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幾個嘴碎的落荒而逃，顧妍臉上沒什么表情地坐下來。
這個位置能清楚地看到江亦燃的側臉，也能清楚地看到他對桌上兩個女孩的特別照顧。
從前，她有很多機會坐在這樣的位置上。
那時候的她，是抱著什么樣的感覺？
對——
滿足，甘于現狀。
因為能坐在這樣的位置上的人很少，女性更少，所以，她很滿足。
她是離江亦燃最近的女性。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從前的自己，很可笑！
有人輕而易舉就走到她到達不了的位置，霸占她心心思思地位置。
那個女人，占著和江家小小姐交好的便利，得到了這一切。
多么簡單？
就是利用了江總對家人的重視！
顧妍垂下眼簾，無意識地捏緊了菜單的一角。
她不是沒有試過和江家小小姐交好。
小心翼翼邁出了第一步，結果……對方把她送的東西輾轉還了回來，在江總的面前。
她落了個被發配的下場。
憑什么這樣對她？
她出身于國內數一數二的名牌大學，又在國外常青藤大學深造拿到學位，僅花了五年時間，就站到江亦燃的身邊。
學歷和能力，在江氏里面都是數一數二的，沒有幾個人能與她比肩。
哪里比不上一個戲子？
她給的鏈子原封不動退回來，戲子送的手串卻直接戴到手上。
這般的區別對待……
她不甘！
江家小小姐根本沒有正眼看她的好，不曾給過她任何機會。
嘶啦一聲。
菜單的一頁被她無意中撕了下來。
顧妍松開手，不住地吸著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有能力。
總不可能一個戲子能做到的事情，她會做不到。
不就是個毛黃丫頭么！
她顧妍從來就不是一個輕言認輸的人！
侍者添水的時候，發現顧妍面前的菜單整頁被撕了下來。
“小姐，我幫您換一本新的？”
顧妍回過神，再抬頭，臉上的表情已經整理好，淡然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
“抱歉，我不小心撕壞了。”
侍者將破頁的菜單拿到手上。
“沒關系，請稍等，我給您拿一本新的過來。”
侍者轉身離開，顧妍的視線再次轉落到那邊角落處。
自虐地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對著別的女人流露出前所未來的溫情。
心疼得不能呼吸。
一直到他們吃完飯，離開餐廳。
顧妍鼓起勇氣，追了過去。
“江總！”
一行五人全停下了腳，扭頭看了過來。
江亦燃微微蹙眉。
“有什么事？”
顧妍聽得出，他聲音里帶著些不悅。
“是關于加西亞家族，您下午到達aga后，他們便立即發來了邀請函，表示希望能盡快和您進行溝通，所以我想問問您的意思，好回復反饋過去。”
江亦燃點頭。
“知道了，我會親自回復過去，這事你不用再管。”
顧妍一開口，江亦灼就忍不住在一邊不停地小聲咂著舌頭。
用看戲的目光來回地掃著，只差沒把那意思寫在臉上。
——修羅場又來咯！
老大才過來半天，這里就熱鬧沒了邊。
他得加緊慫恿老三也過來，一起分擔點老大的“愛”。
江以寧嫌他吵，伸手將他推開。
“四哥，奶奶說過，只有流氓才會這樣咂舌。”
江亦灼臉一黑，想伸手掐她的臉蛋兒。
沒碰著就先被人擋開，將自家小妹護得死死的。
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感動，還是該生氣。
最后只能逞口舌之強，他罵道：
“到底跟誰學的？江小寧，這樣說你哥，真是越來越壞了！”
直指某人把他妹帶壞。
江以寧歪頭瞪他。
“我只是指出你的缺點，沒學壞。”
江亦灼咬牙切齒，企圖把妹妹掰到自己這一國來。
“奶奶以前沒跟你講全，咂舌不是流氓才做的，像咱們這樣，看到一些‘經典場面’也會忍不住咂舌，懂嗎！”
江以寧：“……”
到這種時候，還敢拿到大哥當“經典場面”看……
真是吃不住教訓，拼命在死亡邊緣試探。
江亦灼湊到小妹身邊，暗揚下巴，指了指顧妍。
“那個女的，對咱大哥有意思。”
陳述的語氣。
他的聲音不大，但江以寧、雪梨，連暮沉也能聽得到。
江以寧不由地抬眸，有些驚訝。
“你怎么知道？”
江亦灼見小妹終于有興趣，自然不吝嗇分出自己的瓜。
“我天天跟團隊的人待在一起，當然知道。”
當然，一開始他也沒有注意到。
他一交待工作，她就馬不停蹄，優先解決。
慢慢就覺得這個女的工作能力不錯，給她的文件資料，處理得又快又好，不需要多操心。
直到前幾天江亦燃發來消息，說會過來aga和加西亞面談。
她變得更積極，還會時不時向他探聽江亦燃到來的消息。
那神色，不就是春天到的樣子嗎。
江亦灼再遲鈍，看那么多眼，怎么也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都打聽到我這里來了。”
這些話，一邊算是跟小妹分吃大瓜，另一邊也算是給雪梨透個底。
畢竟，大哥對她也有意思，他多少要幫著點。
會不會被搶是一回事，總得心里有數。
江以寧消化了瓜，對顧妍某些怪異的行為也有了解釋。
她下意識看向雪梨。
雪梨嗔怪道：“看我干嘛？”
“沒看什么。”江以寧皺了皺鼻子，轉頭對江亦燃喊了聲，“大哥。”
江亦燃揮退顧妍。
“……情況我都了解，不用特意報告，回去休息吧。”
交待完畢，轉身走向江以寧。
“你和四哥一起把雪梨送上樓吧，我和暮哥哥回競賽隊那邊了。”
江亦燃擰眉。
“我送你回去。”
江以寧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
“不要，你要好好休息，坐了大半天的飛機，就別跑來跑去了，我和暮哥哥回去，很安全的。”
頓了頓，補了一句：
“之前過來這邊，也是暮哥哥接送我的，你問四哥！”
江亦灼呼吸猛地一停，瞪大了眼睛。
這個小叛徒！
該死的！
江以寧才不管，拉著暮沉的衣角，揮手告別，轉身就走，不帶走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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