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鳳老爺子看著恢復了生氣的孫女，沉悶的心情也跟著輕松不少。
放在江以寧面前，只有兩條路。
一是，拒絕他們，不把手稿交給暮沉，那手稿就等于是因為她的決定而毀掉。
二是，把手稿交給暮沉，并說服暮沉參加鳳素依的訂婚禮。
不管她選哪一個，都會在兩人的關系里埋下一個疙瘩。
只要人與人之間的疙瘩多起來，根本不需要外人做什么，關系自然而然就會破裂！
鳳素依心里分析著其中的利害，身體里涌出一股股難以言喻的興奮和激動。
終于能看到江以寧陷入無法脫身的泥潭里了！
她要把江以寧狠狠地往下踩，要讓那個惡心的女人沾滿泥漿！
暮沉，這樣，你還會選擇江以寧么？
鳳素依覺得自己的心境突然開闊了，就好像堵在她面前的所有阻礙，都都清除了一般。
走近暮沉的方法，也多了起來！
“爺爺！那——”
鳳老爺子抬起手，輕輕擺了擺，打斷她的話。
“手稿的事，我來處理就行，你別插手，你想想你自己應該做什么？重新思考一下，為什么想讓阿沉參加你的訂婚禮，不要讓你做的一切變成無意義憤怒里的一部分。”
鳳素依臉上興奮的神色淡了些，張了張嘴。
“……我知道了。”
腦子清醒過來，理智也恢復了不少，此時的她，很清楚明白自己的爺爺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雖然很想把整件事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但也明白，這樣做只會走回老路。
老路已經是一條死路，必須后退一步，才能走進新的路。
適時退一步，松一下手，反而才有活動的空間。
她就是逼得太緊，才把那個女人推向了暮沉。
鳳老爺子問：“你現在該做什么？”
“我一會兒就去給司徒家回年禮，爺爺，你放心，我已經想明白了，我會和司徒新野好好‘培養’感情的。”
以前，她不擇手段逼走所有想要靠近暮沉的女人，想成為他身邊唯一的女人，卻沒能讓他心動一分。
如今她和司徒新野成一對，說不定會引起暮沉的注意。
畢竟，曾經那么愛他的女人，忽然愛上其他人，是個男人也應該會感到不舒服。
他會意識到，最愛他的那個人，是她鳳素依！
爺爺說得對，她必須換一個辦法！
“嗯。”鳳老爺子眼帶笑意地點了點頭，隨即一頓，想起了什么，“還有一件事……”
鳳素依疑惑地看向鳳老爺子。
“什么事？”
“我在查阿華的去處，前些天已經打聽到些消息，說不定很快就能知道他在哪里。”
鳳素依聽到“阿華”這個名字，頓時擰起眉頭。
“爺爺，你提那個廢人做什么？”
鳳老爺子輕嘆了口氣，軟聲道：
“素依，做人不能一味把自己放在高處，適當的時候放下些身段，你做得到意想不到的東西。
阿華是我戰友的孫子，是個老實的孩子，已經沒有什么家人親戚了，只要對他好一些，他就是我們的人。”
鳳素依還是不明白。
“連站也站不起來的廢人，他能有什么用？”
司徒家有錢，在外國也有不少人脈，而且還是做醫療行業的，于她有大用處。
那個廢人，要什么沒什么，能幫她做什么？
鳳老爺子笑了笑，淡聲說道：
“現在還不知道有沒有用，不過，未來會怎么樣，誰能確定？我們不缺那點同情心，施舍一些又何妨？有時候，有些事，必須特定的人去做，有些話，必須特定的人去說，才能發揮到作用。”
鳳素依沉默了。
雖然無法全部認同爺爺的話，卻也無法反駁。
半響，她不情不愿地開口：
“我知道了，如果爺爺你找到他，我會向他道歉，也會盡量對他好一些。”
孫女能及時清醒，鳳老爺子欣慰極了。
“那就好。”
……
從醫院出來，江以寧便直奔向家，快到的時候，暮沉的電話打了過來。
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江以寧下意識看了眼扔在旁邊座位上的文件袋。
猶豫片刻，還是接了。
“暮哥哥。”
“醫院的事兒，解決了嗎？”
江以寧看了眼車窗外，景色飛馳后退，回避了他的問題。
“……嗯，我快到了。”
她剛說完，聽筒里忽然傳來向以軒扯著喉嚨嚷嚷的聲音：
“我這就去門口接你，妹妹，我等著你哦！”
向家住在大院里，門禁嚴謹，外來訪客進出不方便。
江以寧第一次過來，向以軒自然要拿出最好的待客態度。
他敢怠慢，爺爺準第一個跳出來揍死他。
江以寧聞言，喊住他道：
“我到了再給你們電話吧。”
雖然沒有下雪，但天氣依然很冷，江以寧并不想讓人呆在這種溫度里等她。
何況她第一次去向家，只知道大概位置，不確定準確的到達時間。
向以軒大概是搶了暮沉的手機，聲音變得更清晰。
“妹妹，你放心！我自個去接你，絕不會讓你那個柔弱的男朋友凍哎喲臥槽——！你打我干嘛！這里是我的地盤！”
“滾。”
“沉哥，你在我家，就不能給我幾分薄面嗎！？”
“手機還來。”
“哎喲喲喲手要斷了！要斷了！別掰！我還！我還還不行嗎！”
手機那邊，傳來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
江以寧：“……”算了，你們高興就好。
半晌，吵鬧聲終于平息下來，男人那道低沉好聽的嗓音再次傳過來。
“寧寧，我等你。”
“好。”
掛掉電話，沒一會兒就看到一道高墻，沿著高墻開了幾分鐘，就看見了大院的正門。
門口還有兩位穿著軍綠色大衣，站得筆直的人在站崗。
她正要拿手機出來，大門里竄出一個眼熟的身影，沖她這邊猛揮手。
向以軒。
電話也不打了，江以寧直接推開車門下車。
“別別！別下來！上去上去！”向以軒一邊呼喝著，朝她大步跑來，一邊轉頭喊，“趕緊的，你老婆來了！”
話音落下，大門里又再走出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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