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內，鮑芷曦揉著眉心，滿面愁容。
手底下人不靠譜，讓鮑芷曦心緒煩亂。
現在她都不知道該信任誰，只好先把鮑夢竹找來商量。
鮑夢竹到了小閣樓，見姐姐臉色不太好看，連忙問道：“姐，你這是怎么了？”
鮑芷曦嘆了口氣：“夢竹，我沒回來之前，家里的藥廠你也有跟著參與管理。”
“現在我遇到了點問題，不知道該跟誰說，只能跟你商量了。”
鮑芷曦把她遇到的情況說完，鮑夢竹很驚訝：“怎么會這樣？”
“以前二廠可從來沒出現過連續一個禮拜銷售額暴跌的情況。”
“難道……難道是市面上出現了什么新品牌的止痛藥，擠壓了我們家藥廠的市場份額？”
鮑芷曦搖頭道：“不可能，藥品市場方面，一直都是我親自盯著。”
“如果有競爭對手出現，我肯定會知道的。”
“而且咱們用了陳平提供的極品青蒿，新生產出來的青蒿止痛丸，效果極佳。”
“就算有競爭對手，也未必能打得過咱們。”
提到陳平，她突然想起了陳平前些日子和她見的最后一面，對她進行的警告。
鮑芷曦抿著嘴唇沉吟片刻：“我懷疑，有可能是一廠那邊搗的鬼！”
鮑夢竹有些不信：“姐你何出此言？”
“我知道你和二哥在爺爺面前立下了賭約，爭咱們家的家產繼承權。”
“可二哥辦事再怎么不靠譜，也不可能自毀根基，壞了咱們家共同的利益吧？”
鮑承祖確實不太可能這么干，但架不住他背后有個史程鵬不斷的竄說他。
鮑芷曦也有點不信，可她想不出還有什么特別的原因，能讓銷售額下跌的這么厲害。
“這樣吧，咱倆偷偷出去一趟，找個藥店買點二廠生產的青蒿止痛丸拿回來看看就知道了。”
“如果不是一廠的原因，咱們再想其他的辦法解決問題。”
姐妹倆到市里隨便找了一家藥店，進了屋，鮑芷曦就點名要青蒿止痛丸。
售貨員眉頭微皺：“你們青蒿止痛丸？”
鮑芷曦疑惑道：“是啊，我看你們藥店門面不小，應該有這種藥才對。”
售貨員撇撇嘴：“止痛藥有很多種，我推薦你用點別的。”
鮑芷曦和鮑夢竹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詫異。
鮑夢竹問道：“你為什么不賣我青蒿止痛丸呢？那種藥是老牌子，還是純中藥制劑，沒副作用，不是挺好的嗎？”
售貨員噗呲一笑：“這位小姐，你應該是頭一次買吧？”
“你知道的那都是老黃歷了。”
“現在的青蒿止痛丸，雖然和以前一樣沒啥副作用，但止痛的作用也等同于無。”
“這些天有不少買了青蒿止痛丸的顧客，跑到我們藥店來要求退貨，我們都愁死了。”
“我們經理正在找那些藥販子談退貨的事兒呢。”
“不過我聽說，制作青蒿止痛丸的藥廠背景相當強。”
“恐怕我們經理也只能認下這個啞巴虧了。”
“如果你們非得要青蒿止痛丸，也不是不行。”
“但我可先說好了啊，我們賣完了不給退貨的。”
鮑夢竹驚呆了，她沒想到她們家賣了好多年的青蒿止痛丸，如今在醫藥市場的名聲臭到了這種程度。
回過神來，她連忙急著辯解道：“這不可能，青蒿止痛丸明明……”
還沒等她說完，鮑芷曦就擺手阻止了她：“夢竹，你別說了。”
她知道鮑夢竹要說什么。
就算是二廠生產的青蒿止痛丸，也是老配方老工藝，不可能像售貨員說的那么不堪。
可她們跟一個打工的辯解，又有什么意義呢？
鮑芷曦淡然道：“我要買一盒，不管有沒有效果，都不需要你們退貨。”
售貨員撇撇嘴：“那好吧，你們等著。”
貨架上就沒有青蒿止痛丸了，售貨員跑到倉庫里拿出了一盒，遞給了鮑芷曦。
因為鮑家的青蒿止痛丸只有一個包裝，除了鮑家藥廠的人才能從生產編號上看出是一廠還是二廠生產的。
鮑芷曦一看編號，就知道這盒藥，是一廠的產品。
她翻看了半天，暫時沒發現什么異常，又問道：“你們店還有多少青蒿止痛丸？只有這個編號的嗎？”
鮑芷曦指著藥盒邊緣的編號給售貨員看。
售貨員掃了一眼：“我沒太注意，應該差不多吧。”
鮑芷曦皺眉道：“你把所有的存貨都拿出來給我看看。”
售貨員臉色一沉：“買盒藥，你怎么這么多事？愛買不買，不買拉倒。”
鮑夢竹有些急了：“你怎么說話呢，我……”
鮑芷曦再次阻止了鮑夢竹，溫言道：“你全拿出來讓我挑，我直接買二十盒，怎么樣？”
聽她這么一說，售貨員立刻就笑了：“行行行，你等著啊，我馬上去給你拿。”
她們藥店的經理都說了，青蒿止痛丸能賣多少賣多少，只要賣出去沒人回頭來退貨，銷售額給售貨員五五分。
反正這批貨算是砸手里了，能回點本錢也算是賺了。
沒多大一會兒，售貨員就推著個小推車，把一堆青蒿止痛丸推了出來。
其中有十箱是沒有開封的，還有二十幾盒散的。
鮑芷曦看完這些藥，臉色非常難看。
成箱的都是一廠的產品，零散的那些，也只有三盒是二廠的產品。
她知道一廠的規模要比二廠大的多，而且史程鵬的藥材供應量，也比陳平的要充足。
所以一廠的產量，肯定是二廠比不上的。
但她沒想到，一廠的貨，市場占有率比她的二廠多這么多。
“這些散盒的，都給我打包裝起來吧。”
姐妹付完錢，拿著藥上了車，全都是滿臉的憂色。
鮑夢竹也發現了一廠和二廠市場占有率的巨大差距：“一廠就算產能大，也不能比咱們二廠大這么多吧？”
“難道二哥偷偷擴大了生產線？”
她哪里知道，青蒿丸的生產工藝中，最復雜的就是青蒿素的提取和添加。
鮑承祖偷工減料，大大減少了青蒿素的提取添加過程，只追求生產的又快又多，和二廠惡性競爭搶市場。
再加上鮑承祖收買了二廠的財務經理，讓鮑芷曦錯失了察覺異常的最佳機會。
這就導致鮑芷曦短時間內并沒有發現市場份額被擠壓的狀況。
所以一廠的藥，短時間內才能在醫藥市場上投放了這么多的貨。
鮑夢竹本來就對一廠的產量暴增有疑慮，再結合二廠的銷量暴跌，和售貨員說的口碑問題。
她們還沒有檢查那些一廠生產的藥呢，心里就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姐，一廠生產的那些藥，應該沒……沒什么問題吧？”
鮑芷曦眼神很嚴峻：“我也希望這些藥沒問題，等到廠里，在檢驗室檢驗一下就知道了。”
姐妹倆回到了工廠，立刻拿著藥到了檢驗科。
在檢驗科值班的，還是那個之前檢驗了陳平送來的極品青蒿的檢驗員。
看到鮑芷曦把一大塑料袋的青蒿止痛丸放在了桌子上，面色不善。
這檢驗員心里頓時咯噔一下：“鮑總，您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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