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展覺得給了夏侯淵的好處太多。
曹鑠沖他一笑：“你覺得我是虧了還是賺了？”
“虧了！”鄧展還沒說話，祝奧就在一旁說道：“我們從敵軍手里得到那么多糧草，公子卻拱手送給了別人……”
“留那么多糧草是能吃完還是能賣掉？”曹鑠問道。
鄧展和祝奧默然。
曹鑠說道：“父親臨行前，所以沒有把糧草要去，是因為不知道我們要駐扎在這里多久。攻破穰縣之前，我不肯把糧草給夏侯將軍，那是為了讓我們的將士能每頓都填飽肚子。等到破了穰縣，回到許都難道父親不會問我糧草哪去了？多余的怎么辦？上交府庫！”
分別拍了下鄧展和祝奧的胳膊，曹鑠笑著說道：“早晚都不是我們的東西，我干嘛不趁早拿它們做個人情？沒用的糧草給了夏侯將軍，他欠我個人情，他麾下將士也欠我個人情。回到許都，父親找他討要也和我沒有關系。人情我是賣了，能不能保得住糧草，那就看他的了。”
鄧展和祝奧聽的云里霧里，倆人都是滿臉愕然。
“還沒明白？”曹鑠問道。
鄧展點了點頭，祝奧卻搖了搖頭。
回到軍中，曹鑠沒有返回帥帳，而是直接走向已經建造起來的投石車。
三十臺投石車朝向穰縣，每臺投石車旁邊都堆放著很多巨石。
“公子！”見曹鑠來了，負責投石車的龐統走了過來。
“都可以用不？”曹鑠問道。
“雖然還沒調試，應該都能用。”龐統說道。
“那就調試。”曹鑠好似很隨意的說道。
“全都調試？”龐統問道。
“當然全都調試。”曹鑠說道：“真需要用的時候，萬一有幾臺不頂事，那不是麻煩大了。”
“調試幾顆巨石？”龐統又問。
“每臺投石車，調試三十塊吧。”丟下一句，曹鑠轉身走向一旁的大石頭上坐下。
共計三十臺投石車，每臺三十塊巨石，算起來就是九百塊……
九百塊石頭，全都落在穰縣城墻上，即使城墻再堅固，也能給它砸出個豁口。
曹鑠哪是要等敵人出城，他挑明了是想把穰縣城墻轟塌……
龐統愕然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后才向投石車旁的曹軍喊道：“快，快搬石頭調試投石車，每臺投石車試用三十塊巨石！”
投石車旁的曹軍將士也是個個懵逼。
這么多石頭投出去，那還不像是半空落了一場巨石雨？
曹鑠已經下了命令，將士們也不敢多問，紛紛從就近把巨石搬到投石車旁。
“裝填！”負責指揮的曹軍百夫長喊道。
抬著石頭的曹軍紛紛把巨石放在投石車上固定好。
三十臺投石車很快準備完畢。
龐統看向曹鑠。
曹鑠喊道：“別一下全都投出去，分批次投。每十臺投石車一批，保持石頭不斷的向穰縣飛！”
“聽見沒有？”龐統喊道：“十臺一批，投射！”
最先的十臺投石車隨后把巨石彈射了出去。
車旁的曹軍裝填石塊時，第二波石頭也飛出曹軍陣營，緊接著就是第三波。
坐在石 ;坐在石頭上，曹鑠捂著耳朵，嘴巴大張著，用一種很搞笑的表情看著飛出去的石塊。
“公子！”龐統跑到他身前，向他喊道：“等到投石車調試完畢，穰縣城墻估計也快被轟塌了！”
“你說什么？”曹鑠大聲喊道。
他捂著耳朵，卻問龐統說什么，讓龐統一陣無語。
龐統指了指他捂耳朵的雙手。
曹鑠嘿嘿一笑放下手說道：“太吵了……”
“公子，我說投石車調試結束，穰縣城墻也就沒了！”龐統喊道。
“沒那么夸張。”曹鑠說道：“城墻多厚，頂多砸死千八百人，想把城墻轟塌，還早著。”
巨石撞擊到城墻，發出巨大的轟鳴。
“不行，我得捂會耳朵！”曹鑠又捂上了耳朵：“這也太吵了，讓人腦子疼。”
龐統一陣無語。
投石車是他設計的，下達投石命令的也是他，這會嫌吵的還是他……
曹軍投石車投射出無數巨石。
城墻上的張秀軍躲在城垛后。
張秀和賈詡并排蹲在門口正對面的城垛下。
一塊巨石從他們頭頂飛過，恰好撞進門樓，把門樓轟出個大窟窿。
愕然看著被轟了個大洞的門樓，張秀向賈詡喊道：“文和，城墻不會被轟塌吧？”
“將軍說什么？”巨大的轟鳴聲中，捂著耳朵躲在城垛后面的賈詡沒有聽見張秀在說什么，高聲問道。
扒到賈詡耳邊，張秀喊道：“我說，城墻不會被轟塌吧？”
“將軍放心，不會！”賈詡喊道。
他說不會，張秀放心不少。
倆人都捂著耳朵，沒聽見城墻上不時傳來的將士慘嚎聲。
有些巨石沒有撞上城墻，而是越過城垛。
偏偏它們又沒從另一頭飛出去，裝上城墻另一側的墻垛反彈回來，把躲在城垛后的張秀軍砸成肉泥。
巨石翻飛，伴著劇烈的震顫和不時從城頭傳出的慘嚎，被巨石轟擊的這片城墻彌漫著濃重的白煙。
九百塊巨石數量并不算少。
曹軍整整投射了一個多時辰，才完成曹鑠下達的測試命令。
將士們個個滿頭大汗。
曹鑠站起來，抻了個懶腰說道：“好了，測試結束，投石車都還能用。”
投石車旁的將士們一個個都是滿頭黑線。
每臺投石車投射三十塊巨石，九百塊巨石早就在穰縣城墻外堆成了山。
要是這樣測試，不用幾次，曹軍攻城也不需要云梯，直接踩著石塊沖上去就成。
如此大規模的轟擊，在曹鑠嘴里居然成了一次測試……
“都散了吧。”曹鑠擺了擺手，隨后對龐統說道：“看好投石車，千萬不能讓敵軍給它們摸了。攻城用不用得著它們再說，有它們在，張秀就會投鼠忌器，得想著法子把它們弄掉。”
“公子放心，有我在，敵軍絕對摸不到這里。”龐統應道。
此時的城頭上，渾身蒙著厚厚的白色灰塵，像是個雪人一樣的張秀站了起來。
啐了兩口唾沫，把嘴里的灰塵吐掉，他對賈詡說道：“讓曹子熔這么胡鬧不是個事，今晚必須出城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