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寧和暮北一前一后回到石場的辦公區，一進去就能看到暮沉站在窗邊談著電話。
正確來說，是對方在說，他沉默地聽著。
聽到腳步聲，他轉身看了過來，隨即，對著電話那端說了一句“知道了”，便掛了電話。
暮北主動道：
“江小姐想知道那個女‘實驗體’的具體特征。”
暮沉一頓，微微瞇起眼睛，語出驚人：
“你對那人身份有猜測？”
“同學？”
江以寧詫異，睜圓了桃花眼。
“阿沉，你好厲害！”
這個男人的聯想力太強大了……
下午看電影前的小事兒，她不過隨意一句，多看了一眼，當時并沒有多說什么，他竟然串聯起來。
暮沉垂眸看她。
小姑娘瑩白清艷的小臉上帶著驚訝和……一抹崇拜。
其實，只是基于對小姑娘了解的一個猜測。
一個連打招呼的關系都不到的人，她卻給了對方幾分關注。
說明那個人有特殊之處，他便順勢說了。
從來被稱贊，被羨慕，被嫉妒，都是他人生里最平常，最不起眼的小事，激不起他的半點波瀾。
可是，此時被自家小姑娘這樣看著，卻有一種充盈的滿足感。
不能露出驕傲，不能讓自家小姑娘看到那種樣子。
暮沉輕咳，淡淡地“嗯”了一聲。
“寧寧在意的，我都會在意。”
江以寧聽見他這話，臉頰頓時紅了幾分，下意識轉過頭，躲開他的視線。
看到暮北就站在旁邊，這才想起來，接下來要做什么。
她清了清嗓子，轉移話題：
“我們到那邊坐著說，我想對比一下。”
暮沉掃了那根木頭一眼。
暮·那根木頭·北：“……”不如他還是走吧。
雖然早就知道三爺和江小姐的相處模式，但之前多數是用后背來面對，很快就會都會升檔板。
倒不會有太多感受。
如今當面吃了一頓狗糧，實在噎得慌，而且，沖擊力也更強。
江以寧坐下前，跟玉石場的工作人員借了筆和紙，打算一邊聽一邊把特征畫下來。
暮北猜到她的想法。
“江小姐，當時那個女人戴著頭盔，我們并沒有看到她的樣子。”
江以寧頷首。
“沒關系，你說吧。”
接下來，便一個說一個畫，連頭盔的樣式也都畫了下來。
“戴著頭盔將近一米七五左右……腰圍小于70……身腿比例……肩臀比……”
等暮北說完，她把畫成的稿子遞了過去。
“是她沒錯！”
江以寧指腹摩挲著筆身，若有所思地偏著頭。
雖然說是按照暮北說的數擾來畫，但過程中葉玊的樣子數次閃過她的腦海，對她下筆有一定的影響。
這種情況下，還說像……
那么，那個“實驗體”是葉玊的可能性便極高。
她只見過一個“實驗體”，與其說他是人，還不如說他更像一個機器人。
執行任務時，處于啟動狀態，他可以做出喜怒哀樂的表情，一旦任務中斷，或受制于人時，他連多余的一個表都不外露。
對比起來，葉玊的行動更像人，會笑會思考，會和身邊的人打好關系。
暮沉道：
“我來處理她？”
江以寧回過神，搖頭。
“這種身形的人很多，不能僅憑一個“像”，就對人出手。”
“我會留心，一發現異樣就找你，好不好？”
她不想在無仇無怨的情況下，主動傷害別人。
暮沉沉沉地看了她一會兒，最終還是順了她的意。
“行。”
江以寧抿唇一笑，伸手握住他，捏了捏他的掌心。
下一瞬，熟悉的沉水香氣息驟然圍攏，男人俯首了過來，就要親她的臉頰。
江以寧一驚，飛快抬手捂住他的唇。
微涼的唇，便印在了她的手心。
他動作頓了頓，沒有掙動，沒后退，鳳眸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她。
仿佛在問，她為什么要攔著他。
對面的暮北正好看完畫像，抬起眼睛就看了這爆擊的一幕。
……三爺越來越不當人了。
再留下來，不知道眼睛能不能保住。
當下，他猛地站起來。
“我拿這畫給其他見過的兄弟看一看。”
說完轉身就跑。
辦公室剩下兩個人。
江以寧松開手，往他胸膛一推，借著力，她往后挪了一個位置。
拉開距離后，還不忘記瞪罪魁禍首一眼。
暮沉垂著眸子，靜默了一會兒。
“對不起，是我的錯。”
“不過，現在沒人了。”
他薄唇微挑，幽深的鳳眸，沉沉地望著她。
眸底似有旋渦，帶著毫不掩飾的貪戀和渴求。
江以寧：“……”
這人……真是越來越混賬了！
“也不會有人進來。”
暮北會封鎖這個辦公室，他和江以寧出去前，不會讓其他人進來一步。
江以寧：“……”
男人動作極慢，一點一點地靠近，縮短和女孩的距離。
嗓音微啞，一字一句，極有理據：
“剛才寧寧說我厲害，難道我還不能要點獎勵？”
江以寧：“……”
那是畫肖像之前的事，都過了大半小時！
他不僅記著，還企圖要獎勵！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那句“厲害”已經是稱贊式的獎勵了？
不消片刻，后背已經抵在沙發扶手上，不能再退。
“你坐著不要動！”
暮沉果真停住，沒有再逼近。
只是，那雙鳳眸依然緊緊盯著她不放。
江以寧再道：
“你閉上眼睛。”
男人停頓了兩秒，依言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望著他那張清雋的臉，一副毫無防備的樣子。
對他做什么都可以。
下一秒，湊近，吻上他的唇角。
清甜的聲音落在他唇間。
“阿沉好厲害。”
……
暮沉牽著江以寧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暮南正蹲在走廊上，像個二流子似的，對著暮北叨個沒完。
而暮北像被念著緊箍咒一般，臉色極為痛苦。
看見二人出來，他立馬伸腳揣開暮南，朝兩人大步走去。
暮南毫無防備，整個人被揣翻在地，下意識大罵出聲。
“哎喲，我xx你臭老北！”
暮北懶得理他，徑直報告道：
“三爺，江小姐，檢測結果已經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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