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蘇寒擦了擦眼淚,走進院子。
劉紅梅正在撿地上的病歷本,一抬頭看到蘇寒嚇了一跳,又忍不住罵道:“死丫頭,走路不出個聲!”
“為什么要改病歷本!”蘇寒一雙水霧般的眸紅了一片。
劉紅梅梗著脖子,理直氣壯道:“因為你不配!忘恩負義的小畜牲,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東西,還想過好日子,做你的春秋大夢吧!你吃肉連口湯都不讓我們喝,我也絕不讓你好過!”
一句句刀子直刺心臟,蘇寒陡然失笑,笑的眼淚模糊了眼眶。
劉紅梅不是偏心,而是完全不愛她。
她顫聲發問:“你真的是我親媽嗎?”
“我可不是,我們都斷絕關系了,我哪能是您媽。”
劉紅梅抱著雙臂,青黛色的劣質紋眉難掩譏諷。
這個世上,真的有不愛孩子的父母。
蘇寒絕望反問:“那你改病歷的目的是什么?”
那本假病歷以假亂真,應該是早就準備的。
劉紅梅不耐煩掃向蘇寒:“原先那本早丟了,我重新弄了一本,就是想提醒你別忘本,你從小到大所有小辮子都攥在我手里!”
蘇寒渾身一涼,那種被掌控支配二十年的恐懼激的身體微微發顫,卻又暗升了極大勇氣。
她猛地抽走病歷,皙白的臉冷怒:“對你來說,我就是一件高價商品,你賣了我,難道我還要犯賤再讓你賣一次嗎?還是你想魚死網破?”
蘇寒像是一只炸毛的貓,隨時都有可能伸爪傷人。
劉紅梅不受控的后退了步,心里莫名有些發怵。
蘇寒收回視線,堅定又落寞的出了蘇家。
劉紅梅松了口氣,忙給蘇佳歡打了電話。
“佳歡,我都按照你說的做了。那位顧先生好像挺生氣的,走了都沒帶蘇寒。”
蘇佳歡滿意輕笑:“要的就是這效果,媽,你可真厲害。”
劉紅梅神情又得意起來了,“昨天她回來,我還想著哄哄她以后能沾點光,我看她也沒信多少,等著沾她的光猴年馬月,還是你那邊靠譜,那個......”
劉紅梅說完,緊張試問:“我已經按照顧二爺的意思做了,他承諾的十萬塊什么時候給?”
她肯這么做主要是為了這十萬塊,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媽,這都是蠅頭小利,今天肯定會打給你。”
蘇佳歡聽到劉紅梅提錢有些不耐煩,她要的可遠遠不止這些。
她不忘叮囑:“還有王嬸那一家,讓他們閉緊嘴,絕對不能幫著蘇二寒。”
“這你就放心吧,姓王那一家最怕事,他們可不敢為了二寒惹的一身膻,昨天我一拿三年前的事嚇唬他們,他們怕的恨不得搬家。”
劉紅梅頗為得意,聲音提的高高的。
蘇佳歡放心了,安撫夸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
蘇寒出了蘇家,打車回了豪園。
無論顧知祈說話再難聽,她都要再把前因后果解釋一遍。
但想到顧知祈剛剛看她的眼神,蘇寒心口一陣酸痛。
回到豪園,蘇寒才發現顧知祈并沒有回家。
她一直等到晚上,躊躇了許久還是給顧知祈打了電話。
但打出去三秒不到就被直接掛斷。
蘇寒不敢再打,怕聽到自己被拉黑的提示音。
咖啡廳書房內,顧知祈緊繃的下頜線鋒利,把玩著已經黑屏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