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可真是太有心了。”
李易感嘆，“天下之大，大不過你的仁慈啊。”
常風長老有點懵，沒聽明白這話的意思，便道：“根據最新得到的情報以及我整合了思路之后，也確實找到了對應的方法來找到她。只是，是你來，還是別人來其實都可以的。”
聞言，李易若有所思的道：“如果讓別人來的話，我就不用冒險了對吧？那這樣的情況下，還是別人去冒險，我覺得是比較好的。”
常風長老張了張嘴，“……？”
你就不能夠當個人？當個正常人？
李易侃侃而談，“死一個還是死兩個，這筆賬還是很好算的。”
常風長老蹙眉，“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李易不解，“長老怎么會說出這種話來呢？除了自己之外，別人的命又怎么會是命呢？都是道上混的，你突然這樣說話，我就很不習慣了。”
常風長老臉色陰沉，雙拳緊握。
“舉個例子。”
李易言道：“這個時候有人抓住了你的妻女，然后和你說，你快去死吧，你死了，我就放了她們。我就問你，你死不死？你就說，你死不死吧！”
常風長老斥道：“為了妻女而死是身為一個男人的義務和職責！”
李易點頭，“我不否認啊，我就問你，死不死？”
常風長老重重點頭，“死。”
李易道：“這個答案很好，我都為你鼓掌。等你死之后，我再將你妻女殺了，或者賣入青樓，不知可否？”
常風長老挑眉，“你不是說……”
李易道：“你為什么要相信一個要殺死你人的話呢？”
常風長老沉默，臉色陰晴不定。
自己求死，家人得不到保障。
不求死，家人馬上就死。
“等等，你讓我想想。”
常風長老抬手阻止了李易繼續說下去，于一旁來回踱步。
這個問題一定有破綻，不可能會是這樣的。
他眉頭越發的緊皺，最終擰成了疙瘩，滿腦子都只有一句話，死還是不死？
逐漸的，常風長老呼吸緊促，目露兇光，胸口大幅度起伏，臉色變得猙獰可怕。他似乎正在陷入一個死循環中，無法從中走出。或者說，他就是想要從中找到正確的答案，從而教化眼前這個人。
“答案是什么！”
忽然，常風長老沖李易厲聲咆哮，那等臉色駭人無比。
其他人紛紛看來，不明白兩人到底說了什么，導致這位圣道仙宗的長老情緒失控。
“答案就是……”
李易笑瞇瞇的道：“當你掌握了主動權的時候，就不該把自己的主動權交出去。所以當別人拿你的妻女威脅你的時候，你依舊可以選擇殺了他們。因為這件事情是顯而易見的，他們之所以那么做，是因為他們的力量不足以殺掉你。”
常風長老茫然，“可那樣的話，我的妻女也死了啊。”
李易點頭，“對啊，但是他們也死了啊。”
常風長老無比的糾結，“可只有我自己活著還有什么意義?”
李易笑道：“那你可以去死啊，選擇和他們共同奔赴黃泉啊。你都愿意為他們去死了，為什么大仇得報的你，卻又貪戀紅塵呢？”
常風長老張了張嘴，茫然的仰頭看天，感覺到自己的思緒似乎被一只無形的手抓住，完全不受控制。
一旁的于紅纓蹙眉，覺得這人說話怎么奇奇怪怪的？
親情也能這般對待嗎？
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喪心病狂，瘋瘋癲癲，亂七八糟。
“你這個問題一定是有問題的！”
常風長老雙眼猩紅，死死的盯著李易，“如果對方講道義呢？一言九鼎呢？”
李易道：“那你為什么要相信你的仇人呢？這種下三濫事情都做的人，你不會認為是君子吧？”
常風長老茫然張了張嘴，似乎越發的苦惱了，他此刻覺得無比的痛苦，神魂之力都開始變得混亂。
于紅纓沉聲道：“你的道理未必就是正確的。”
李易攤手，“我什么時候說我是正確的？我只是做出了一個親者痛，仇者也痛的決定啊。”
于紅纓挑眉，這話……好有道理。
常風長老猛然一步到了李易面前，“你做過類似的決定是嗎？”
“做過啊。”
李易道：“但是我沒掌握主動權啊，我也殺不了他們啊。不過我當時也是沒得跑，但凡我能夠跑掉，你且看我怎么做決定就是了。”
常風長老咬牙切齒，“這種決定都做的話，你還是人嗎？”
李易笑嘻嘻的道：“人的本能是趨吉避兇，我怎么就不是人了？”
繼而，他努嘴向著房間的方向，“呂歸已是無敵，沒有任何情感能夠牽絆他。等他真的成功了，那就是真正的無敵。我還差點意思，不過也快了。”
常風長老深吸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所以，你不打算救你姐姐了？那可是你親姐姐。”
李易笑道：“其實吧，也根本就沒見過幾次面。小時候或許多見，但是長大后總共就見了一次。你說我能夠有多少親情？對我而言，她死了，完全不會影響到我自身。但是對圣道仙宗而言，她的死，絕對是一大損失，對嗎？”
常風長老臉色難看，卻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恢復到了一種古怪的平靜中。
這種平靜是不該存在的，因為李玥的表現不俗，是圣道仙宗的棟梁之材。
沒有任何勢力會對棟梁之材見死不救！
李易笑看常風長老，廢話一大堆，就是等著這一刻。
常風長老的表現是越來越奇怪，而且看起來也對自己越來越熟悉，這種熟悉不是因為彼此間最近的接觸，而似乎是得到了其他人的告知。
以李玥的身份和能力，這種事情他更加不該繼續忍到現在還是只和自己說。
他最正確的做法是通報給宗門，或者讓猛虎、雄鷹那些人進行商量。
除非……
這件事情關乎到宗門爭斗？比如說，猛虎他們那邊提到過李玥是太昊長老的弟子，而太昊長老和宗主爭斗過。
又或者，這個常風長老本身還隱藏著別的秘密，一個不利于宗門，也不利于種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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