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不對，沈嘉檸連忙改口，干笑道：“也…也沒那么喜歡……啊不是，其實算不上喜歡。”
“是么？有多不喜歡。”裴時瑾步步逼近，沈嘉檸則緩緩后退。
嗚嗚，想哭……
她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選什么不好，非要選個《初戀》錄視頻。
眼見無處可退，沈嘉檸只得停下，抱住他的勁腰，帶著幾分討好道：“你知道我最喜歡的人就是你啦，比任何人都喜歡。”
裴時瑾哼笑出聲，垂眸看向她道：“有多喜歡。”
沈嘉檸閉上眼，想了想。
“就很喜歡很喜歡，特別喜歡。”
裴時瑾凝眸盯著她，狹長的鳳眸漆黑如墨，像一汪深邃的海，深沉凜冽，讓人忍不住沉醉。
“只是如此？”他聲音低沉，性感而惑人。
沈嘉檸咽了口口水，腦瓜仁生疼，絞盡腦汁想著怎么能挽回一下局面。
她仰著小臉看他，杏眸澄澈，緩聲道：“喜歡你的眼睛，也喜歡你的鼻子，喜歡你的嘴巴，好像喜歡你的一切……”
這一次，沈嘉檸說的很慢，隨著開口，視線描摹過他的眼眉、不斷向下，逐漸變得認真，而后也不由自主紅了臉頰。
她喉嚨發緊，凝視著他再度道：“也喜歡你看我的目光、喜歡你眼里有我的影子，會喜歡你耐心聽我說話……”
沈嘉檸頓了頓，咽了口口水，頓了頓，再度道：“也喜歡你抱著我的模樣。”
她話音才落，裴時瑾便俯身覆上了她的櫻唇。
那雙狹長而漂亮的眸子潤澤深邃，像是一汪深海，帶著克制不住的情愫，洶涌如浪潮。
“知不知道有些話說出來，便收不回去。”他低聲開口，儼然情動。
一顆心，曾像浸在深海寒冰處，如今卻有暖陽降臨，予他陽光予他雨露，給他恩賜、也給他奢望的愛慕。
沈嘉檸沒躲，閉上眼回應著他炙熱的親吻，臉頰上仍舊帶著散不去的溫度。
風吹起床旁的白紗，夕陽火紅而熱烈，散落在桃木色的地板上，宛若碎金粼粼，更添一室旖旎。
“腿…腿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嘉檸不得不試著將他推開。
只覺得再這么下去，她怕是要缺氧窒息、渾身癱軟。
裴時瑾輕笑出聲，低聲道：“要我抱？”
沈嘉檸的耳朵瞬間又染上一層緋色，轉身頭也不回的跑向客廳的沙發，只扔下一句：“不用！你快把相機拿來，太陽一會都要落山了！”
正事沒干多少，時間都已經過去大半。
現下還不知道視頻錄的怎么樣呢？
還真是…美色誤人！
裴時瑾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多了抹笑意，拿上攝像機也跟了上去。
*
沈嘉檸窩在沙發上和裴時瑾一起看著視頻，視頻錄的唯美，比之前她自己摸索著錄的任何一次都要好。
沈嘉檸逐漸專注，儼然被吸引了注意。
畫面上，空曠的落地窗外綠樹成蔭、遠處可見山巒疊嶂，偶有細小的溪流。
風吹起白色的紗簾，和煦的陽光散落了滿室。
穿著白裙的少女身姿挺拔，纖細而蔥白的手指，在黑白相見的琴鍵上跳動。
靈動的琴音自指尖流淌而出，一時間，畫面好像回到青蔥的校園。
穿著白色襯衫的少男和百褶裙的少女，抱著書本并肩而行。
陽光穿透樹木的枝椏，散落一地斑駁。
兩人笑著正說著些什么，有青春懵懂在期間流淌，有男孩不經意瞥向女孩的目光，有女孩不由自主泛紅的耳垂，還有目光觸及后的尷尬和靦腆……
沈嘉檸閉上眼，眼前似乎印證著男孩女孩那輕狂又肆意的青春。
有男孩滿頭大汗在籃球場上的灌籃，亦有女孩手拿礦泉水等在球場外的局促。
有男孩飛來紙飛機上寫的情書，亦有女孩書桌上多出來的幾朵野花。
有她坐在單車后，扯著男孩衣襟的不自然，也有著男孩搖頭晃腦吹著口哨心情大好的模樣。
有書海里埋頭奮斗的緊迫，亦有放學后捧著奶茶相聚在校門前商店里的自得。
一首《初戀》，帶著梔子花開的芬芳、有陽光和青草雨露的味道，有校園里沙沙作響的樹葉聲，亦有操場后花園里慵懶曬著太陽的白貓。
只是故事到最后，男孩女孩卻在高考之后各奔西東，那層不曾點破的窗紙，終究變成了心底深藏著的青澀秘密。
帶著遺憾，卻依舊美好。
沈嘉檸看的認真，不得不承認，裴時瑾拍的很好，他似乎不僅知道怎樣能把她拍的最好看，還清楚的知道她想要的感覺。
視頻接近尾聲，帶著些許心酸和遺憾，余音繞梁，韻味悠長。
固然簡單，卻足夠引起共鳴。
沈嘉檸許久才回過神來，下意識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忍不住道：“你那個初戀……”
“是你。”裴時瑾沉聲開口。
沈嘉檸啞然，雖然之前已經有了猜測，可是在聽到這兩個字的一瞬，心卻還是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鑿了一下。
宛若冰封著的凍層忽然被鑿穿，其下凜冽森寒的江水沖破阻礙，翻涌而上，窺見陽光，一發不可收拾。
“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沈嘉檸瞇起眼，打量起面前的男人。
這個問題，其實她早就想問。
裴時瑾挑了下眉，眸色深沉：“想知道？”
“叫我聲阿瑾。”
裴時瑾喉結微動，緩緩開口。
沈嘉檸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覺得莫名的羞赧，臉頰不由自主也燙了幾分，總覺得親昵的讓她難以開口。
明明不過就是普普通通的兩個字，好像她還聽馮婧怡叫過。
可這一刻，卻莫名的覺得喊不出來。
“不說算了。”沈嘉檸移開視線，不滿的嘟囔出聲。
裴時瑾倒也不勉強，只是顯然，也當真沒有要告訴她的打算。
沈嘉檸恨的牙癢，卻也無法。
她總歸不能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著他說吧。
“不說我就當你對我一見鐘情，我們第一次見什么是什么時候來著？哦，說不定某人早早就暗戀我。”
沈嘉檸自顧自的開口，帶著點惱意。
裴時瑾把她圈在懷里，吻了吻她的發絲，像是陷入某段回憶，輕聲道：“確實是暗戀你，在很久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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