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使君不動聲色,他只是雙手插袖,如同是一個富家翁,站在那里等著人。
劉長史和王司馬二人沉默了。
畢竟,再怎么說,張使君都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兩人只能帶著不滿,繼續陪著張使君在這里等待。
忽然間。
地面便是一陣轟隆的顫抖。
遠處有塵土飛揚,眨眼間已經到了近前。
張使君面色不動。
劉長史和王司馬卻是口中罵罵咧咧。
劉長史罵道:“找死啊?”
王司馬:“來呀,給我攔下來。”
張使君倏地一下睜開眼,望向那群人,聲調肅冷,“休得放肆。”
劉長史和王司馬被嚇得一懵。
轉瞬間。
十九騎出現在眾人面前。
十九騎幾乎同時勒住韁繩,馬蹄整齊劃一抬起而又落在地上,馬蹄聲戛然而止。
馬背上坐著十九人,每個人都身著寒衣,腰佩彎刀,臉帶面罩,頭蒙黑巾,只露雙眼,外身還披著黑色長披風,腳踏馬靴,馬靴配有匕首,眾人背負大弓,每人負箭十八只,同時都配有清一色的圓月彎刀。
眾人見狀都是一凜。
那股強大的壓迫感,壓得眾人抬不起頭。
十九騎止步,馬蹄聲戛然而止,灰塵漸漸落下,陽光漸漸展露出來。
為首那人那雙眼睛定定看著張使君,“張使君?”
張使君面色不動,點點頭。
為首之人翻身下馬。
取下覆蓋在臉上的面罩,露出那張俊美而又不失剛毅的面龐,竟是徐平安。
徐平安徐徐來到張使君的面前,頷首道:“徐平安有禮了。”
張使君:“沒想到徐使君如此年輕。你可是我離陽最年輕的使君,這可是多少人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看一看本史,也是在官場摸爬滾打幾十年,才堪堪走到這一步。真是年輕有為。前途不可限量。”
徐平安笑了笑,“張使君也喜歡這些官話?”
張使君始而一怔,接著臉又漾著笑,“哈哈哈,徐使君是個通透之人。那,我們就請?”
徐平安拒絕張使君,“張使君的心意本史領了。我此來豫州為的是什么,其實張使君知道的。”
張使君點點頭,“我知道。只是徐使君到了豫州地界,我作為豫州的地主不盡地主之誼,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
徐平安:“本史不想麻煩諸位。再說你們今兒這場面,已經讓不少人對本史是恨之入骨。”說完,他目光掃過劉長史和王司馬二人。
兩人接觸到徐平安的目光時,身體微微一顫,同時低下頭,不敢去看徐平安。
張使君一聽,就明白徐平安話中的意思。
他也沒強留。
徐平安翻身上馬,朝著張使君抱拳,“使君今日之舉,本史記在心里。就此告別。”
策馬而行。
十九騎朝著上陰學宮的方向而去。
望著那群遠去十八騎,王司馬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個北涼王做靠山嗎?否則怎么可能成為流州刺史。”
張使君轉身望向王司馬,“王司馬,這話你在我們這里念叨一下可以,但還是少說為妙。或者是你可以當著徐平安的面說。看看別人是什么反應。”
王司馬被張使君的話噎住。
劉長史本想說徐平安不給面子。
但話到嘴邊咽了回去,
因為徐平安身后的十八騎,不見面容,可那雙眼睛卻是如一把鋒利的刀子。
他現在想起,渾身還一陣哆嗦。
張使君掃過兩人,“走吧。別人不給面子,我們也不能在這里待著。這幾日管好你們的人,別去惹事。若是得罪了這位大爺,咱們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兩人對視一眼,眸子里都是無奈。
但也只能聽從張使君的。
徐平安領著十八騎已經到了一座學宮之前。
十九騎停在那座牌坊前,上書‘上陰學宮’
這里道、儒、法、名、兵、農,匯集了天下賢士學習的地方。
徐平安望著那四個字,臉上漾著冷笑。
上陰學宮,就相當于離陽王朝的太學。
而此時。
前面人群嚷嚷,都在望著牌坊的那十九騎。
似乎在討論著什么。
徐平安揮揮手,“你們就在這里。”
十八騎齊聲道:“是。”
徐平安翻身下馬,再來的路上已經換了衣服,此時便是一個翩翩公子。
在走過牌坊之際,徐平安再次看了一眼。
上陰學宮的學子都有特制屬于學院的弁服,徐平安走在上陰學宮中就顯得特立獨行。
徐平安走在學宮內,學宮驚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那是什么人?”
“不知道。”
“快看,那人去的方向,好像是大意湖。”
“真的……”
人群嚷嚷,互相傳遞,很快在大意湖外圍立馬圍了不少的學子。
目光都定定望向大意湖的方向。
眾人臉上無不漾著震驚。
大意湖意味著什么?上陰學宮的學子到知道是什么。
那是整座上陰學宮的一座山,壓在上陰學宮和天下讀書人心頭的一座高山。
大意湖,是上陰學宮中的泛舟名地,也是黃龍士的成名之地。
徐渭熊到了上陰學宮之后,就在大意湖畔住了下來。
如此一來,尋常士子也就休想到大意湖來泛舟了。
有人不服,第一次徐渭熊直接斬落一人的發髻,第二次則直接斬殺一人,徐渭熊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別人不來打擾她的清靜,雖然霸道,但能顯示出徐渭熊的厲害。
徐平安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踏入了上陰學宮的禁地。
那一襲儒衫,站在大意湖岸邊的欄桿上,望著大意湖中央的一葉扁舟。
此刻已經中午,但湖面上卻是煙波裊裊,氤氳彌漫。
“讓開。”
忽然有人在嚷嚷人群之后響起,眾人尋著聲音望去,都主動讓開。
因為此人是上陰學宮唯一敢去大意湖的人。
雖說每次都落魄而出,但也是上陰學宮中公認的佼佼者。
眾人望著那人的背影,目光中泛著古怪的神色。
“有好戲看嘍。“
“趙凱可不是善茬,敢和他搶女人,那不是找死嗎?”
人群熙熙,眾人討論著,都伸長了脖子望著那兩道身影。
徐平安正聚精會神望向湖面上那一葉扁舟。
忽然間背后一聲陌上的身影響起,“兄臺,這里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還不快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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