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知聽懂了。
起身一手搭在腦袋流血的男生肩膀上，擼著對方脖子就往外走。
那男生面色一白：“蔣……蔣哥……”
“噓。”
蔣知對他比了個手勢，拉開門把人拽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帶上散在桌角的紙幣。
包廂內靜謐下來。
所有人倒吸了口涼氣，再無原先的旖旎心思，看著卡座一角戰戰兢兢。
誰不知道蔣大少爺任性頑劣，仗著自己的家世在g城呼風喚雨。
可剛剛看他對周聽肆的態度，眾人莫名從中品出了點畢恭畢敬的意味。
這周聽肆，到底什么來頭？
卡座上人垂著眼，左手重新燃了支煙夾著，卻不抽，任憑猩紅火光忽明忽滅，視線落在指腹的血跡上。
周聽肆眸底漸深，喉中陌生的癢意還未消退。
他雖是兩族混血，但骨子里基因偏向于狼人，除了繼承母親優越外貌和血族的異能外，一向對血液沒什么欲望。
甚至平時在聞到血腥味時，會覺得腥臭與厭惡。
可是她的血……
很香甜。
周聽肆目光暗下去，舌尖舔了舔因生理反應而冒出來的尖銳犬齒，抿唇起身。
蔣知剛好推門進來，看見周聽肆似乎要走，忙問：“哎？肆哥你這就走了？不再多玩兒會？”
“不了，我去個洗手間就走，你們玩。”
周聽肆對蔣知淡淡點頭。
蔣知立刻側身將門拉得更開，親眼看著周聽肆出門，摸了摸腦袋又把門合上。
其余人盯著門口，表情怪異。
“看啥看？繼續唄，玩你們的。”
蔣知從口袋里掏出盒煙，抖了一根出來，剛要銜住就有人湊過來點火。
點火男生試探性問：“那啥，蔣哥，那位肆哥是什么人啊？前幾次您帶著出來沒好意思問，什么樣的身份能值得您這么對待？”
“嗤。”蔣知吐了口散煙，睨眼斜視，玩世不恭又帶著不屑：“不該問的別問。”
男生識趣，自覺回了卡座。
一群人干瞪著眼，不過五六分鐘又重新打的火熱，包廂內氣溫逐漸升高。
……
會所走廊設計的像迷宮。
寧煙轉了兩圈，終于碰上出來找她的安易。
齊劉海、大眼睛，看上去軟乎乎的，性格卻像個小太陽，咋咋呼呼。
“小煙！我可算找到你了，對不起對不起，我手抽風把包廂號打錯了。”
安易一見她就兩眼放光，小跑兩步上來抱住寧煙胳膊，撅著嘴唇求原諒。
“你胳膊怎么啦？”看見寧煙胳膊上面的傷口，安易有些驚訝，自覺把手往下放了放。
“沒事，不小心刮到了。”寧煙笑著搖頭，將禮物遞過去，“喏，給你的。”
安易眼睛更彎了，喜滋滋把禮物收下，摟著寧煙胳膊一邊往包廂走，一邊閑聊。
大多都是些同學之間的八卦，什么誰和誰談了戀愛，誰又和誰分手，寧煙微笑聽著，適時做出些反應。
等到進了包廂，里面的歌已經從電話里的《死了都要愛》變成了《傷不起》。
中間一個高個子男生一人舉著兩個話筒，站在屏幕前面唱的撕心裂肺，后面位置上坐著三四個學生模樣的男男女女，捂著耳朵生無可戀。
“王堯！我說了多少次了今天是我過生日！不是你分手比慘大會，你能不能整兩首喜慶點的！”
安易說著就去搶對方手里的話筒，王堯虛虛一擋，轉過身差點撞上寧煙。
寧煙趕緊伸手去扶。
王堯嬉皮笑臉，看見寧煙在身后也不尷尬，反而嬉笑：“寧煙你可來了，你管管她吧，一天到晚就知道霸凌我！”
王堯是她們同班同學，和安易不僅家就住上下樓，班里更是前后桌，平時兩個人就愛斗嘴。
“你放pei！”安易對王堯豎了個中指，拉過寧煙把她往座位上帶，“小煙咱們不跟他玩，我帶你認認人。”
后面坐著的幾人都是一中的學生，但和她們并不同班，據安易說是之前初中一起升上來，關系比較好的同學。
這會兒見了寧煙都紛紛笑著打招呼。
寧煙落了座，幾個女孩子圍在一起說說笑笑，其中一個盯著她臉看了好一會，忍不住感嘆。
“天，我從前都只在年級月考排名榜上看過你照片，真人比照片上更好看了，美女學霸蹭蹭~”
女生一邊說一邊就要伸手，被安易兩個爪子快速摁住，從鼻腔里輕哼。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注意，我們家小煙鐵直，爪子收回去。”
女生對寧煙眨了眨眼，依依不舍收回手。
寧煙有些想笑，雖然腦子里有部分記憶，但沒想到她這群同學還挺好玩。
大家坐著聊了一會兒，后面切了蛋糕，寧煙拿到話筒又被逼著唱了兩首歌，瞬間惹得幾人仰天長嘯。
誰能告訴他們，為什么有人長得好看，脾氣好，學習成績也好，這會兒就連唱歌也這么好聽啊！
寧煙對幾人的彩虹屁有點遭不住，也為了避免露餡，剩余時間都在聽她們說，自己很少插話。
快結束的時候王堯去了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就慌慌張張，一臉神秘。
“你們猜我看到什么了？”
“什么？”
“警察！”王堯一拍桌子，“你們猜怎么著，我剛剛去衛生間，回來的時候就看見1212包廂外圍了一圈警察，說是有人舉報聚眾淫亂。”
幾人瞪大了雙眼，“我去！還有這事兒！”
“我騙你干嘛！你們不信自己去看！”王堯攤了攤手。
“走走走，咱們去湊個熱鬧，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這場面。”
本來也到了點，大家當下就收拾東西，準備出去。
寧煙微微勾唇，相比于他們的好奇倒顯得淡定很多。
因為這個警，本來就是她報的。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倒是比她想象中來的要晚了些。
到底是學校里的學生，對這種只在新聞里見過的事情十分好奇，當下成群結隊出了包廂。
路過1212的時候都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幾人錯過了熱鬧，索性坐著電梯下樓。
結果在大廳里看見墻角蹲著一排人，有警察拿著冊子挨個登記。
一旁的會所經理更是一晚上頭就沒抬起過，不斷點頭道歉。
寧煙數了下人數，除了1212里幾個熟面孔外，還有不少陌生人在，想來他們是將這會所搜了個遍。
只是里面沒有周聽肆，寧煙覺得有些可惜。
一想到周聽肆那張臉要是能被人摁在地上訓，想想就挺搞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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