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不過一瞬。
江以寧鎮定下來后，當即有些哭笑不得。
大半天下來，她還以為秦柔芝的敵視是來自司徒學姐。
結果，竟然是三哥的桃花債。
看著秦柔芝臉上得意又挑釁的神色，她就沒有了想解釋的欲望。
今天……先退讓吧。
江以寧毫不留戀，“我走。”
“江學妹果然是個聰明人，當機立斷。”秦柔芝笑意更深，“還請記得，我的條件是兩個，離開，非必要不準備到藝院來。”
小小一個人，竟想霸占所有。
貪心不足蛇吞象。
看吧，撐死了吧！
江以寧握住手機，對她的話聽而不聞，徑直朝餐廳出口的方向走。
不過一會兒，影響便徹底消失。
秦柔芝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神色趨向冷漠，直到完全陰沉下來。
“……賤人，還沒完。”
另一邊，江以寧很快便走出了餐廳。
餐廳離學校不遠，步行也不過是幾分鐘的路程，在小巷中拐了拐，就走出了大路，學校已在眼前。
獨自提前離開，自然要和江亦煌說一聲。
她一邊往學校的方向走，一邊撥了電話出去。
手機那邊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起，低沉不悅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
“跑哪里去了？”
江以寧沉默兩秒，“……哥，我先回校了。”
“吃飽了？”
“嗯，飽了。”
江亦煌便不計較她亂跑的事。
本來帶人出來，也只想和她吃頓飯，可沒想要綁著她在應酬桌上。
“那行，你在哪里，我去找你，送你回去。”
江以寧立即拒絕。
“不用，我已經出了餐廳，你繼續和校長他們吃飯吧。”
說這話的時候，她已經一只腳邁進校門。
江亦煌要送，她就只能回去了。
“江以寧，你膽子又肥了是不是？跟你說過多少次，一個女孩子，不準走夜路！萬一……操！”
險些說了不吉利的話，江亦煌國罵脫口而出。
“沒有萬一！你下次再敢給我亂跑，我打斷你的腿！聽到了沒有！大不了我就養你一輩子！”
江以寧知道他氣急了，一個字也不反駁，乖乖認錯。
“哥我錯了，沒有下次！你別擔心，我已經進學校了！”
這么誠懇的認錯態度，江亦煌想罵也罵不下口。
“……記住你說的，沒下次！”
聽江亦煌的語氣弱下來，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江以寧無聲地笑了。
“我一定記住！”
小祖宗罵不得，江亦煌唯有叮囑。
“到宿舍給我信息。”
“哦！”
掛了電話，她繼續往學校里走。
然而，還沒走出幾步，手機便震了起來。
還以為江亦煌有什么忘記說，來電顯示上卻是“暮哥哥”的來電。
剛才被秦柔芝打斷前，她一直和暮沉發信息，許是等久了也沒等到新回復……
不免又想起了被威脅的事兒。
直到calm來京大演講之前，她都覺得哥哥要來學校看看，只是一個長遠的計劃，短時間內應該不可行。
畢竟越是接近年底，大家就越忙，哪有時間特意跑到學校來？
誰知道，江亦煌不僅來了，還和京大合作上了。
她和暮沉的關系，早晚會傳進家人的耳朵里。
看著震動不已的手機，江以寧抿了抿唇，點了接通鍵。
“暮哥哥。”
“在忙？”
男人低沉悅耳的嗓音傳來，不難聽出聲音里的擔心。
江以寧抿唇淺笑。
“不忙，就是遇到個麻煩的人，已經打發了。”
說完，她又在心里補了一句：暫時。
把秦柔芝整天的表現，串聯分析了一下，隱約可見，她不是一個心寬的人。
拿著那么大的“把柄”，后面大概還會做點什么吧。
“需要幫忙么？”
江以寧想了想，小聲地問道：“……暮哥哥，如果我想公開……你會不會介意？”
當初是她膽心想要瞞著家里，才沒多久，她又想反悔……
他會不會覺得她好煩？
手機那邊安靜了一瞬。
好一會兒，暮沉才開口：“寧寧愿意給我名分，是我肖想了許久的愿望，怎么可能會介意？”
男人的嗓音低沉微啞，像是壓抑著什么。
江以寧怔住。
他竟然用“肖想”這樣一個詞。
明明就是她……
遲疑片刻，她才試探著開口：“我幾個哥哥可能會找你麻煩……”
暮沉聲音含笑：
“我想要走江家的寶貝，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么？”
本就該他受著。
江以寧小臉緋紅。
“暮哥哥，我沒有開玩笑！”
頓了頓，她把秦柔芝的威脅低低地跟他說了。
“我也說認真的。”暮沉斂起笑意，聲音認真且嚴肅，“能光明正大站在寧寧身邊，不管是什么麻煩，我都會解決，所以，不要擔心，交給我，嗯？”
自從三哥和她說了“早戀”“結婚”的話題，她便一直擔心家里人會不喜歡她的“早戀對象”。
如果到了二十，這個聽上去可靠得多的年紀，再公開，也許家人就會覺得她可靠了，不會是被欺騙誘哄著才談的戀愛。
所以她想，至少到二十歲。
可現在，被秦柔芝這么一威脅，所有計劃就跟著亂了。
最后，她只能點了點頭，聲似蚊蠅地應了聲。
“嗯。”
……
江以寧回到宿舍樓下，沒有急著上去，而是先給江亦煌發了信息。
得到一條“早點休息”的回復后，她才往里走。
“……即便她不懷疑我，我們也不可能在四九城的范圍內做什么……哦？那你說，怎么讓她自己走出去……好，如果你做得到，我會全力支援你……”
江以寧一只腳剛踩到樓梯級上，樓底深處隱隱傳來一陣低不可聞的說話聲。
聲音聽起來并不陌生。
當然不陌生。
這道聲音她每天都會聽到。
江以寧沒有停頓，只是放輕了腳步，往樓上走去。
回到202，謝貝貝第一時間撲上來，“以寧！你回來了！”
今天信息量爆炸，她沒辦法不激動！
想想，自己室友的哥哥竟然是時尚界大佬！
她能不激動嗎！
“……我回來了。”江以寧虛抱著謝貝貝，目光淡淡地朝葉玊床位的方向看了眼，“只有你在嗎？”
“是啊！演講之后，小玊和她男朋友去吃飯了……以寧！我怎么覺得你今天特別耀眼？我眼睛快要閃瞎了！”
江以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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