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眾人陸陸續續到場,宮宴正式開始。
宣帝坐主位,舉著一杯酒朝座下三位祈國使臣揚聲道:
“三位千里迢迢來我大宣,定是舟車勞頓,政事隔日再議罷。今夜各位不必拘束,請!”
隨著宣帝最后一個字落,座下眾人便也一同舉杯,共飲了這杯酒。
寧煙將杯子擱在案幾上,重新坐下的時候感受到斜對面幾道算不上友好的目光。
抬眼望去,那三名祈國使臣雖然看上去是在交談言笑,視線卻時不時掃一眼自己。
猝不及防對上寧煙探究的眼神,也毫無被當場抓包的尷尬,反而隔著身姿曼妙的舞姬,對她舉杯示意。
臉皮挺厚。
寧煙得了這個結論,慢悠悠地將目光移到扶離身上,一雙眸子波瀾不驚,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打量著。
“怎么了?”
扶離問道,忽熱瞥見她身前空的酒杯,還以為寧煙是在等他倒酒。
手伸過去的同時,不免又勸諫道:“公主身子弱,雖說是特制的果酒,也還需克制些才是。”
鳳眸里映照著萬千燭火,星星點點,溫柔虛虛又實實。
“比起你們祈國那幾位,果然還是你更懂禮數一些。”
寧煙接過扶離倒好的酒,嗓音里聽不出來情緒。
扶離微愣,回首朝那幾人的方向望去,眉宇間霎時浮起幾道陰鷙。
“祈國人生性不羈,確實禮數不周冒犯了公主,扶離代他們向公主賠罪。”
少年指尖搭在淡青色的酒杯上,仰頭一飲而盡,喉結上下滑動的時候性感萬分。
寧煙眸光微閃,清冷的臉上多了幾分狹促,“你如今是本宮的人,代他們賠什么罪?”
扶離手指僵硬了一瞬,隨后臉上掛起淺淡的笑意,順從地為她夾菜。
“都聽公主的。”
宮宴上的舞姬換了另一批,周圍觥籌交錯,儼然一片熱鬧歡暢的景象。
少年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安分地坐在她身邊,讓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看起來很是貼心。
寧煙掩飾性地呷了一小口酒,“你確定他們今晚就要行動?不會是奔著取我性命來的吧?”
小七道【就是今晚,他們都私自商量好了,要把你和扶離這兩團生米煮成熟飯呢!好借此威脅宣帝!】
“這么說來……扶離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的,祈國這幾個人早就密謀好了,扶離雖然知道他們大概的總計劃,但確實對今晚要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寧煙將酒杯放下,自然地張口咬下扶離遞過來的糕點,又被他用帕子將唇角擦了擦。
“這么說,扶離有點冤啊。”她一邊吃糕點,一邊理思緒,“這祈國幾個人還真是喜歡悶聲干大事,把自家皇子坑得死死的。”
寧煙視線轉到扶離的方向,對著他優越的側臉輕輕勾唇,眸光里水色一片,隱隱閃著細碎的光澤。
扶離撩開眼皮,對上她的目光,縱使極力克制心尖還是不可控制的輕晃。
“公主可是醉了?”他慢慢靠近,低沉聲線里裹著笑意。
寧煙搖了搖頭卻并不言語,只是那雙眸子卻更發瀲滟,連同周圍淡漠清冷的氣質,都變得柔和起來。
心中突然升起一種沖動。
他想把她藏起來。
這樣的她,他不想讓別人看見。
就在二人間的氣氛逐漸朦朧之時,幾聲攀談聲打破了氛圍。
“想來這便是云寧公主吧,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云寧公主,還要多虧你照顧我們九皇子,這杯酒我敬你。”
“云寧公主……”
扶離抬眸,對著那幾人的目光暗含著警告。
為首的使臣笑容停滯了片刻,與周圍二人遞交了個眼色,說話聲音小些,語氣卻并不恭敬。
“九皇子在大宣可還好?”
扶離唇角諷刺,“托諸位的福,尚可。”
三人一時啞口無言,又把目光重新放到寧煙身上。
不好再無視,寧煙正準備起身,一左一右便遞過來兩只手,試圖讓她扶著。
左邊是華姑姑的,而右邊則是扶離。
寧煙頓了頓,故意無視了扶離的這只手,轉而借著華姑姑站了起來,指尖捏著杯酒。
扶離目光暗了暗,將手收回身側。
“三位今晚可還盡興?”寧煙客套的問了一句,幾人先是同樣客套地說了些贊美的話,隨后正式開始進入正題。
“這說來也荒唐,我三人剛來大宣,路上聽了些關于我們九皇子的流言,不知真假,還想請公主為我等辨別一下。”
扶離眉心微促,用眼神示意這三人趕緊回去,卻看見幾人瑟縮了一瞬,卻并未聽從他的命令。
一時間感覺到有些怪異。
寧煙眼稍微挑,示意幾人繼續說下去。果然不出所料,那幾人對著近日寧煙與扶離的流言緊追不舍,就怕把想聽到他倆之間有一腿的事實掛在臉上了。
此話題一出,在座無論是相信的還是不相信的,紛紛摒氣凝神,豎起八卦的耳朵,視線也交織著小心打量著寧煙這一處。
這一切被盡收眼底。
“三位既然說了是流言,那自然是莫須有的事,本宮與扶離世子確實興趣相投,閑來無事多聊幾句罷了,怎么會有這種荒唐的傳聞?”
寧煙將酒杯往前遞了遞,故意露出手上的那只玉鐲,嘴角噙著笑意,可眼神卻是冷的。
“三位還是不要空穴來風的好,這杯本宮敬各位。”
眼看著寧煙將那杯酒喝完,三人沒在這討到好處,還惹了一身憋屈,不情不愿的將那杯酒喝下,正準備再問時,周圍響起小片的談論聲。
有人認出了寧煙手上的那只玉鐲,正慷慨激昂的給其他人科普。
“那照你這么說,公主手上戴的是與小李將軍的信物呢!”
“可不是嗎!看來前些日子的傳聞確實是假的,若真有這種事,小李將軍這種性格能忍?”
“就算是他能忍,公主也不見得答應這樁婚啊,如今信物都戴在手上了,那些事定是相信不得。”
……
三人臉色鐵青。
“諸位還有其他的事嗎?”寧煙連客套都懶得客套了。
縱使幾人原先還有一肚子的話要問,這會兒聽見周圍的討論聲,也不好再自討沒趣了。
為首的使臣行了一禮,視線劃過扶離,試探性道:“公主說的是,是我三人唐突。難得來大宣一次,不知道公主方不方便讓九皇子與我們單獨相處一會,也好話話家常。”
寧煙差點直接翻白眼。
還話家常,扶離被送來大宣十年,這十年間,祈國的人一次也沒有來探望過,如今要用著他了,才想起來瞧上一眼,有個屁的家常可以聊。
“使臣這話說的,倒像是本宮拘著不放人似的。”寧煙眸色逐漸恢復平常,“你們十年未見,有許多話要說這也是人之常情,使臣請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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