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梟冷峻的眉目聽到她這番話,驟然緊繃。
“你說你要什么?”
他的語氣相比之前急促了許多,看向她的眼神充斥著警惕、審視,似乎在懷疑什么,但又急迫地想驗證什么。
秦秋心里猛躥了一下。
一支鋼筆而已,這男人反應偏大,莫非他真的知道鋼筆里頭的秘密?
她的面具恰好掩飾此刻的緊張,依舊細聲地道出四個字:“龍紋鋼筆。”
話音落畢,秦秋仿佛感覺到周身氣壓驟變。
強烈的緊迫感襲來。
突然,容梟從雅座上站起,越過中間的茶幾,逼到了她跟前。
高大的身影如羅剎,森然挺拔。
她仰起頭,古井般深沉的杏眸對上男人異常灼熱的視線,擰眉問:“梟爺這是?”
“九小姐,冒犯了。”
容梟的大手陡然伸向她的面具。
秦秋呼吸一促,抬手擋住容梟伸過來的手,溫柔的音色里多了幾分嘲諷:“梟爺身份高雅,豈可學浪蕩子行徑,強揭女子面具,無禮至極。”
容梟眼神微瞇,“九小姐誤會,這鋼筆的主人我尋了六年,見你對它感興趣,我不得不確認你的身份!”
尋了六年?什么意思?
未及多想,容梟強行將她的手腕扣住。
一只大手在眼前揮過,面具被男人不帶一絲猶豫地摘掉。
下一刻,黑色瞳仁瞬間擴張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你……”
映入瞳孔的,是一張布滿裂痕的女人臉,橫七豎八的鮮紅色血痕無比瘆人,就連活閻王都被嚇了一跳。
“抱歉。”
容梟松開她的手,將面具遞還給她。
秦秋接過面具時唇角幾不可察地笑了下,她做足了準備,哪怕是面具出了問題,也沒人能再認出這張面無全非的臉。
她重新戴好面具,故作慍怒地起身,“既然梟爺不愿割愛,九離不強求。只是今日梟爺實在無禮,畫的事,就此作罷。”
說完秦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戲樓。
容梟看著那抹背影,心緒不寧。
雖然臉大部分都毀了,但他看得清楚,她的鼻翼沒有紅痣,不是龍紋鋼筆的主人,不是那個能救二叔醒過來的神醫!
可是她為什么會對龍紋鋼筆感興趣?
真的……只是巧合嗎?
突然,在容梟的身側,肖佳人邁著閑適優雅的步伐,緩緩靠近。
“抱歉,梟爺,我路上堵了車,來晚了。”
容梟渾身一怔,轉頭看向肖佳人。
男人目光上下打量著這個著裝打扮、發型都與剛才的“九離”完全一樣的女人,唯一區別是,眼前之人沒有戴面具,也沒有毀容。
雖說肖佳人在佳音酒吧跟容梟有過一面,只是,誰又會記得僅有一面之緣的酒吧老板長什么樣。
他神色驟然緊繃,陰鷙問:“你才是未央的老板?!”
肖佳人神色攜著幾抹愧疚和怯意:“是的,梟爺,我在古董行的代號叫九離,實在對不住,讓您久等了。關于rn集團先前提及的合作,我……”
話沒說完,容梟已經甩下她,閃電般的速度沖出了戲樓。
戲樓外守著的容一和容二見他神色匆忙,連忙跑上前,問:“梟爺,您怎么了?”
“剛才那個戴面具的女人去了哪!給我找到她!”
“是,梟爺!”
肖佳人在戲樓上眺望著樓下這幕,心中不由得對自家好姐妹暗自贊嘆。
若是交易成功,姐妹便拿到了鋼筆,后續這些都不會發生。
但若是交易不成功,暴露了她對鋼筆的算籌,姐妹便用這招移花接木再度藏匿自身,同時還讓容梟無法將未央古董會所和鋼筆聯系起來。
真可謂是天衣無縫。
……
仙人橋煙花戲開演,漫天的姹紫嫣紅將這城市中的復古角落點綴得不似人間。
擁擠的人潮堵住了容梟和手下的人。
那個假冒未央古董會所老板的女人如同蒸發那般。
某個餐廳衛生間里,秦秋褪去假發,洗掉臉上的“毀容妝”。
她對著鏡子里的那張臉,深呼吸幾口。
仔細回想剛才容梟的那些反應。
那男人不僅知道鋼筆的秘密,而且還在尋找鋼筆的主人——也就是她的媽媽,神醫九鵲!
秦秋無奈地笑了聲。
她在找媽媽的那支鋼筆,而持有鋼筆的他卻也在找鋼筆的主人。
沒弄清容梟為什么要找鋼筆主人之前,她還得繼續在云鼎莊園演下去。
若是敵人,她哪怕用盡手段也要把真正的鋼筆從那些高仿品里找出來。
若確定了不是敵人,再視情況看要不要敞開天窗,索回本就該屬于媽媽的東西。
秦秋洗完臉,換上一身日常裙子后回到云鼎莊園。
容老夫人一向睡得早。
為了不打擾老人家安睡,她上樓的腳步很輕,很輕。
待到進入臥室,累了一天的她將全身上下洗了一遍,換上干凈的衛生棉后,她走出浴室。
看著那張大床,和那張小沙發,突然陷入猶豫。
她到底是該睡床,還是睡沙發?
轉念想起容梟那個個頭,和這個沙發的尺寸,她不再多想,直接鉆進了沙發里。
后半夜時分。
容梟的布加迪駛回別墅。
男人想起今天被那個女人戲耍,一臉的陰郁。
戴面具、毀容、假冒古董會所老板,這種種欲蓋彌彰的行徑讓容梟愈加懷疑,她問及那支鋼筆的事,并非巧合!
就算她不是神醫,至少也跟那個神無影去無蹤的神醫有關。
該死!他竟然讓那個女人逃走了!
容梟邁出車外,走進別墅的時候依舊是滿身戾氣和挫敗感。
然而當上樓,半步跨進臥室,注意到沙發上那個讓他心緒更加起伏波動的小女人時,渾身戾氣頓消。
胸中升起一抹安穩。
這女人總算回來了。
只是她都來例假,還睡在沙發上?這女人真蠢!
男人脫掉外套,躡手躡腳地走近沙發,將熟睡的女人輕輕地抱起,動作溫柔得連棉花都自愧不如。
待到將秦秋安穩地放置在床上,再給她掖好被角,容梟拿著衣物去書房的浴室洗漱,過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窸窸窣窣地回房,躺在那個不合尺寸的沙發上。
腳背還有被她踩那腳襲來的痛楚。
但不知道為何,容梟只要想到那是她在他身上留下的印章,哪怕是痛,也是夾雜著無盡的歡愉。
腦海里依稀回蕩著老媽的【真愛指導】:
對媳婦說話聲音不可超過四十分貝。
媳婦喜歡的事必須支持。
媳婦不喜歡的事堅決不碰。
媳婦哭了,親她抱她。
媳婦笑了,親她抱她。
媳婦生氣,親她抱她。
……
容梟喉結劇烈翻滾,心道:秦秋,我一定會讓你點頭,讓你心甘情愿地張開雙腿!到了那日,這段時間的隱忍和克制……
定要成倍成倍地從你身上討回來!
雄赳赳氣昂昂的宣言剛在心口落定,忽然聽見床上的人翻了個身。
他渾身一激靈。
秦秋是被翻涌血液溢出的感覺抽離出了夢境,而且很快她就察覺到自己好像不在沙發上,懷疑地轉了個身子。
果然,這柔軟度,完全不一樣。
屁股下的一抹濕潤把她的驚訝瞬間扭轉成驚恐。
“哎唷我去!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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