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祈淡淡道:“爺爺的確不能只信我的一面之詞,您可以詳細查一查秦夫人這段時間在顧氏動了多少手腳。”
秦夫人這個稱呼諷刺至極。
老爺子一直沉著臉,忽然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秦泰的眼睛是不是你弄瞎的?”
“是或不是有區別?”
顧知祈微微挑眉,“我說不是,沒人信。我說是,也沒人有資格怪我,比起當初秦夫人和顧成聯手弄瞎我的手段,秦泰的痛苦不算多。”
“顧知祈!你想報復我,你沖我來,為什么沖我兒子下手!”顧燕妮在保鏢的控制住萬般掙扎,凄厲絕望,沒有一點貴婦的模樣。
顧知祈像是沒聽到她的話,只看向緊盯著他的老爺子。
老爺子忽而一笑,“報復當然要插中軟肋。只是都這么多年了,挑這個時機報復?”
“突發奇想。”顧知祈笑意寡淡。
老爺子但笑不語,揮手對管家吩咐:“讓他們都先回去,把蘇小姐請進來。”
“......”
顧知祈薄唇的弧度細不可察僵了下,眼梢泄出冷芒,似是剛出鞘的利器鋒銳。
小側門打開,蘇寒小臉蒼白走了進來。
一瞬,顧知祈深眸籠了層柔和的淡霧,遮住了眼底本有的所有情緒,神情自若牽過她的手,“你怎么來了?”
蘇寒身體微顫,輕皺眉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下意識的抵觸藏不住。
顧知祈攥著她手力道緊了些。
顧老爺子看在眼里,意味不明笑容在那張滿是褶皺臉上淡淡化開,“蘇寒,你應該都聽到,知祈這個人遠遠超出你的認知,顧家的水也是又混又濁,你確定要趟嗎?”
顧知祈臉色微變,長眸微狹沉聲:“她是嫁給我,不是嫁給顧家,顧家的事和她有什么關系?”
“知祈,沒有人能永遠生活在玻璃罩里。或者說,這種保護本來就是把她排除你的人生。”老爺子徐徐說道:“蘇寒,像今晚這樣冷血殘忍的事,絕不可能只有一次,你能接受一個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丈夫嗎?”
他態度緩和,但字字都在緊逼。
蘇寒從小到大都是個普通人,她所見所聞都是平和淺顯的,一旦接觸殘酷面,會退縮會畏懼。
就如現在,蘇寒蒼白的臉色就是害怕的最好證明。
顧知祈微蹙眉頭,還沒說話,蘇寒低聲開口了:“你怎么知道我不了解他?”
“......”
老爺子怔了下,饒有興致等著下文。
蘇寒抬著臉,沒什么表情,“他是什么人,在我身上已經得到了最好的認證。而且,您不該勸我,我并不想進你們顧家,您應該勸他,怎么樣才能放手。”
“知祈不可能聽我的,對你,說不上是勸,我只是希望你看清現實,即使沒有我的阻止,你們依舊走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