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何伯喚她。
蘇寒回過神,失笑道:“我和顧知祈已經離婚了,您還是叫我蘇寒吧。”
她擔不起這個稱呼。
何伯微笑,坦誠道:“這么多年,先生從未帶過女人回九章玉臺,他能帶您回來,心里是認定您的。”
他相信,總有一天她還是會回到這里。
“是嗎?”蘇寒散漫看著車窗外,“那他認定的有些遲。”
她面色平靜,聲音清冷像春天的薄霧,帶著點寒氣。
何伯透過車鏡看她,有些詫異。
車廂內一片沉默。
“先生這個人,很可憐。”
何伯很突然開口:“從他出生起,顧盛視他為恥辱,一面也不肯見。林若云這個人,我也搞不清楚她是真的喜歡顧盛,還是想勒索,剛出月子,就抱著孩子堵在顧家門口,一定要顧家給個說法。”
何伯直呼顧知祈父母的名字,這讓蘇寒很驚訝。
她緩緩轉過臉,留意到何伯臉上的沉重。
他繼續道:“當初,林若云在門口站了一天一夜,自己不吃,也不讓孩子吃,襁褓里一個月大的孩子就這么哭叫一天一夜。第二天下了大雨,她不走也不躲,任由孩子淋著。她用自己和孩子在賭在置氣,可院子里,顧盛陪著大兒子在畫畫,一派父慈子孝,完全不為所動。就這么一墻之隔,同一條血脈,得到的卻是天差地別的待遇。”
蘇寒喉嚨干澀,“那顧老爺子不管嗎?他不是很疼顧知祈嗎?”
她知道不該打聽,卻忍不住好奇。
“疼他?”何伯啞笑,重重嘆氣,“當時,林若云因為站立太久,生產傷口破裂,流了一地的血,順著雨水延進前門小院,老爺子嫌晦氣,大發雷霆讓人把他們母子攆走。這要放在古代,老爺子恐怕會下令讓人把他們母子亂棍打死。”
“豪門親情很淺淡的,顧盛和顧成還年輕,再不濟,還有顧游這個嫡孫,誰會在意一個私生子?如果不是顧游意外去世,老爺子根本不會把先生接回來。”
說到最后,何伯忿忿:“就這樣爹不疼娘不愛,先生能活著已算奇跡。回到顧家,日子也不好過,一窩毒蛇防不勝防,眼睛還瞎過一回。”
蘇寒又想起三年前他那雙狼狽溢血的雙眼,心口還是不自覺絞痛。
車子已經停在蘇寒的小區外。
何伯沉著氣,略帶懇切道:“所以,先生倨傲執拗,謹慎又對人缺乏信任。但他比任何人都專一長情。如果,他做過傷害您的事,還懇求您能原諒他,以后他會真心待您好的。”
蘇寒頓了頓,一言不發推開車門。
她下車,欲言又止,最后又什么都沒說,和何伯揮手告辭后進小區。
初春的風吹的蘇寒眼眶酸脹泛紅,從頭到腳都很涼。
她同情顧知祈,但他的慘痛,不是蘇寒造成的,更談不上原諒。
......
晚上,蘇寒直接去H臺彩排。
上期節目播出后,蘇寒好評和熱度都很高,電視臺的同事都對她格外熱情。
這個圈子的現實,蘇寒已經見識過了,接受并習慣,表現的和平時無異。
彩排剛結束,沈居然就叫走了蘇寒,“俞愛來找你,在我辦公室,你要去嗎?”
“見我?什么事?”蘇寒有些詫異。
沈居然輕笑,“這我哪兒知道?你不想見她?她不是你偶像嗎?”
“從今天開始就不是了。”蘇寒徑直走向沈居然辦公室。
她再崇拜俞愛,也沒辦法接受偶像幫著自己女兒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