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砸到臉的男生倒吸一口涼氣，伸手想要摸一下顴骨，觸碰到皮膚的那一秒刺痛感遍布整個大腦皮層。
“沒……沒事……”
那男生心里憋著氣，卻不敢對周聽肆發火，只能默默咽進肚子里。
蔣知撣了撣手上的灰，抬頭似笑非笑問他：“需要去醫務室看看嗎？”
場上幾人頭搖得像撥浪鼓。
這會兒走，無疑是掃了這二位的興。
“害，都是大男人，這點小傷沒什么，用不著去醫務室。”
“來來來，咱們繼續。”
幾人不約而同開始吆喝著。
“好啊。”周聽肆提唇，笑意瞬間放大，若仔細看還有些讓人不寒而栗，“那就繼續吧。”
你看，讓他們走是他們自己不愿意。
這可怪不了他。
……
早上第三節課上了一半，教學樓外一聲聲“烏拉烏拉——”的救護車聲劃破校園的寂靜。
兩輛救護車使進學校大門，直奔后操場的方向。
“我去，什么情況……”
“怎么有救護車……”
剛才還在安靜自習的學生們開始躁動，紛紛伸長脖頸，看向窗外。
甚至有的人直接跑到窗邊，將頭伸向窗外張望，卻不料對上樓下教導主任嚴肅的臉，一瞬間嚇個半死。
“我靠我靠我靠，你們快看學校八卦群。”
班里的一個男生舉著手機，雙眼瞪大，連話都差點說不利索了。
“剛剛上課的時候有人在后操場打球，把鼻子摔斷了，那血流了滿臉，臥槽好嚇人。”
其余人一聽連忙也將手機掏出來點進群聊，一聲接一聲的驚呼炸開。
“我靠我靠我靠，好嚇人！”
“怎么還有人說腿斷了的……”
“我的媽真的假的啊，有人說在球場看見了周聽肆。”
“我去，這就是他啊！你們看最新發過來的圖片，旁邊站著的不是周聽肆還能是誰！蔣知也在呢！”
……
這節原本就是自習課，按照一中慣例，每周一早上的第3節課是全年級教師會議。
除了教導主任會偶爾出來巡查一下，一整堂課都處于沒人監管的狀態。
從聽見救護車聲音到看見群聊消息不過三分鐘，各個班級已經徹底炸了。
“小煙，小煙你快看，你先別寫了，不著急這10來分鐘。”
安易趴在桌子上，伸手拉了一把寧煙的胳膊。
寧煙原本在寫競賽題，10月初賽剛過，11月中旬就是復賽，她多多少少要先了解一下競賽的題型。
剛才發生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聽了幾耳朵，但沒往心里去，也沒在意事件的主人公是誰。
寧煙停下筆，往安易方向疑惑看了一眼：“怎么了？不就是有人打球受傷了嗎？”
“你是真兩耳不聞窗外事啊鐵子。”
安易把手機上下扒拉了兩下，將群聊的聊天記錄翻到最開始，然后遞到寧煙面前，“你看看。”
寧煙接過，一開始臉上還沒什么表情，隨著一條一條往下翻，眉宇之間不由得輕輕蹙起。
或許是不想惹禍上身，爆料人開了匿名，一連串發了好多張圖。
寧煙挨個點開，照片是偷拍視角，拍攝到的人看不太清楚，只能模模糊糊分辨出幾個輪廓。
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周聽肆。
沒辦法，這個人外貌氣質過于特殊，她想要忽視都難。
在有人受傷之后，幾乎所有人都去觀察他的情況，而周聽肆只是站在原地，神情一派冷漠。
看某張照片里的角度，他指尖還夾了一支燃著的煙。
就這么高高在上，漠不關己，不得不讓人聯想這場事故是否與他有關。
群里早就炸開了鍋，不少人都在猜測是不是這幾個人惹到了周聽肆，被他借著打籃球的名義教訓了一通。
很快，最開始爆料的匿名又發了一段錄像。
寧煙幾乎是一秒點開，安易搬了張凳子湊到她身邊，兩個人腦袋擠在一起盯著手機屏幕看。
視頻時長有三分鐘，畫面是救護車來臨之前，正是幾人正在打籃球的畫面。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短短三分鐘內，周聽肆先是用籃球砸了一個人的肩膀，不一會兒就又砸到了另一個人的臉。
[一中八卦群/匿名：我只能說這么多了，懂的都懂吧。]
班級里很快響起同學們的吸氣聲。
“我靠！這不就是周聽肆故意的嗎！這不是校園霸凌是什么！”
有同學憤憤不平，往桌子上拍了一巴掌。
立刻便有人給他使眼色：
“噓，你聲音小一點，被他哪個眼線聽到了你還要不要在一中混？你也不看看人家什么身份？就連校長跟老師都不敢管他，人命在他眼里又算什么？”
一旁的其余人也連連點頭：“真沒想到，我以前只覺得周聽肆這個人傲了點，怎么能干出這種事啊！太危險了吧！”
“我們不知道實際情況，還是不要這猜測了，不太好……”
期間有同學想要發表觀點，卻立刻惹來其他人的不贊同。
“還不知道實際情況呢，這個視頻難道是P的嗎？”
“視頻都擺你臉上了，還說是假的呢？”
“也只有你們女生看臉會覺得他帥……”
……
教室里爭論聲不停。
群里也吵得不可開交，但大部分人都已經認定，這兩個人受傷的原因，就是周聽肆。
“小煙……你說這……真的假的啊……”
安易小臉皺成一團。
寧煙將手機遞回去，很平淡的口吻：
“真假我不知道，但是這個匿名一直在引導輿論。”
“他似乎想讓所有人都認為這個事故就是周聽肆做的。”
安易回想了一下剛才看到的內容，再次點開群聊準備往上翻看聊天記錄，可還沒翻幾下，便面露詫異。
“這……”
“怎么了？”寧煙對她的反應有些疑惑。
直到安易將手機對準她，這才看清上面剛發的一條系統通知。
剛才還熱火朝天的八卦群，居然因為被人舉報而強行解散了。
寧煙心中越發怪異。
群聊在這個節骨眼上被人舉報，無疑是又坐實了周聽肆的“罪名”。
可她知道周聽肆沒那么蠢，若這件事情真的是他做的，必定會滴水不漏，天衣無縫。
絕對不可能留下這么大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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