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寧煙嘴上雖這么說，想起剛剛被掐的痛苦，這個仇她還是要報的。
在咆穢聽見寧煙笑意盈盈地要取他一只眼睛的時候，還是不免抖了抖，但一想到不給自己可能會死，還是忍著痛剜了一只眼睛。
咆穢被虞淵趕走了。
寧煙穩住虞淵的身體，又往他身旁靠得更近了一些。
“剛剛，謝謝魔尊大人給我出氣。”
少女臉色蒼白，顯然是剛剛被嚇得不輕，此刻卻滿心歡喜的望向他，脖子上的淤青有些刺眼。
方才的威壓，他確實是帶了幾分故意，只是虞淵面上不顯，目光從她脖子上移開，冷漠地哼道。
“你想多了。”
少女低頭笑了一聲，聲音里帶著幾分狹促，可當他抬眼去看時，卻只能瞧見那雙溫澈的眼，晃得他心底有些蕩漾。
虞淵伸出手，緩緩扣在寧煙脖子上，對著上面的淤青有一下沒一下的按壓摩挲，而后問：
“疼嗎？”
“疼死了。”寧煙點點頭，小臉委屈巴巴，“要魔尊大人親一下才能好。”
虞淵：“……”
寧煙怕他拒絕，急忙又道：“魔尊大人你別誤會，我就是想吸你一點煞氣，你看你現在傷勢又加重了，我修煉修煉，也好保護你嘛。”
虞淵目光晦澀不明，瞧了她好一會兒，內心復雜。
就看在她剛剛如此衷心的份上，給她個獎勵也未嘗不可。
反正后面她還有用，一點修為都沒有確實難辦。
虞淵淡淡收回眼，繃著臉色冷冷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寧煙不知道虞淵腦子里想了這么多東西，聽見他答應了頓時咧開嘴角，雙手圈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
“魔尊大人，你頭低一點嘛，每次我脖子都好酸的。”
虞淵嘆了口氣，隨后像是認命般低下頭，任由少女覆上了他的唇。
一吻完畢，寧煙感受著體內恢復的小部分力量，彎了彎眼睛，企圖得寸進尺。
“魔尊大人，我以后可以就用你的煞氣修煉嗎？”
虞淵陰沉的面色罕見地染上薄紅，他咬了咬牙，丟下寧煙率先往前走。
“我明天讓咆穢給你點魔修的功法。”
“真小氣。”
寧煙小聲吐槽了一句，正常修煉哪里比直接吸來的快嘛！
見虞淵真的不等她，寧煙這才小跑著跟上去。
等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二人剛好也到了王大娘家。
王大娘一晚沒睡，想到昨天夜里的事，這會正躺在床上出神。
多年前她們村子里來了個尖耳獠牙的“大仙”，說是可以保佑村子風調雨順，但他們需要用祭品來供奉。
村民們信以為真，可沒想到風調雨順沒見著，村子里面的人反而一天比一天少。發展到了最后，這位大仙開始明目張膽的問他們要人來吃。
村民們為了活命，不得不言聽計從。于是這些外來村子里的人就成了他們供奉的祭品。
這樣的事情他們做了成千上百次，早就“熟能生巧”，但不知道為什么，王大娘一想起昨天晚上的事，總感覺心里有點不太踏實。
這會兒聽見院子里傳來聲音，她太陽穴一跳，急急忙忙套了件衣服就出門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沒把她嚇昏死過去。本該昨夜被吃掉的祭品，這會兒活生生的站在她眼前，居然還在跟她打招呼。
“王大娘，怎么這副表情？是不認得我們了嗎？”
寧煙彎唇淺淺一笑，王大娘頓時覺得毛骨悚然，抬腳就要跑。
“鬼……鬼啊！！”
寧煙快步移到她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將王大娘拽了回來，語氣森冷：
“跑什么跑，莫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見到我們兩個才這么害怕！”
“姑娘！冤枉啊姑娘，你們冤有頭債有主，我們也是被逼無奈，不將你們送過去，被吃的人就是我們。您行行好，別來找我，我一定給您多燒點紙！”
王大娘渾身抖得不成樣子，雙眼緊閉，兩只手在空氣中胡亂的揮打。
寧煙一臉冷漠：“虧心事干多了，連死人和活人都分辨不出了嗎？姑奶奶我命大沒死，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
王大娘被推在墻上，撞的胳膊肘生疼，一邊哆嗦一邊試探性睜眼，一張臉上老淚縱橫。
在看見寧煙的那一刻，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對著虞淵和寧煙止不住的磕頭。
寧煙將咆穢的那只眼球往地上一丟，眼球咕嚕咕嚕滾到王大娘面前，瞳孔深紅，直直的盯著她。
王大娘頭皮發麻，極大的恐懼讓她下身一熱，淡黃色的液體沾濕了地面，散發出難聞的氣味。
“是我老婆子有眼無珠！冒犯了二位仙人！二位仙人饒命啊！”
地被磕的砰砰響，“仙人”二字聽得寧煙直皺眉，在這個村子里，仙人可不是什么好的詞匯。
心中有些煩躁，寧煙掩住口鼻，并未去管依舊磕頭的王大娘，而是轉身進屋，將二人的東西收拾好。
再出來的時候，虞淵正一臉嚴肅地站在院子里等她，目光掃過王大娘的時候，仿佛是在看一件死物。
寧煙眼皮跳了一下，快步走到虞淵面前，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試圖帶他快點出去。
虞淵被她拉著走了十余米開外，頓然停下腳步，面色不滿。
“直接殺了不好嗎？”
寧煙抿了下唇，“他們也并非出自本心，該有的懲罰我剛剛也給了，那只眼球估計能嚇她下半輩子。”
虞淵冷哼一聲，“世人最是虛偽，當面一套背后一套，你怎知她真心悔改，倒不如殺了省事。”
“是是是，魔尊大人說的都對。”寧煙晃了晃他的衣袖，目光真誠，“可是這件事情說到底，本就是咆穢的錯，不是他在人家村子里為非作歹，這些人是吃飽了撐的要綁我們嗎？”
虞淵被她噎了一下，繃著臉轉過頭去。
“哎呀，好啦。”寧煙戳了下虞淵的臉，一邊在心底感嘆這男人是真的帥，一邊嘟囔著撒嬌。
“你就當是我關心你的傷勢，不想讓你費力氣好嘛？我們快點走啦，不是還急著趕路嘛？”
虞淵額角上的青筋跳動了幾下，還未惱怒她如此大膽的動作，就見少女的手已經從他臉上放了下來。抱住他的胳膊，帶著他往前走。
手臂上傳來溫軟的觸感，虞淵耳后逐漸開始發燙，眼眸越發幽深。
他不知道這種情緒來源為何，只能用力去克制，克制到最后還是沒忍住甩開了少女的手，快她一步前行。
“拉拉扯扯成何體統，本座自己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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