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他很信任沈江霧，現在聽見他這么說，自然也是松了一口氣。
等沈江霧再回到病房的時候，寧煙已經吃完了午飯，正收拾著桌子上的餐盒。他眼底不由得染上一層笑意，將她手里的垃圾接過，轉身丟進垃圾簍。
“你們剛剛聊了什么？”寧煙問。
“就是問了一下你的身體情況。”沈江霧垂下眼睫。
寧煙咬了咬唇，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你沒告訴他吧？老師年紀大了，我不想他擔心。”
“沒告訴他，別擔心。”
沈江霧側身坐在她身邊，拉過寧煙的手腕，女孩子皮膚白凈細膩，仿佛上好的羊脂玉。他指腹輕輕摩挲了兩下，眼里帶著病態的癡迷。
察覺到自己深處的想法，沈江霧微微一僵，眸中瞬間清明。
不行，這會嚇到她的。
“別怕，我會陪著你的。”沈江霧望向少女，眸底溫柔得一塌糊涂。
面前的少女臉刷得一下子紅了，從臉頰到耳朵，儼然一派羞澀的模樣。她眸光微動，沉寂了幾天的黑眸覆上一層耀眼的亮意。
“沈教授，我想出去散散心，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
沈江霧視線掠過她柔軟的發頂，輕輕“嗯”了一聲。
“想去什么地方？”
“a市吧，聽說山莊里的山茶花開了，我想去看看。”
“好。”
——
寧煙剛下飛機的時候，冷不丁被迎面的冷風激得打了個寒戰。突然間身上一暖，沈江霧擋在她的身前，將手里的羽絨服套在寧煙身上。
男人緊緊抿著薄唇，從寧煙的角度只能看清他冷硬的下顎，凌冽的線條里陡然生出幾分淺淡的暖意。沈江霧對她的好感值如今已經高達92%，好感值高的同時，也意味著越往后的分數越難上漲。
寧煙眉眼間掛上起淺淡的笑意，乖順地抬起胳膊將羽絨服穿好。
a市與s市的天氣相差很大，他們這趟來得有些許匆忙，那天寧煙做了決定后沈江霧就定好了機票，今天一大早上的飛機，直到接近傍晚才抵達。
沈江霧細心給她穿好衣服，又從背包里掏出圍巾。
寧煙被他裹得嚴嚴實實，渾身上下除了雙手，就只露出一雙烏黑清亮的貓瞳，眨巴著盯著面前的男人。
“怎么了？”沈江霧正在給她整理圍巾，瞧見面前的少女這副表情，忍不住低聲問道。
寧煙眉眼彎彎，“就是覺得你好貼心，要是我今后習慣了，離不開你怎么辦？”
離開？
沈江霧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鏡片下劃過一絲暗芒。他繼續整理少女的圍巾，動作似乎更加輕柔了起來，只是低垂著的眼睫覆上一層陰翳。
“那就不分開。”沈江霧替她整理好圍巾，自然地拉起寧煙的手，聲音溫潤又隱忍。
“我們不分開。”
他低頭看向身側的少女，眼底閃爍著狂熱的光芒，一字一句，簡潔又直白卻是這世間最動人不過的情話。
寧煙愣了一下，隨即歪著腦袋低低笑了幾聲，連眼角眉梢都流露著笑意，但卻不說話。她看了一眼被沈江霧握住的手，旋即毫不猶豫地將手指穿過男人的指縫，用力扣緊。
“走吧，男朋友。”
少女終于展露出一個無比明艷燦爛的笑容，沈江霧瞳孔一怔，被她這聲“男朋友”喊得心跳一滯，耳后竟有些發燙。
“男朋友，你是害羞了嗎？”寧煙笑意盈盈，對著男人明知故問。
沈江霧掩飾性地輕咳一聲，但是唇角的笑意卻逐漸轉深，他拉緊寧煙的手，帶著她往外走，并未去回答少女的話。
少女不依不饒，半個身子湊到他跟前，儼然一副問不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模樣。
“是不是害羞了？”
“沒有。”
“騙人，你就是害羞了。”
——
兩人從機場出來，一眼就能看見山莊來接他們的車就停在機場外，司機下車接過二人手中的行李，一邊把東西放在后備箱，一邊操著一口地道的方言歡迎他們的到來。
他們此次前來的德爾山莊是a市有名的旅游勝地，坐落在比較偏遠的郊區，莊園內最出名的還屬那片山茶林，這個季節正是山茶花開最盛之時。
寧煙和沈江霧先上了車后座，后面又陸陸續續來了兩對情侶，司機一一把行李放好，清點完人數后這才帶著幾人往山莊的方向駛去。
目標地點離機場比較遠，一路開過去少說也要兩個小時。除了司機外這輛小型商務車被他們一共六個人擠得滿滿當當。
冬天的衣服有些臃腫，寧煙與沈江霧緊挨著坐在一起，車內的暖氣開得很足，她扯了扯脖子上的圍巾，有些燥熱。
沈江霧注意少女的動作，脖子上的圍巾被她扯得松散，露出一小片白膩的脖頸。喉嚨有些緊，他一只手挑起少女小巧如玉的下巴，接著俯身低頭側過去。
寧煙被沈江霧的動作攪得心中一緊，以為是要親她，還在扯圍巾的手一頓，脖子不由自主地往后縮了一下。
沈江霧對上少女的目光，就看見她一只手快速擋在他的唇上，眸子里生出淺淺的羞澀。
少女咬著唇，臉上緋紅一片。
“車上這么多人呢，不太好吧.......”
沈江霧：“嗯？”
他一向清雋淡漠的神色間劃過一絲不解，另一只手繞到少女的頸后輕輕一扯，圍巾被他一圈一圈散開。
沈江霧手里拿著圍巾，朝寧煙不輕不重地挑了下眉。
“我看你不太舒服，就替你拿下來了。”
哦，原來是要給她解圍巾，不是要親她。
寧煙愣了一下，隨即整個人從臉到耳朵全紅了，尷尬得恨不得立馬找個地縫鉆進去。她眼中閃過慌亂，那只手急急忙忙就要收回來，卻被沈江霧一把攥住。
沈江霧唇邊勾起笑意，他握住少女纖細的手腕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而后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問：
“你剛剛說的話是.......”
寧煙不等他說完，急忙否認三連：“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瞎說！”
沈江霧低笑了一聲，望向少女的眸光里夾雜著淺淺的戲謔，似乎已經將她的小心思看透了。可他只是笑而不語，將拉住的手放到身側，不再放開。
寧煙先是盯著二人緊握的手看了一會兒，隨后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臉頰，感覺臉上有些發燙。她唇瓣微張，輕輕呼了口氣，隨后整個人縮在座位上像是一只準備過冬的兔子。
沈江霧將少女害羞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他身姿端正坐在座位上，不動聲色地將手上的力氣又收緊了一些，低垂的眼睫將眸中情愫壓抑在深處，病態又偏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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