以寧跟著陸謹、袁天承來到一家離學校不遠的餐廳。
來參加飯局的校領導，在更早之前就知道江以寧是陸謹的學生，也知道江以寧是課題組編外成員。
看見她跟在陸謹身邊，也都沒有覺得意外。
席上有袁天承在，不需要江以寧做應酬。
她坐在一邊，一邊挑些合胃口的東西填肚子，一邊用公筷給陸謹夾菜。
“寧寧，我想吃點肉……”
陸謹看著碗里清一色綠油油的菜，臉色也有些發青。
江以寧指了指碗里。
“老師，你碗里有肉的，我給你夾了。”
陸謹：“……”
是有呢！連牙縫都塞不住那么多！
江以寧眨了眨眼睛。
“老師怎么不吃？是不喜歡我夾菜嗎？”
說著，她作勢要放下筷子。
辛酸的淚水往肚子里咽，陸謹艱難地笑道：“我喜歡！”
“那就好，老師多吃點。”
然后，碗里的綠色又多了些。
飯局接近尾聲的時候，江以寧的手機震了起來。
本想直接掛斷，不過，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她就改變了主意。
“老師，我出去接個電話。”
陸謹連連點頭，“去吧去吧！”
江以寧動作一頓，隨即，轉頭拜托旁邊的人幫忙“照看”陸謹的飲食。
陸謹：“……”
旁人一聽事關陸謹身體的健康，當即拍著胸脯答應了。
江以寧這才起身出了包廂，找了個無人的角落，接了電話。
“喂，暮哥哥。”
男人低沉悅耳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
“寧寧，還沒有忙完？”
知道今天江以寧有事，暮沉便沒有到學校找她。
江以寧輕輕“嗯”了一聲，乖巧地報上自己的行程。
“還在陪老師吃飯，等下還有個班會。”
男人低低地嘆喟一聲。
“想寧寧了，怎么辦？”
江以寧瞬間覺得耳朵上傳來一陣酥麻，將手機稍微拿遠了一些，另一只手輕輕按了按耳垂。
她強裝若無其事地說道：“我們昨晚才見過。”
男人低笑，聲音有些漫不經心。
“我以為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寧寧了，原來昨晚才見過啊……”
江以寧：“……”
沒聽到回答，暮沉帶著笑意的嗓音又響起。
“寧寧這么說，難道是不想哥哥么？”
江以寧：“……”
這個男人，最近是不是太愛撒嬌了些？
至于她想不想的……
接電話前，她在忙著，沒有太多心思想其他事情。
可是，接到電話，聽到他的聲音，她突然就覺得有些累了，想靠在他身邊，坐一會兒。
一會兒就好。
“寧寧——”
“想的，我也想哥哥。”
清甜的聲音從聽筒傳出，暮沉呼吸微窒。
再開口時，他的音色染上一絲暗啞。
“忽然很想抱抱寧寧，怎么辦？”
得寸進尺！
等她反應過來前，便聽到自己的聲音，很輕很輕地說道：“明天……”
猛地閉上了嘴，不等她懊惱，手機那邊的男人已經應聲。
“好。”
暮沉笑了聲。
“明天哥哥去抱寧寧。”
……
掛了電話，江以寧靠著墻站了許久，臉上的熱意久久不散。
耳邊一直回蕩暮沉最好那一句。
真是瘋了，她竟然已經開始期待明天。
她為什么會變得這么……難以形容！
伸手拍了拍臉頰，做了幾次深呼吸，強行調整好狀態后，她才走出角落，準備回到包廂。
“江同學。”
身后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江以寧轉身。
來人是一起參加飯局的其中一個學校領導，姓方。
方宏業的父親。
顯然，對方是特意在這里等她的。
江以寧淡聲回應：
“方董。”
方董輕咳一聲。
“那個，江同學，儀式上的事情，很抱歉，犬子不懂事，我教子無方，也沒有及時察覺他的胡鬧，給你添麻煩了，我代他向你道歉，對不起。”
他是知道有學生發起了抵制簽名，更知道他們小打小鬧，鬧不出什么來，便放著沒管。
誰料到他那個不肖子，竟然是領頭人，還把事情鬧到儀式上去！
要是早知道，他肯定會先把那臭小子的腿給敲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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