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想笑又不敢笑，還要裝出一副正經模樣跟她認錯，江以寧還能說什么？
半晌，她擠出一句：“我就是這么老派！”
由奶奶養大，從小身邊沒幾個同齡人，除了學習，身體狀況也不允許她到處跑。
奶奶不是食古不化的人，卻到底是活在保守年代的人，對待感情總是非常內斂。
長久熏陶下來，她難免也會保守了些。
主動邁出第一步，向暮沉問了“最重要的人”這樣的問題，已經是她十八年來做過的，最大膽的行為了。
雖然最近她總是被眼前這個男人帶著做出些“驚世駭俗”的事兒，好像已經有些習慣，但……大白天的，又是學校……這跟牽手走在一起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暮沉將女孩圈在懷里，“我就是喜歡老派。”
江以寧：“……”
平時老說她傻，其實他才是個大傻子！
江以寧被他圈著，額頭靠在他結實堅韌的胸膛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體溫和心跳。
這份寧靜的擁抱，在人聲逐漸靠近時，便分開了。
江以寧被男人牽著手，繼續往前漫步。
等到臉上的熱氣消散了些，她裝作若無其事地開口：
“……你喜歡老派，為什么還要答應我三哥那種莫名其妙的條件？”
指的是魚塘養魚那事。
這可不是老派的人會接受的。
暮沉低笑了聲，神色慵懶散漫。
“我不是也提了條件么？”
江以寧偏頭看他。
男人鳳眸里的笑意更盛，竟隱隱透著一抹得意之色。
“不記得了？”
“我記得，你說放進來的魚不能比你……”
話還沒說完，江以寧已經反應過來。
意識到他的意圖，她一時間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這男人還真是……
暮沉勾起唇。
“比我差的魚，我會踢他出局，如果真有比我好的……我也會超越他，然后，踢他出局。”
江以寧木著臉，不知道該做什么表情：“……哦。”
你們高興就好。
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辦法阻止這兩個男人了。
兩人沿著人工湖邊走了一會兒，暮沉見自家小姑娘臉上有了倦意，便牽著她到沿途設置的長椅上坐下來。
太陽的光線透過枝椏灑落，驅散冬日的寒意，眼前是波光粼粼的湖面，美麗而靜謐。
難怪情侶都愛往這邊來。
就在這時候，江以寧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她拿出來看了一眼，是sim群的余頌卿。
發過來的消息依然是他卡住思路的題目，一張寫得滿滿的草稿紙。
暮沉就坐在她身邊，隨意一掃，便看得清清楚楚。
小姑娘手機屏幕顯示著一個微信的聊天頁面，除了最新那條消息，往上全是吹棒的話。
江以寧早就習慣這個人發來的問題，只是看了眼，便準備收起來。
就聽到暮沉淡聲問道：
“怎么不回復？”
江以寧搖頭。
“只是sim的測試練習題，不急，我晚點再回。”
剛開始兩次，這個人總會強調等有空再幫他看一看，沒空不用勉強。
所以她都是等閑下來才會回復他。
后面他省了強調這一步，也不會催促，算是達成共識，默認了這個模式。
暮沉眉梢微挑，聽出其中的意思。
“sim的題，能讓我看看么？”
江以寧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為什么會突然來了興趣，不過，她還是把手機遞了過去。
暮沉接過去，低頭看了眼。
只是看了一眼，他便把手機還了回來。
“挺有意思，讓我試試解答？”
江以寧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劃過一抹茫然和不解。
“可以是可以，但……”為什么突然對這些感興趣啊？
暮沉笑了笑。
“以后要當寧寧的陪考，多了解些總沒有錯。”
江以寧：“……”
好像也說得過去？
“但我沒有帶紙和筆……”
暮沉起身，揉了揉她的頭發。
“在這里等我一下。”
然后，他走向不遠處一對情侶。
剛走近，那對情侶便慌慌張張地從草地上站了起來。
兩人像高中生早戀被教導主任捉住似的，低頭站在暮沉面前聽訓。
距離有些遠，江以寧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但，很快就看見那對情侶把自己的本子和筆遞給了暮沉。
兩人的神色也從慌亂轉變成受寵若驚。
看著暮沉拿著紙和筆回來，江以寧不知為何，有些想笑的沖動。
男人沒有多說，拿起筆，便開始低頭書寫。
江以寧坐在旁邊看著。
男人專注的模樣，她不是沒有見過。
可這次，不知道是她錯覺，還是怎么的，她竟然覺得他的專注里隱隱透著一股子蕭殺之氣。
錯覺吧。
只是一道題目而已，怎么可能會有殺氣？
暮沉的寫得很快，字跡剛勁流暢，很漂亮，不消一會兒，他便停了筆，把本子遞給江以寧。
江以寧剛才一直走神。
看他的臉，看他的手，看他的字，就是沒有看他寫的內容。
見他這么快就寫完，當即有些驚訝，不過，轉念又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她接過本子，飛快地瀏覽了一遍。
答案簡化了許多步驟，但是題目要考驗的難點和重點，全都寫下來了，包括余頌卿卡住想要問她的地方。
“暮哥哥，都對了。”
暮沉漫不經心地笑了聲。
“還沒丟下。”
江以寧微微愣怔，望著他唇邊那抹笑，心里忽然像被什么揪了一下。
她輕輕眨了眨眼睛，伸手握住他拿筆的大手。
“暮哥哥很厲害。”
暮沉挑眉，“哦？那有沒有獎勵？”
江以寧看了看自己。
因為今天要參加大合場，她一身京大校服，身上除了一只調了靜音的手機，就什么都沒有帶了。
突然間說獎勵，她還真什么也拿不出來。
可是，以前她考得好，他都會給獎勵……
“你想要什么？”
暮沉聲音帶著誘哄，“哥哥想要什么都可以嗎？”
江以寧想了想，點頭應道：“什么都可以。”
男人身體緩緩貼近，沒有碰觸，卻把她整人籠在了他的陰影之下，俯首貼到她的耳畔，聲色低沉暗啞。
“想要寧寧主動親我一下，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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