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本溪神情管理的極好,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會走進無盡深淵,萬劫不復。
可趙惇這樣的圣人不多,可他的頭腦清醒,縱使恩寵深厚,終歸有用盡之日。
作為帝國圣人的師父,他和陛下,亦師亦友,可歸根結底還是君臣。
趙惇走到御座上坐下,抬手下壓,讓韓生宣起身,楊太歲和元本溪坐下,“諸公,流州之地,可是三不管地帶,北涼和北莽,都想要,北涼想要,是想統一部署,北莽想要,為的是直接從鐵門關入蜀,繼而經略我離陽南方。”
“如今,徐平安成了流州刺史,明面上是我離陽的流州,可真正的話語權在北涼。”
“朕的意思,要讓北莽蠻子不能就入流州,更是不能進入蜀地——”
而此時。
韓生宣似有話要說,然而他是話到嘴邊咽了回去。
趙惇早已看在眼里,但沒問他,因為他已經猜到韓貂寺的想法。
楊太歲目光望向元本溪。
元本溪也看了一眼楊太歲,而后他的目光看著地板。
趙惇目光落在元本溪的身上,詢問元本溪,“可是有什么法子?元先生。”
元本溪怔了怔,他又不得不回應,面色平靜,“微臣倒是有一個提議,只是——”
這話一出,楊太歲和韓生宣都是一震,就連趙惇的眼睛都是一亮。
趙惇問元本溪,“先生有什么話可以直接說。”
元本溪頓了頓,他最后還是說了,“封王。西蜀必須有一個能人去。”
“這個人陛下要信任,還得戰斗力強,還可牽制流州。”
“此人,必須在徐曉死后,才能封王。”
趙惇聞言,頓時就沉默。
楊太歲目光望向元本溪。
韓生宣亦是如此。
趙惇擺擺手,聲調之中帶著些疲憊,“朕累了,諸公也累了,回去歇著吧。”
楊太歲和元本溪行禮,躬身后退幾步,轉身徐徐步出勤政殿。
此時,勤政殿內,只有趙惇和韓生宣。
趙惇目光中帶著些無奈,俯視著自己的這位近侍,司禮監掌印太監,“韓公公,你剛剛似乎有話說?”
韓生宣立馬跪在地上,聲調極低,“奴婢只是想給陛下分憂。”
趙惇目光中閃過一絲冷笑,“韓公公,朕知道你的意思,這次給你機會,以后咱們就兩清了。”
韓生宣眼睛一亮,立馬跪在地上,一個接著一個的磕頭,“奴婢定不辜負陛下。”
趙惇閉上了眼,揮揮手,“你去吧。”
韓生宣跪在地上,再次磕頭,“多謝陛下。”
————
北涼。
王府。
徐曉看著手中的諜報,面色凝重,拿著東西信步去了聽潮閣。
八樓,李義山伏案疾書,眼眸之中帶著些疲倦和焦躁。
徐曉半只腳抬起在空中,還未落下,又收了回來,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生怕打擾到屋子里的人。
“怎地?不進來?”
屋子里響起一聲,正是李義山的聲音,他并為抬頭,而后繼續奮筆疾書。
還在嘴里嘀咕著:“真的是老嘍。”
“就想趁著還可以做些事情,為北涼,為你,和為徐鳳年,多籌劃一步。”
“你這個做父親的也不容易,還得考慮很多很多。”
徐曉徐徐走進屋,一聲不吭,坐在臺階上,倒一碗酒,遞給李義山。
“我得到了些情報,關于流州方面的。”
李義山望向徐曉,“流寇一家做大?”
“還是離陽有人會在不久的將來進入西域?”
“亦或是陛下想以西蜀和流州牽制北涼?”
這番話一說,徐曉反而是輕松了,他臉上漾著笑。
只要李義山都知道了,必定有其應對之策。
他反而是心定。
李義山喝一口酒,目光望向窗外,長嘆一聲,“靜觀其變。北涼有北涼的策略。”
“但流州的主動權不在北涼,也不能在離陽和北莽的手里。”
“離陽會派誰去爛陀山,誰去蜀地,都得安王爺去阻攔。”
徐曉目光望向屋外,默不作聲。
李義山也是沉默。
他也沒去管徐曉,繼續伏案疾書。
————
北莽,北庭,皇宮。
如今擁有這座金碧輝煌宮殿之人,正是北莽女帝。
北莽本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但到了北莽女帝執掌北莽政權以后,施行了北庭和南朝兩制。
北庭執掌北莽。
南朝掌管男人,最高掌管喚作‘南院大王’
今夜。
北莽北庭,有一個人走進了皇宮。
不久之后。
北庭皇宮之中,一個雍容華貴的富人,坐在高位之上,身上透著一股強大的氣勢。
一襲黑衣,徐徐步入大殿,站在大殿之中,朝著高位上的北莽女帝頷首:“臣李密弼,拜見陛下。”
北莽女帝目光望向站在大殿之中的李密弼,點點頭,“免禮。來啊!賜座。”
就在女帝的話音剛落,早就有人給李密弼準備了凳子。
李密弼謝過。
剛剛坐下,北莽女帝的聲調變得肅冷,“最近可有什么動靜——”
李密弼頷首:“陛下,最近離陽確有動向,但都是和北涼之間的較量,流州方向也有動靜,我們之前的計劃被打亂。”
北莽女帝目光望向屋外,倚靠在椅子上,“哎…北涼就不怕我揮師南下,直接拿下流州。”
李密弼目光盯著地面,似乎在腦子里急速運轉,他自是知曉女帝的意思,聲調轉冷沉,“流州如今流寇正在被一個無名之人收攏,之前我們扶持的那人,已經向我們發出了求救的信號。”
“我今日前來,便是來請示陛下的意見。”
北莽女帝沒有直接給答案,而是目光望向李密弼,詢問道:“李愛卿,你是怎么看的?”
李密弼似乎早就猜到女帝陛下會問,胸中的謀略說出一二:“南朝的事物都全權交給董卓了,我們還是給董卓些空間,但也不能放棄流州之前的布局。”
北莽女帝點點頭,“就按你說的去辦。”
李密弼頷首:“是。我下去就辦。”
北莽女帝望著李密弼,問道:“徐平安調查的如何了?”
李密弼讓人遞上了一份密報。
北莽女帝只是看了一眼,不由目光之中閃過一抹冷笑,“徐曉一個二品小宗師,如今倒是有一個踏入了天象境的兒子,倒是讓人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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