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說，一邊露出十分嫌棄的表情，手靠在鼻尖扇了扇，有意跟他拉開一小段距離。
柯景卻長臂一伸，拉住她胡亂擺動的胳膊，將人往自己懷中一帶，頓時，寧煙砸進了他懷里。
“干嘛？”
寧煙皺著鼻子，伸出一根手指抵在柯景胸口，往后戳了戳。
“你身上難聞死了，別把我也沾一身煙味。”
柯景非但不松手，反而摟得更緊，低頭看了眼懷里張牙舞爪的人，眸中泛起的逗弄情緒一閃而過。
對他呼來喚去地當保鏢用，剛剛居然還敢嫌棄他。
不是嫌棄嗎？那他就非把人摁著，最好是連頭發絲都染上他的味道，看她還躲不躲。
“躲什么？”
柯景摟著人，帶著她一邊往回走，一邊戲謔出聲：“作為一個合格的男朋友，走路摟著自己的女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寧煙一腳踩進自己挖的坑，咬牙瞪他，“那你知不知道，作為一個合格的男朋友的前提，就是要聽女朋友的話。”
柯景低頭揚了揚眉，暗眸對上她澄澈的眼，心底驀然涌起一瞬間的怪異，稍縱即逝。
他并未放在心上，提唇輕笑，甚至是用另一只手敲了下她潔白飽滿的額頭。
“那我不管，你又不是我真的女朋友，我干嘛要聽你的話？”
寧煙：“……”
她竟無法反駁。
兩人回去取了外套，寧煙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包廂，回頭問柯景，“不等他們回來嗎？”
“不用。”
柯景面色如常，“等你的時候蘇凱給我打過電話，陸時杰喝多了，就帶他先走了。”
“至于黃文聰……”他低頭輕咳一聲，“一時半會兒應該脫不了身。”
寧煙秒懂。
在這么個高消費的娛樂場所，又是像這幾個高級會員，喝醉了被人拖走還能發生什么？
無非是那檔子不可明說不可描述的陰暗交易。
“嘖。”
寧煙搖搖頭，怪不得她第一眼看黃文聰就一臉萎靡不振，精氣被人吸干的樣子。
“哎，我記得你不也是這些地方的常客嗎？怎么感覺今天這幾個人跟你不是很熟的樣子啊？”
寧煙一邊穿外套，一邊假裝不經意的開口。
柯景翹起唇角，“確實不熟，不過今天之后就熟了。”
他并未直接回答寧煙的話，而是動作十分自然的摟住她的脖子，帶著她往前走。
“這種地方除非我帶你過來，以后都不要獨自來。”
“走吧，送你回家。”
柯景輕飄飄的動作里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寧煙也沒再問，聳了聳肩跟著他一起出去。
彩虹頭早就在門口等著了，看見柯景出來，立馬上前。
“景哥！”
張揚笑的燦爛，又看見被柯景摟在懷里的寧煙，笑瞇瞇地又沖她喊了一聲，“嫂子！”
寧煙一看見他這五顏六色的頭發就想笑，這會兒更是沒忍住，盯著他那彩虹色的頭發笑道：“你這頭發還挺別致的，顏色比柯景的那個豐富多了。”
頂著一頭藍毛的柯景：“……”
彩虹頭撓了撓腦袋，嘿嘿一笑，“嫂子你也覺得我這頭發不錯吧？多有個性啊！”
“嗯，是挺有個性。”
寧煙憋笑，彩虹頭又繼續道：“老三前陣子染了個綠的，你說哪有人把青青草原頂自己頭上的？我這五顏六色的不比他好看？”
“老三是？”
寧煙露出疑惑的表情。
彩虹頭看了眼柯景，“景哥還沒和嫂子說嗎？”
寧煙歪頭也看向柯景，“你有事瞞我？”
柯景給張揚使了個眼色，對方意識到剛剛自己可能是說漏了嘴，立馬就要插科打混過去。
“哎嫂子我剛剛瞎說著玩的，這時間也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去了。你跟景哥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啊！”
彩虹頭一溜煙跑沒影了。
寧煙繼續歪頭盯著他，柯景表情有點不太自然，拉著她往停機車的地方走。
一路上，身邊那道灼熱的目光一直不曾消失，柯景拿過頭盔遞過去，剛好給自己戴，自己的那只就被人給搶了。
抬起頭，寧煙兩只胳膊各夾著一只頭盔，瞇著眼睛若有所思。
柯景嘆了口氣，“我真沒瞞你什么。”
寧煙搖搖頭，“你絕對有事兒。”
“既然都達成戰略合作伙伴了，我勸你有些事情還是提前告訴我，免得后面出現點什么意外，我也好做點準備啊！”
“你今天莫名其妙把我帶到這兒，我一頭霧水跟著你們玩了好幾個小時的酒桌游戲，正經生意沒見到，不正經的倒是看了一大堆。”
“剛剛彩虹頭說話欲言又止的，柯景，我知道你做一些事情可能有自己的理由，我也沒有身份去過問。但是既然你把我拉了進來，最基本的知情權我也應該是要有的吧？”
柯景定定看她，久到寧煙夾著頭盔的兩只胳膊都酸了，才看見他輕輕嘆了口氣。
像是妥協，又像是無可奈何。
“我是柯家的私生子。”
寧煙點頭，“我知道。”
“我媽和柯南山在一起的時候，并不知道他已婚，甚至是不知道他的身份。”
柯景斜靠在機車上，晚風吹起他霧藍色的頭發，凌亂中夾雜著些許像陷入回憶中的破碎感。
“柯南山騙了她，又或者說不只是她，更有千千萬萬無辜的女孩，他在外面其實也不止我一個孩子，但你知道為什么柯南山死后只有我被柯老爺子接回柯家了嗎？”
寧煙搖搖頭：“為什么？”
“因為這里。”
柯景指了下自己的身體，“因為我這里流著的血，可以救柯文清的命。”
他諷刺的扯了下唇角，眼底涼薄又譏諷，“柯文清血型特殊，全世界相同的血型都很難找，柯家雖然有實力和背景，但萬一遇到意外，靠大海撈針的去找人，不如養一個隨時隨地都能用的移動血庫。”
“說起來也是好笑，柯南山在外面留了那么多種，那個人偏偏為什么就是我呢？偏偏就是我血型相符沒有排異現象，你說可不可笑？”
寧煙靜靜站在他的身旁，注意到他有些微紅的眼角，上前輕輕握住了柯景的手。
“那你，是不想留在柯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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