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人在國外，和華國有十多個小時的時差，但在國內這個時間，平時也沒有那么多電話的。
馬曉翠。
她昨晚已經答應會出席沙龍，今天這電話，應該不會是她了吧？
重新亮了燈，拿起手機一看。
不是馬曉翠的號碼，而是另一個陌生號碼。
想了想，她還是按了接聽。
“你好？”
手機那邊傳來一道陌生男人的聲音，帶著小心試探的腔調。
“你好，請問是阿寧小姐嗎？”
稱呼她阿寧的，應該是音協那邊的人。
江以寧：“是的，請問你是？”
男人板起聲音：
“我是音樂展的執行導演之一，我姓周，周明強，負責開幕排演工作。”
江以寧頓了頓，才問：
“周導演，你有什么事嗎？”
她答應參加音樂展的時候，就和接洽的衛俊平和王成和說過，她只參與最終彩排和正式的開幕演出。
所以，前期的排演工作不需要找到她這里來。
這是她第一次和音樂展的執行導演接觸和聯系。
男人似是在斟酌，片刻后才道：
“阿寧小姐，請問你知道開幕主唱之一的諸思媛，嗓子出了問題的事嗎？”
諸思媛是江以寧親自選定的，這件事不管換不換人，音樂展那邊早晚都需要跟她聯系，說明一下大概情況。
只是她沒想，第一個因為這件事聯系她，會是執行導演。
“我知道。”
男人道：
“你知道就好，那我直接跟你講講具體情況吧？”
顯然，他要說的情況，并不是諸思媛的情況。
江以寧大概猜到他想說什么了，不過，她還是應了聲：
“你說。”
男人輕咳了聲，清了清嗓子，道：
“是這樣的，諸思媛因為嗓子問題已經有兩天沒有來排練，嚴重拖累整體進度，我幾次聯系諸思媛的經紀公司，也沒有得一個明確的答復，到目前，我們仍然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江以寧淡淡地問：
“哦，這樣，謝謝你告知。”
然后，就沒有下文。
手機那邊的男人等了好幾秒，也沒聽到江以寧再說些什么，就忍不住有些著急了。
“阿寧小姐，我們的進度不能再拖了，再拖幾天，開幕儀式就要開天窗，等于毀掉整個音樂展！”
江以寧道：
“這事你應該找衛俊平，他才是音樂展的統籌之一。”
男人輕嘆。
“已經找過了，但衛副會也拿雪梨工作室沒有辦法，回復過來也只有一句‘再等兩天’，但阿寧小姐，你也知道，這樣等下去，真不是辦法！”
“所以，我就聯系到你，希望你了解所有情況后，看看能不能……幫助我們。”
言下之意倒是明明白白的，開幕已經等不了，音樂展的統籌和指揮無作為。
他就想讓江以寧這位絕對決定權的人，主動開口說換人。
然而，這位周導演，似乎還沒有察覺到自己繞開音樂展的決策團隊，私下找她，既不合規矩，也不合情理。
如果音樂展那邊急需換人，自然會主動聯系她說明情況。
絕對不應該是一個執行導演和她私下商量換人。
江以寧沒發現問題似的，順著他的話問：
“我該怎么幫？”
周導演像在思考般停頓幾秒，才沉吟著開口：
“換人，是目前最簡單最快捷的解決方法……雪梨工作室那邊一直拖著，大概就是想掙扎，看看能不能拖到諸思媛恢復，按照我以往的經驗來看，多半拖到后面就會發現，根本恢復不了，我們要是能提前定下替換人選，還不用等到最后才手忙腳亂。”
大概意識到自己的意圖太過明顯，他頓了頓，試圖遮掩地補充道：
“我也不是要立即換掉的意思，我們只是需要做兩手準備。”
“阿寧小姐，娛樂圈里大多都是些利己主義的人，他們只想到自己，從不會考慮自己做法，會不會給人帶來麻煩。”
江以寧失笑。
等兩天，還是她要求的，倒讓雪梨幫她背鍋了。
然而，這些人連兩天都等不及，還那般篤定諸思媛恢復不了。
到底都是些什么人，才這么著急呢？
她悠悠說道：
“再重新海選，好像也需要不少時間吧？”
周導演立即接話：
“重新海選肯定來不及，不過，上一次海選面試當時，大家什么實力，其實已經心中有數，我們從中進行二次挑選便是。”
江以寧驚訝。
她還以為對方會說“我給你推薦人選”呢。
難道是她把人往壞里想了？
除去他不合規矩，繞開音樂展高層直接找上她，和諸思媛出事才一天就迫不及待換人，這兩點外……這位執行導演倒是處處表現為音樂展著想。
江以寧也不想把人往壞里想，斟酌了下，回道：
“明天，我給你答復，可以嗎？”
明天，就能確定到底需不需要換人了。
周導演沉默了下。
“那我把上次海選里獲得高分的候選人給整理出來，發你郵箱？”
江以寧：“……好。”
還說不想懷疑的時候，他又來了這么一句。
算了。
掛掉電話后，她沒更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關燈睡覺。
卻不知道周導演那邊，掛掉電話后，馬不停蹄又往外打了一通電話。
此時的華國，時值正午，盛夏的陽光照射下來，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他瞇著眼睛望著外面的車水馬龍。
好一會兒，電話才被接通。
他一改之前與阿寧通話時的嚴肅刻板，哈著笑地開口：
“馬小姐，我已經說服阿寧小姐，她答應換人，而且，候選人的名單也交給我來制定。”
手機那邊的人回道：
“很好！名單你知道要怎么制作吧？”
“當然。”周導演笑了，“這種事情我很熟，保證阿寧會挑中你們公司的人。”
“那就行，答應你的事，等我的人被選上，會給你的。”
“謝謝！”
“謝就不必了，我們是合作關系。”
“對對對，是合作！”周導演笑開了花，“哦對了，你跟我提的那件事，我這邊有一個非常合適你要求的公關，他們經常負責給明星洗白，打造人設手到拿來，聯系方式，我發你郵箱？”
“行，你弄好名單后，順便一起發我看看。”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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