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人在初唐:我的提示詞條老不正經 > 第二百九十章 所謂伐神,誅心而已
  “快走!”一個個劈頭散發,渾身上下滿是血污的人影被人用繩子綁著,拉著,推著,牽著,狼狽不堪的走上了行刑臺。

  劉道擠在人群里,滿臉的絡腮胡子,沒人能認得出他。

  他死死的盯著行刑臺上走著的一眾教眾,心里的憤怒已經快要滿意出來了。

  這些人,當初就是他將他們一個個的安排送回到自己的家中的。

  更甚至最早,就是他親手將這些人挑選出來,然后送到山里的,接受了前后幾年的訓練的。

  但是現在,劉道卻要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手下被人當場砍頭,卻什么都做不了。

  他做不到。

  抬起頭,就見前方的行刑臺上,東陽縣丞顧潭,東陽縣尉康堯等人,都站在那里,相互間竊竊私語似乎是在等待午時即將到來一樣。

  收回目光,劉道看向四周。

  如今,面對這場邢殺,整個東陽,幾乎可以說三分之一的人都到這里來了。

  里里外外擠得很滿。

  在這其中,又有將近一半的人,是天陰神女的教眾。

  其實在東陽縣城,天陰神女的信徒在整個縣城居民當中的數量并不占多少優勢。

  畢竟這里是縣城,能夠住在縣城的,家境都不會太差。

  只有那些真正苦哈哈的底層民眾,但是最容易成為天陰神女信徒的。

  如今在這里的,雖然還不到一半,但幾乎已經是整個東陽所有的天陰教徒總數了。

  只要能夠徹底挑起民眾心里的憤怒,劉道就可以利用這種憤怒,徹底的推平整個東陽。

  劉道的目光在不少人的臉上掠過,眼下的這些人,他見過的其實不少。

  只是可惜,反過來認識他的,卻幾乎一個都沒有。

  這并不奇怪,以往教眾聚會之時,劉道從來就沒有以真面目現身過。

  就是為了防止官府眾人順藤摸瓜,抓住他。

  同樣,他也是不想有教中同伴被官府所抓,因為知道他的身份,而被嚴刑拷打。

  故而如今劉道想要聚集起眼前的這些教眾,然后率領他們沖上高臺救人,并不容易。

  不過也不是太難,教中有統一的聯絡之法,只要通過手訣,他們便能夠相互確認。

  劉道看向身后四周,十幾名護衛保護在他的身后,小心將他和其他人隔開。

  今日入城,明知道風險很大,劉道又怎么讓父親一人入城,他怎么可能會不帶夠足夠的護衛。

  一整套的暗語之下,劉道已經無聲的將命令傳達了下去。

  四周的護衛立刻有一半人散開,去和其他人聯絡,然后等待時機,一舉殺上行刑臺。

  就在此時,一輛輛蓋著氈布的馬車從菜市場的一側被縣衙捕快拉了進來。

  還沒有接近,眾人就已經聞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馬車還沒有停穩,氈布還沒有被掀開,一只血淋淋的胳膊就已經從氈布里滑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一片愕然,隨即立刻就沉默了下來。

  那些氈布之下的尸體,毫無疑問正是昨夜被官兵屠殺的天陰教精銳。

  還有他們的父母兄弟。

  并不是每個人在屠刀之下都會選擇屈服的。

  李絢昨夜的手段,雖然在一些地方的確奏效了,但在有一些地方,卻遭到了堅決瘋狂的抵抗,最終的結果,便是一場場血淋淋的殺戮。

  一具又一具的尸體被從馬車上抬下,露出了下面血淋淋的面孔。

  這些人全部都這樣的被擺放在行刑臺上,同時被拉在那里的,還有一個個垂著頭,披頭散發看不清面目的家伙。

  “肅靜!”一個威嚴的聲音突然在前方的高臺上響起。

  隨后,一道魁梧的身影面無表情的走了出來。

  東陽縣尉康堯。

  穿著一身的淡青色官袍,康堯右手拿著一張白榜,面色肅穆的走到了高臺中央。

  身后是蒙著黑布,要被斬首的一干人犯,前方是平放在地上的一堆血淋淋的尸體。

  更前方的高臺之下,近千名東陽居民,正在神色復雜的看著康堯,看著地上的尸體。

  昨夜之時,東陽縣的官吏幾乎是一個坊,一個坊的搜過去的。

  只要在名單上的人犯,立刻被逮捕,轉瞬間就被銬上了手銬腳鐐。

  這倒也還罷了,當有人犯的家屬前來阻撓的時候,他們立刻就將人犯的家屬給拷了起來。

  如果人犯的家屬不多,且已經全部都銬上,那么官吏捕快兵卒立刻離開。

  可如果人犯的家屬眾多,而且也僅僅是求情,而并沒有被銬上,這個時候,官吏捕快就會將之前搜到了天陰神女的畫像,雕塑,石刻一類的東西全拿出來。

  若是人犯家屬愿意侮辱這些天陰神女像,那么他們的連坐之罪就會被減一等。

  若是他們不愿意侮辱這些天陰神女像,那些言辭激烈甚至忍不住動手的人會被直接抓捕;那些言辭和緩只只是求饒的人家,他們只是將他們暫時的關在家里,等待隨后處置。

  所以今日別看前來的天陰教徒不算很多,但這實際上已經整個東陽縣能夠的天陰教徒的總和了。

  其他的,基本上能被關起來都關起來了,沒有被關起來,都已經被殺干凈了。

  就是地上的這些。

  他們這些一個坊的鄰居,怎么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看著一個個觀眾臉上復雜的神情,康堯臉色冷冽的說道:“今有天陰教徒禍亂東陽,奉婺州別駕,東陽縣令之命,所抓天陰教徒盡皆斬首,所殺天陰教徒,盡皆曝尸三日。”

  整個菜市口的空氣就像是被完全凝滯住了一樣,沒有開口,甚至沒有人說一句話。

  到了這個時候,康堯轉身,看向高臺上的顧潭,沉聲稟告:“稟報縣丞,今有人犯一十七人,今日奉命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可!”顧潭目光平靜的看著康堯微微點頭。

  “縣丞,”一道身影從另外一側站了出來,看著顧潭拱手道:“回稟縣丞,據永徽律令,人犯有一次申訴的權利,即便是謀逆罪犯,也有一次的申訴權利。”

  說話的是兵曹參軍習應,如今他檢校東陽法曹一職。

  “允!”顧潭淡淡的點頭。

  高臺之下的劉道看著這一幕,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普通百姓,朝廷殺人,正常情況下是慎之又慎的,州縣法曹多次審查,刑部核準,大理寺復核,皇帝御批,這些都是該有的程序。

  一開始的時候,劉道想的是和李絢說的一樣。

  天陰教教眾起兵謀反,一切自然是按照戰時情況來處置,用殺人來威懾眾人。

  然而現在看看要和顧潭在那里自導自演的動作,劉道就越發的覺得不對勁。

  “呲!”最左側的人犯頭發被直接拽了起來,露出了一張一臉兇狠,滿是胡渣的面容。

  徐三,城東徐三。

  不僅劉道認識徐三,現場的很多人其實都認識徐三。

  “徐琦,二十七歲,男,行三,家住東陽城東積年坊昆山巷甲四號院,因懷疑為天陰逆犯而被傳訊,傳訊過程中企圖行兇反抗,后在其家中找出天陰神女畫像石雕等物,故經婺州別駕,東陽縣令判決,斬立決,爾可有要申辯之處。”

  “往生天陰,唯愿光明。”

  徐三抬起頭,面色肅穆的看向眾人,咬著牙說道:“徐三做事光明,有一是一,有二是二,要殺就殺要剮就剮,勿要廢話。”

  “你可有心愿未了?”康堯看似走過場的問上一遍。

  “心愿?”徐三眉頭不由得一挑:“不知道,某家老娘。”

  康堯有些憐憫的看向了徐三,搖搖頭,冷聲說道:“按律:連坐,杖八十,流三千里,念其年老,杖十,流三百里……”

  “別說是流三百里,就是流三十里,老娘也得死。”聽到老娘要被杖十,流三百里,徐三立刻就急了,用力的試圖掙扎著爬向康堯:“大人,可否讓小人代替老娘受罰,然后再處死小人,大人,求求你了……”

  “現在知道要盡孝了,早干什么去了,早知如今,你又何必去招惹天陰教?”康堯狠狠的瞪了徐三一眼,冷聲喝道:“晚了!”

  “晚了,晚了!”徐三突然間愣住了,臉色木木的,兩行冷水不自禁的從他臉上流了下來。

  突然徐三使勁的想要轉過身,但被手銬腳鐐死死的束縛住,他只能使勁的挪身的同時,用力的撞在石板上,磕頭求饒:“大人,求求你了,小人死不足惜,但不能對不起老娘啊,大人,求求你……”

  徐三一直在那里哀嚎了小半刻鐘,額頭都磕出了一堆血,無比凄慘。

  康堯這才一抬手,止住了徐三:“方法也不是沒有,念在你小有孝心的份上,那邊。”

  康堯一指那邊的天陰神女石雕,畫像等物處,冷冷的說道:“想要救你老娘,想要你家中的所有人都不受連坐之罪,你就得和逆教徹底的斷絕關系……”

  “小人,小人……”艱難的抉擇,徐三臉上的神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他轉過頭看向臺下的民眾,這里面多的是天陰教徒,但是現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替他多說半句,

  終于,徐三無力的匍匐倒地,哀求的說道:“為了老娘,小人愿意。”

  人群中一時間小小嘩然了起來,但聲音很快就低沉了下來。

  雖然很多天陰教的人都知道徐三所做不對,但是并沒有太嚴厲的指責。

  孝,本就是天下大道之一。

  不過人群當中的劉道卻越發的感到不對勁。

  “來人,攙起他來。”康堯一擺手,立刻就有一名兵卒過來,攙扶著徐三走到了那堆雕像之前。

  康堯似笑非笑的看著徐三,然后低聲說了一句,徐三的臉色瞬間就大變。

  所有人都看到了徐三的臉色變化,但不知道康堯究竟說了什么,也就在下一個瞬間,驟然就看到徐三竟然被解開了鐐銬,然后……然后他自己解開了腰帶……

  “嘩啦啦……”徐三竟然當著菜市口近千人的面,直接尿在天陰神女像之上。

  一時間所有人都懵了,目光下意識的轉向了站在一側的康堯。

  看到這一幕,康堯臉上露出一聲冷笑,然后走到了其他的犯人身側,冷聲喝問:“本官問,爾等,可還有愿意悔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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