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寧煙目瞪口呆。
就她剛剛打的跟坨翔、憋屈到沒發揮出她原本實力三分之一的比賽，還能被顧燃這么夸？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顧燃本命就是露娜，他不會看不出來她明顯是顧慮太多。
或許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顧燃沒看過她玩這個英雄，因此對她的操作沒有什么概念。
寧煙心里存了一絲僥幸。
就這么戰戰兢兢一天過去了。
原本以為就可以這么蒙混過關，結果剛收拾完東西，寧煙就被單獨留了下來，顧燃甚至沒讓南北在場，美其名曰要給她單獨理一下露娜的技巧。
寧煙很想說該知道的她都知道，但是不行。
她只能假裝一臉天真和開心，用對面一眼就能看穿的薄弱假笑虛假的問：
“什么技巧呀，燃神早上不是還夸了我露娜打的不錯嗎？”
偌大的訓練室內只有顧燃和寧煙在，又因為二人位置本就靠得近，而顯得格外“逼仄”。
當顧燃充滿審視意味的目光落在寧煙身上時，她忽而有一些無處可遁的錯覺。
顧燃黑眸微瞇：“話是這么說，你打成什么樣自己不知道嗎？”
“我……還好吧……”寧煙佯裝沒聽懂，“是我打的太菜了嗎？還是說早上的時候，燃神說我打的不錯，其實是在給我留面子？”
顧燃知道她在裝傻，斂下眼睫，眸色沉了沉：“游戲打開。”
“怎么了？”
“不是要和我PK？”顧燃緊盯著她的雙眼，薄唇輕啟，“就用露娜。”
“啊？”寧煙像是愣了兩秒，隨后瘋狂搖頭，“我打不過你的。”
“打不過就慢慢學，我不介意教到你會為止。”
顧燃一字一頓。
寧煙頭皮發麻，在對方銳利的目光中還是沉默著點開游戲，進入1V1界面。
前期雙方都很和平，直到二人升了四級之后，寧煙原本以為顧燃要開始秀操作，卻沒想到對方依舊不急不慢地在她面前刷兵線。
寧煙看著兩個殘血的小兵被對方卡在身后，可顧燃似乎是料定了她不敢直接開，就這么大咧咧的站著。
“對了，昨天聽你說，你和他們昨天晚上在隔壁吃飯？”
顧燃猝不及防的話讓寧煙愣了愣，有些懷疑現在的場合是能閑聊的嗎？
眼見小兵就要被浪費，寧煙操縱著露娜原地平a了兩下，隨后直接一技能上去踩大招突臉。
“對啊，我昨天和你說過了呀。”
寧煙一邊回答一邊快速吃掉兩個兵，剛想要走就被對方用技能粘上來。
顧燃輕笑，像是在和她嘮家常，“那你怎么去后巷了？”
哦，在這等她呢。
“那燒烤店沒有衛生間，我出去找衛生間去了，順著導航走的。”寧煙面不改色，淡定從容的利用對方刷大，回到塔里。
顧燃不說話了，卻突然發起攻勢，借著兵線入塔的時刻，一技能標記住寧煙直接越塔。
“燃神似乎很自信。”
寧煙也不再試探，直接刮著小兵出塔，把對方誘了出來。
既然顧燃有意要和她比，再躲躲閃閃下去，可不是寧煙的風格，現在可該她主動出擊了。
顧燃因為對方突然強勢的打法也驟然多了幾分興致，不再像是一開始那樣逗弄，眼底浮現出幾許認真與意外。
“聽說蔣鳴飛在那條巷子里手被人廢了。”
顧燃指尖微頓，“你想說什么？”
“就隨便聊聊啊，像燃神剛才和我嘮嗑那樣。”
寧煙語氣輕松，看著游戲界面內雙方互被對方的一技能刮掉最后一絲血，雙雙斃命。
“燃神是在給我放水？”
顧燃沉默著放下手機，“我從來不會給任何人放水。”
“哦。”寧煙歪著腦袋眨了眨眼睛：“那就是我運氣好。”
顧燃不否認剛剛因為寧煙那句關于蔣鳴飛的話而走神，但于她的操作，也實在沒辦法認同是“運氣”二字。
畢竟剛才二人之間的試探，只差把那層窗戶紙捅破了。
寧煙心里其實也沒底，但只要對方問，她便聲情并茂地把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掏出來。
畢竟對于顧燃來說，他既然能重生，那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可讓寧煙沒想到的是，顧燃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那雙狹長漂亮的眼眸里，閃爍著從未流露過的晦暗。
“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什么？”寧煙大腦沒反應過來，“就這？”
“你還想再比？”顧燃表情有些怪異。
寧煙連忙拒絕，“不了不了，謝謝燃神今天的指導，我就先走了。”
說著便一把抓起桌上收拾好的東西，逃似得快速離開。
顧燃目光跟隨著寧煙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視線之內，這才收回。
右手有些輕微顫栗，顧燃用左手覆上去，無意識收緊指節，緩緩閉上雙眼，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一個畫面。
是那條漆黑的小巷，不過是在冬天，覆滿了皚皚白雪。
依舊是那幾個彪形壯漢，將身著黑衣的青年摁在地上，掐住咽喉，拖拽著他的右手用重物狠狠往下砸。
那青年疼極了，拼盡力氣掙扎時，露出黑色外套上的紅色標志——SUN。
顧燃猛然睜開眼，可腦海中的畫面卻沒斷，少年的臉逐漸與顧燃的樣貌重合，他躺在漫天飛舞的雪花里，像是什么被丟棄的骯臟垃圾。
如果……
顧燃松開右手，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肩膀隨之輕微晃動。
她在幫他，她在從源頭幫他切斷掉這份災厄。
可是為什么？
顧燃雖然好奇，卻并不想去探究寧煙的“秘密”。他只是不明白，不明白為什么她會冒著被對方記恨的風險去幫他。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被冰封了許久的河流，突然有一天被鑿開了個窟窿，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切切實實被人記掛和擔憂的感覺。
他從前明明最不屑這些，自重生之后，對這類情感也更加淡薄。
可就在今天，顧燃突然覺得，寧煙的出現，似乎讓那個記憶里的冬夜變得沒那么疼了。
【顧燃好感值+15，目前好感值30%】
寧煙松了口氣，看來沒有主動挑破這層窗戶紙，是她賭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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