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正常不會有人發現文件被我動過,除非對方也能進醫院系統!如此大費周章,如果不是黑客,那就是跟醫院有關系的人!”
秦秋握著手機的那只手恍如凍結。
她可能猜到是誰了。
和肖佳人結束通話后,秦秋給宋墨辰打電話。
此時的宋墨辰正在趕往和容梟會面的地點。
看到屏幕來顯,他很快接起:“師姐。”
“師弟,你有時間出來一趟嗎?我有事想當面問你。”
宋墨辰愣了一下,容梟的那句話猶言在耳:“別給秦秋打小報告,你,一個人來!”
他心道,這可不是他打小報告,是師姐自己來的。
“師姐,我給你發個地址,你來這兒找我吧。”
“好。”
秦秋掛完電話,手機里收到了宋墨辰發來的信息。
看到地點,她瞳孔猛地一睜:【龍瑟酒莊】
……
藍天白云的午后,陽光透過柳樹枝葉的縫隙灑在一片宜人的山谷上。
山谷的一角,矗立著一個古老而莊嚴的酒莊,它仿佛是時光深處的守望者,承載著無數的故事。
兩輛車一前一后從酒莊的大門穿梭而過。
身穿黑色西裝的容梟邁下車,酒莊主管、其他工作人員整整齊齊排成兩個列陣,其中就包括秦秋在產康會所遇到的那名人事總監。
所有人齊聲呼喊:“莊主好!”
容梟沒有理會,淡定地給主管下令:“備酒,迎客!”
“是,莊主!”
幾分鐘后,宋墨辰抵達,有容梟提前打過招呼,宋墨辰毫無阻礙抵達曲木框架的雙層品酒室二樓。
這間作為旅游景點的品酒室格調非同一般,簡約的木結構卻不失典雅和高貴。
五米長的木桌中心擺放著一枚金色鑰匙。
容梟握著酒杯,輕蔑的口吻道:“來了,坐。”
宋墨辰不緊不慢地坐在長桌另一頭,兩人雖隔得遠,但絲毫不影響火光在視線相觸的中間交織、碰撞、無聲地炸開一層危險的氣旋。
旁邊,主管給宋墨辰倒上一杯紅酒后恭恭敬敬地站在旁邊。
低沉、冷冽的聲音響起。
“什么時候開始拾掇我太太跟我離婚?宋小少爺?”
說完容梟輕抿一口紅酒,那對危險的眸光直逼宋墨辰。
宋墨辰冷笑,“如果可以選擇,我會從三年前就開始。”
“這么說把你逼出國外,我算是先見之明。”
“呵,容二少就算能將周圍所有人逼走又如何,像你這種蠻橫霸道、冷傲自恃的閻王,根本留不住人心,包括你最好的朋友、你最敬重的容老夫人,也包括我師姐的心!”
宋墨辰這番殺人誅心的話明顯起了效果。
容梟捏著酒杯的手指力度驀然地加大,嘴角咧開,笑容里摻雜著嗜血的意味,“真是可惜,既凌芷之后,世間又要少一位能才卓越的醫生。”
話落,他給管家使了個眼神。
管家按動木桌開關,偌大的原木桌表面突然出現斷斷續續的縫隙,緊跟著木質的表皮一塊一塊沿著特定軌跡收縮,露出里面的黑色鋼鐵齒輪。
那枚金色鑰匙被齒輪帶著,繞著橢圓形軌跡在木桌上轉動。
“這是rn集團53號絕密文檔保險柜的鑰匙,里面裝著集團和三二醫院的來往合同,只要你能拿到,我不止把醫院還給宋家,還會祝宋小少爺心想事成!”
容梟邊說,邊搖晃著手里的酒杯,威壓的氣勢仿佛在對敵人闡明:他已勝券在握。
宋墨辰目光循著那枚鑰匙,三二醫院是他爺爺畢生的心血,他爺爺雖然被秦秋治好,但終日郁郁寡歡。如果能拿回三二醫院,也算是了卻爺爺一番夙愿。
至于容梟所說的第二條,祝他心想事成,言外之意,是愿意對師姐放手!
所以,容梟拋出的這兩個誘惑,他要定了!
最主要的他還要讓容梟知道——“沒人能立于不敗之地,妄尊自大,必自食其果!”
宋墨辰話音甫落,齒輪上那枚鑰匙恰好旋轉到宋墨辰身前,他站起,將手伸向齒輪。
然而,手指剛觸及,那密密麻麻的齒輪尖端頃刻間割破他的手指,劃出一條條傷痕,血點摻雜著腥味瞬間擴散。
非但沒有拿到被夾在齒輪中間的金色鑰匙。
反倒讓手指受了傷。
宋墨辰臉色頓變,左手壓住右手手指的傷痕,不甘心地看著金色鑰匙又往容梟方向慢悠悠地轉去。
容梟早就預料到了這個,淡定地抿了口紅酒,嘴角勾起,“宋小少爺主修外科手術,要是手廢了,豈不可惜?”
他在勸眼前不自量力的宋墨辰死了這條心!
宋墨辰卻端起身前紅酒澆在了手指的傷口上。
“痛到極致,就能達到麻痹疼痛神經的效果,容梟,我會讓你明白,三二醫院,我師姐,哪一個你都配不上!”
宋墨辰勢在必得的話音攜著刀刃涌入容梟耳中。
容梟胸腔劇烈起伏,暗自磨緊了牙根,壓抑著怒火道:“一個白面醫生也有這種膽魄,我倒是小瞧你了。那我拭目以待,看你有什么資格跟我搶!”
說完只聽見“砰——”一聲重響。
容梟抄起旁邊的紅酒瓶,一個重力甩在了橢圓形的齒輪中心。
酒瓶瞬間被齒輪上一顆顆尖銳的“牙齒”撕碎,隨著劇烈的轉動摩擦,發出吱啦吱啦的聲音。
那些被撕碎的玻璃碴被巨大的旋轉力道濺起、落下后又再次被濺起、循環反復繚繞在金色鑰匙周圍。
任何東西靠近金色鑰匙,都會被扎得血沫橫飛。
若是換做別人,可能就被這眼前的情形嚇得退縮,但宋墨辰沒有。
宋墨辰腦海里浮現出半年前去鄉下探尋師姐下落的情形。
他去問當年和師父來往過的那些村民,有沒有見到秦秋,怕他們忘了,還特意提醒,是九鵲的女兒。
結果迎來的全是嘲諷、戲謔。
“你是說九鵲啊,那個瘋女人就喜歡做白日夢,帶著女兒被男人拋棄,新婚前夜又被第二任男人拋棄,早就沒臉活著見閻王了。她女兒?估計也死了吧!”
“是啊,九鵲就是個不祥之人,那些模樣俊俏的男人最多就是玩玩她,她還當了真。哈哈哈。”
嘲笑的聲音猶言在耳,宋墨辰緊闔雙目,腦海的畫面又切換到了另一幕,她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危在旦夕……
容瑾已經害死他最尊敬的師父,他不會再讓師姐步入師父后塵。
眼眸再度睜開,宋墨辰視線直盯著那團鑰匙,不緊不慢地說道:“容二少,你不了解我師姐吧?”
容梟擰緊眉心。
宋墨辰繼續道:“她最愛的是古畫,最喜歡聽的是童謠,最討厭的是大蒜,最害怕的是毛毛蟲,最想坐卻最不敢坐的是飛機,最大的夢想就是學醫,這些你都不知道吧?”
“你只知道占有她,用婚姻捆綁她,浪費了她三年半的時間,還差點耗光了她的命。”
“你說會祝我心想事成,我心想的就是,讓我師姐身邊再也沒有你!”
話落,正當容梟眼底迸射出濃厚的殺意時,宋墨辰突然起身,無視所有齒輪和玻璃,目光一緊,手一伸,生生地擠進齒輪!
“!!!”
容梟看到這幕瞳孔劇烈地縮緊。
旁邊的主管則頭皮發麻地別開了視線。
血腥味撲面而來。
“叮咚”一聲響,金色鑰匙被宋墨辰強行地摳了出來,落在地面。
被齒輪絞爛的右手無力地垂在宋墨辰的身側。
血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
而宋墨辰仿佛感覺不到痛楚,扭頭看向長桌對面那個臉色陰鷙到了極點的男人,嘴角掛著嘲弄的笑:“你輸了,呵呵。”
聽到宋墨辰這句挑釁、得意的話,容梟攥緊了拳,驀地從座位上起身,繞過長桌一步步朝著宋墨辰走近。
倆人四目交鋒,對峙三秒。
容梟胸腔的忍耐仿佛到了極點,鼻孔呼吸出來的氣息都帶著濃厚的殺意。
因為在此之前他怎么也預料不到,宋墨辰這種養尊處優、身子骨嬌弱的小少爺竟真的會用血肉對抗那些冰冷的齒輪。
這個宋墨辰,是當真拼了命也想跟他斗到底!
既然如此……
他就先下手為強。
空氣猛地繃緊,宋墨辰驟然發出一聲悶哼,喉嚨被容梟用力扼住。
“沒人能從我的計劃里逃脫,你,該,死!”
容梟怒不可遏的臉孔寫滿了決然和冷漠,忽然——
“放開他!”
容梟的手臂忽然地僵住。
十米之外,品酒室正門口,秦秋疾奔而來,二話不說用力推開容梟,扶住傷痕累累的宋墨辰。
“師弟,你……”
刺鼻的血腥味涌來,秦秋順著那抹氣味往下看,原本素凈、纖長的右手被絞得沒有一寸好肉,透過那模糊的血肉,森然白骨依稀可見。
一陣酸澀猛地襲入鼻腔。
宋墨辰是醫生,而且還是外科,理論再深厚、技藝再精湛也離不開這只手啊!
“呵,”容梟抬著那只剛才差點扼斷男人脖子的手,去撕扯緊繃的領帶。
嘴里陰沉冷笑:“宋小少爺,說你是縮頭烏龜,真是縮頭烏龜,還是把守護神叫過來了?”
無情嘲諷的聲音落入秦秋耳中。
秦秋緊抿著唇,渾身細胞仿佛都在震顫,倏然間,她身形一轉,對準容梟的臉一個巴掌呼了過去!
“啪——”
出乎預料的聲音響起,空氣恍如突然凍結。
主管后脊一股一股涼意肆虐。
宋墨辰淡定地俯身拾起地面的那枚金鑰匙,眼尾不經意地掠過一絲得逞。
他今天就是沖著激怒容梟來的。
無論是眼神的挑釁還是言語的挑釁,都只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讓師姐看清這個嗜血閻王的真面目!
容梟的臉被打得偏了30度,皮糙肉厚的他皮肉不覺痛,但心,卻被撕開了一道萬丈溝壑。
仿佛永遠、永遠也填不平。
“最后幾天了,別逼我恨你。”
秦秋拋下這句警告的話后,帶著宋墨辰往外走。
外面天氣晴朗,無風也無雨。
可容梟怎么就聽見打雷的聲音呢,耳邊,轟——一聲又一聲,那么的真實。
他的腳步顫了顫,差點往旁邊一跌。
要不是那只蒼白的手壓在了木桌的邊緣,要不是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起了一陣很清脆的鈴聲,他大概真的撐不住此刻的身體。
手機接通,里面傳來一位女子恭敬的聲音:
“容先生您好,我們按照上次容太太提供的喜好重新制造了五款婚紗,請問您們什么時候有空來試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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