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時間,韓生宣已經扶著趙惇徐徐走進勤政殿,大殿內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而此時,大殿之外,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趙惇目光循著腳步聲望去,正好望見一個身影,正是元本溪。
后者趨到趙惇那張御座案幾前,跪了下去,拜道:“參見陛下。”
趙惇:“免了,先生。韓貂寺。”
韓貂寺咋上前,“陛下。”
趙惇:“賜座。”
韓貂寺示意身后幾名內侍,幾名內侍早就準備妥當,立馬搬上來一個繡墩,放在元本溪的身邊。
元本溪拜謝:“謝陛下。”
元本溪起身坐在繡墩上,勤政殿內死一般沉寂。
韓貂寺又在吩咐著內侍去拿冰,又吩咐其余的內侍將窗戶打開。
他自己則是挑撥著燭火燈芯。
趙惇斜瞥一眼韓生宣,微微皺眉,“消停點。”
韓生宣應了一聲,“是。”他站在了趙惇的身旁。
趙惇目光望向元本溪,“流州十九騎,元先生可有聽聞。”
被問及,元本溪身體明顯僵持了片刻,立馬跪在地上,“剛剛聽說,我來覲見陛下,也是為了此事。”
趙惇定定看向元本溪,“怎么?”
元本溪沒有起身,依舊跪在地板上,“陛下,十九騎,斬殺兩萬人,一千精騎,請報上也沒說是流州的。”
“或許——“
趙惇皺了皺眉,目光中透著一股冷意,“先生的意思是……北涼?”
元本溪點點頭,“也有可能。”
趙惇臉上漾著冷意,“你的意思是此次北莽的行動是北涼和流州故意的?“
元本溪跪在地上,聲調平緩,“陛下,這種可能不是沒有。”
“畢竟,流州不可能會打造出如此厲害的十九騎。”
“這是徐曉在為徐平安鞏固地位,震懾北莽。”
趙惇站起身,徐徐走到門邊,眉頭緊蹙。
韓貂寺站在那里,面色不動。
元本溪跪在地上,繼續道:“陛下,此事事關重大。”
“現在流州進入了全面防御態勢,外邊的諜子進不去,還有北涼的幫襯,恐怕會養虎為患。”
趙惇目光望向元本溪,聲調轉肅冷,“先生以為當如何?”
元本溪:“陛下,流州是離陽的流州,徐平安是離陽的使君,而不是北涼的使君,所以不能讓流州變成第二個北涼。所以,陛下若是想控制流州,還得派人過去,否則我們會很被動。”
“流州可派一個人去,做個司馬也行。”
“如此可時刻知道流州的動靜。”
趙惇沒有回頭,依舊站在門口。
大殿內頃刻間變得沉寂。
趙惇微瞇著雙眼,淡淡道:“你覺得我們的人可以進得去?”
元本溪怔了怔,但下一刻,臉上漾著冷笑,“若是流州不尊陛下的旨意,可將這個鍋丟給北涼。”
“若是接受,流州自然可掌握在我們手中。”
“此一石二鳥。”
趙惇目光中閃過一絲亮光,“先生可有合適的人選?”
元本溪想了想,“有。”
趙惇目光望向元本溪,“誰?”
元本溪說道:“江南書生,盧俊。”
就在此時。
韓生宣的目光也望向元本溪,默不作聲,但在他目光中閃過一絲冷意。
趙惇頓了頓,目光望向韓生宣,“韓公公,你覺得呢?”
韓生宣怔了怔,他低著頭,“陛下,老奴只適合伺候陛下,不可參與國家大事。”說這話時,根本看不見他的面部表情。
趙惇很明顯有些不高興。
————
北涼,聽潮閣,八樓。
李義山伏案疾書,只是此刻徐曉已經走了進來,將一份諜報遞給李義山,“元嬰,你看看吧。這次的北莽可是被狠狠地打臉。十九騎斬殺一千北莽精銳鐵騎,加上屯兵死亡谷附近的兩萬北莽鐵騎,全軍覆沒,最關鍵的是耶律東床死了。”
“那可是北莽女帝的親侄子。”
“如此一來,流州方向危矣。”
李義山閱覽完手中的諜報,目光反而是望向窗外,默了。
徐曉望了一眼李義山,雙手攏袖,如同富家翁,“元嬰,咱們是不是該動一動了?”
李義山搖搖頭,“不可。”
“我們保持沉默,現在不僅僅是北莽,離陽也必定會有所動作。”
“再說以二殿下的能耐,早就想到了有今日。”
“此一戰,流州將出現在北莽、離陽的視線,流州也會變得重要,對北涼而言,是一件很有利的事。”
“王爺何不再看看。”
徐曉默了默,他目光望向李義山,“北莽會出兵?”
李義山搖搖頭,“不會。”
“以北莽一貫的策略,在沒有絕對的把握時,絕不會輕易出兵,況且有北涼在背后,李密弼可能會派出新的間諜,而不是發動戰爭。”
“我們何不看一看,現在已經不是兵力之爭,而是情報之爭。”
“離陽以元本溪的策略,定然會派出人,去往流州。”
徐曉臉上漾著驚訝的神色,目光望向李義山,“要不說元嬰你是我北涼的智囊,這些都被算計在其中。”
“趙家天子傳檄江南一名叫盧俊的書生,前往流州做刺史府的司馬。”
“據聞已經啟程。”
李義山淡淡道:“趙惇還真是急了。元本溪這一招還真是書生氣。他怎么還不了解二殿下的手段。”
徐曉聞言,臉上漾著得意的笑,“是趙家天子健忘。”
李義山搖搖頭,再次伏案疾書。
徐曉見此,沒有打攪,徐徐走出八樓,朝著書房而去。
————
姑塞州,十九騎,馳騁草原。
流塞山以北,此時有一道防線,此刻從陣營里一人一馬而出。
那人靠近后,翻身下馬,在十九騎為首之人面前跪下,“拜見主公。”
徐平安取下黑色面罩,示意霍去病起身,“霍將軍,接下來,你們的壓力就大了,大股部隊可能沒有,但小股部隊襲擾可能會有。”
霍去病抱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霍去病,定會打的來犯之敵不敢南下。”
霍去病已經有了方略,對姑塞州和金蟬州的經略,都已經在他腦海中。
這一切,就等流塞城建造完工。
一行人進入流塞山。
之前流塞山本有北莽之人,但已經被霍去病清理的一干二凈。
流塞山,完全落在了流州之手。
霍去病望著腳下的土地,正顏道:“主公,給我半年,我可將姑塞州和金蟬州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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