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人間最高處 > 第779章 后來人丟了
  已是深秋時節,青椋山來信說傀山桂宗主到了青椋山,打開了那處洞天。

  沒過幾天,陶檀兒跟忘憂一塊兒到了姜府。

  劉景濁的眼珠子通紅,兔子似的,每日飲酒到飽。

  因為實在是太疼了,難以言表的疼,接連好幾天,沒有半點兒減緩跡象。丹藥換了好幾種,全沒用。

  這么些年來,這是劉景濁頭一次因為疼而吃不下睡不著。

  大家聚在后面院子里,劉景濁要叮囑幾句話。

  “忘憂,你傳信百花山莊,叮囑寧婆婆,看好你們的新任圣女。”

  忘憂點了點頭,問道:“然后呢?”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說道:“然后就在城里逛,西花王朝是背靠你們百花山莊的,做了吃里扒外的事情,你們不管?”

  忘憂咧嘴一笑,“那就明白了。”

  然后對著陶檀兒說道:“你也一樣,放心出門,逛逛就好,等我回來。”

  陶檀兒皺眉道:“你又要去哪兒晃悠?”

  劉景濁只是說了句:“即飲宗,現在是即飲山了。”

  曾經許給某個家伙一句話,戰后他要是活著,幫他踏平即飲山。要是死了,替他踏平即飲山。

  陶檀兒皺眉道:“那這事兒我也得去。”

  劉景濁搖了搖頭,輕聲道:“不用,我跟姚宗主去就行了,小小即飲山而已。”

  單獨傳音說了句:“你把楊姑娘看好了,等曹風消息。”

  臨走之前,劉景濁特意找了一趟姜戈。

  有些事情得慢一點,需要再等等,還沒弄清楚一件事。

  姜嫣與姜玄不會有事,要奪取七竅玲瓏心,害那兩家人沒啥用處。

  離開姜府往東飛去,只出去千余里,劉景濁猛地從云海跌落,重重摔在一片山林之中,姚放牛都懶得去拉他。

  說了用飛舟,非得逞能,現在好了?

  三花琉璃身是肉身極限了,反正也摔不壞,有啥好擔心的?

  等姚放牛落地,劉景濁已經扶著一棵樹站了起來。

  他居然還咧嘴一笑,說道:“有些面子上的事兒,是要強裝一下的,不然白白讓她們擔心,啥用也沒有。”

  姚放牛呵呵一笑,板著臉問道:“就你這副身板,指望我闖山?”

  劉景濁卻搖了搖頭,“這次比較怪,除了疼得受不了,其他的好像并無影響,修為都還在。”

  只是這身上劇痛,實在是找不出原因,吃什么藥都沒用,沒治了似的。

  只得飲酒。

  歇息了片刻,劉景濁說道:“先走一走吧,我有一道分身跟曹風在一塊兒,明早會見一見西花王朝的太子。”

  姚放牛也喝了一口酒,邊走邊問道:“什么事情沒弄明白?”

  劉景濁答道:“簪雪城需要七竅玲瓏心做什么,這里面是不是有糴糶門的蹤跡。以及白寒跟我家小菜花的事情,得等到一個霜降日。老話說,九月霜,來年荒,今年霜降在九月末。”

  姚放牛點了點頭,呢喃道:“這些事情,想著就頭疼啊!”

  兩人聊著聊著,就近了某處村落,老遠就瞧見有個婦人抱著個至多剛剛滿月的孩子站在村口。

  劉景濁刻意往后退了幾步,姚放牛還以為他又疼得受不住,結果走到村口時,抱著孩子的婦人看著姚放牛,滿臉笑意。

  姚放牛一下子就意識到了不對勁,這家伙故意的!

  果不其然,那婦人問道:“大兄弟,你成親了沒有?”

  問這話,姚放牛當然要如實答復了。

  結果婦人一聽姚放牛已經成親,樂得不行,熱情開口:“走走走,回家吃飯。”

  姚放牛轉頭看了一眼,冷笑不止。

  劉景濁灌一口酒,心說誰讓你江湖走得少的?

  姚放牛回過頭,對著老婦人一笑,問道:“我是個外鄉人,路過此地,咱們這是干什么?”

  婦人笑著說道:“走走走,先回家吃飯,邊走邊說。那位公子也一塊兒,碰見了就是緣分。”

  姚放牛還沒明白,只好傳音問道:“說不說?”

  劉景濁幾步上前,微笑道:“我老家也有這樣的習俗,孩子滿月那天,在孩子的出生時辰將他抱出去,取個數兒,假如是三,就得與路上碰見的第三個人認親戚。女的就是干娘,男的就是干爹。不過得是成親之后的男女才行,我這種未曾娶妻的就不行。”

  婦人點頭不止,“對對對,差不多就這樣,不過我們這里不抱著走,就是等在村口,第一個走來的是誰就拜誰。當然了,也得是已經成親的。”

  姚放牛這才知道,原來是平白無故撿了個干兒子。

  既然如此,那就收了嘛!反正也沒個徒弟,收個干兒子也行。

  但劉景濁卻覺得,這是襁褓中的孩子福緣深厚。

  天底下最有錢的人就是身邊這位姚宗主了,被他收成干兒子,日后還能缺錢花?

  果然,白白蹭了一頓飯,記住了那個孩子叫做伍仏,走的時候怪不好意思的,就往孩子兜布里塞了一錠金元寶。

  本來都走出門了,姚放牛卻又覺得不夠,轉頭問了句:“不得留點兒護佑家宅的符箓什么的?”

  劉景濁把手臂縮回袖中,已經畫好了幾張符箓,隨后遞給姚放牛。

  “登樓之下,妖鬼難入。”

  姚放牛十分滿意。

  但劉景濁又說道:“你還是留下個信物吧,免得以后來了人家都不認識你。”

  姚放牛一拍腦袋,“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然后,就取出一件仙寶,扭頭返回。

  劉景濁嘴角抽搐,娘的,隨手就是仙寶,顯得你姚放牛有錢?

  事實上只要劉景濁把自個兒畫的符箓拿出去賣,一張符箓幾枚五銖錢還是賣得到的。

  姚放牛出來之后,肉眼可見的神清氣爽,笑呵呵說道:“是挺不錯啊!以后我得多出去走走。”

  劉景濁打趣道:“多認幾個干兒子?”

  姚放牛根本不理他,只是轉而說道:“酒足飯飽,是不是能讓我試試究竟多疼了?”

  劉景濁神色古怪,問道:“你……確定?”

  姚放牛淡淡然一句:“少說廢話,趕緊畫符!”

  搭乘飛舟又往東幾千里,劉景濁終于遞出一張符箓,說道:“想清楚了,別待會兒嚎出來,十個呼吸能行不?”

  姚放牛一把奪過符箓,氣笑道:“瞧不起誰呢?一刻!”

  劉景濁笑了笑,我是無所謂,你非要好奇,那就試試唄。

  結果,符箓貼上的一刻,姚放牛瞬間冷汗長流,云海之中殺豬般的叫聲持續了足足一刻。

  等到嚎叫聲音停下,姚放牛渾身顫抖,坐在前方,臉上青筋突起,面色慘白。

  他想了好半天,最終只能朝著劉景濁說了句:“你是牲口嗎?”

  劉景濁又灌一口酒,淡淡然一句:“習慣了就好了。”

  這般劇痛,從醒來到現在,就沒停過。

  次日清晨,二人終于是到了那座即飲山,瞧著還挺熱鬧,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后天是新任山主的即位大典。

  據說,新任山主,是老山主的侄子。

  劉景濁冷聲道:“那就再等等,等到大典開始吧。”

  姚放牛輕聲道:“我以為你要去吃席呢。”

  …………

  傳言最近有個瞧著極其有錢的家伙,幾乎是走遍了京城煙街柳巷,說是夜夜笙歌也不為過,花錢如流水,好幾個賣藝不賣身的清倌都險些失身,專為那人撫琴。

  不過這都是傳言,實際上那個黑衣青年人,十分君子,從不對清倌動手,只是臥榻聽琴。男子精通音律,讓這些清倌由衷仰慕。就連王公貴族都輕易見不到的西園頭牌,今夜都專程找到男子。

  劉景濁蹲在屋頂直皺眉頭,心說得虧不是顏敬辭或是曹庋。

  否則還賣藝不賣身?

  男人長得太好看是挺‘禍水’,但他曹風長得跟我差不多,也能這樣?

  關鍵是這家伙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很惹打。還是姓曹,名叔叔。

  此時那位西園頭牌上了三樓,站在門口,微笑道:“可是曹叔叔住處?”

  劉景濁嘴角抽搐,心說以后也給自己起個化名,叫劉耶,讀第二聲。

  女子進門,曹風便讓其余女子都退下了。

  這西園頭牌,帶著個一身黑斗篷的侍從,看樣子是沒有出去的意思。

  女子沖著曹風行禮,微笑道:“公子才名如雷貫耳,小女子特來叨擾。”

  曹風笑盈盈說道:“陳姑娘,帶著侍從,不合適吧?”

  女子卻說道:“要是我找對了人,就沒有什么不合適的。”

  曹風笑問道:“那陳姑娘要找誰?”

  斗篷男子摘下帽子,微笑道:“我找劉先生。”

  曹風看了一眼,三十來歲的青年人,尚未蓄須。

  “西花太子?都能找來這里,厲害啊!”

  男子朝著曹風抱拳,沉聲道:“煩請劉先生現身,我等了太久了。”

  于是乎,一道身影憑空出現,曹飛訕笑著讓開。

  男子朝著劉景濁重重抱拳,沉聲道:“劉先生,好久不見。”

  劉景濁取了一壺酒,灌了一口,后道:“還是先說說姜念鐘與姜念缶兩家人被弄哪兒去了吧。”

  男子沉聲道:“當年姑姑返鄉之后,我就帶走了他們兩家人,要挾姜老將軍的人也是我。”

  劉景濁抬頭問道:“后來人丟了?”

  男子苦笑一聲,點頭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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