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少君騎海上 > 第六十三章 殺一儆百
  天蒙蒙亮起,海風掠過清空,飛鳥展翅,穿透云霧,攜著第一縷天光,溫朗地照在了云洲島上。

  船上卻烏泱泱站了一大片人,個個低頭垂眸,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風里只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這血腥味正是從桅桿上傳來的,那上面竟赫然吊著一團血肉模糊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那險些將施宣鈴砍死的余大廚!

  他此刻嘴中塞著破布,渾身抖如篩糠,滿臉驚恐之色,連褲子都尿濕了。

  海船上卻坐著一道紫衣身影,他氣定神閑地泡著茶,一張俊美的臉沐浴在陽光下,眉目如畫,周身氣質澹如秋水,遠如秋山,任誰見了都得夸上一句好顏色,好氣度,都決計想不到,那團吊在桅桿上的血影,正是出自他的手筆。

  此番鐘離笙恰巧回了云洲島,救下了施宣鈴,還得多虧那位柳廚娘的“通風報信”。

  原來柳廚娘雖然通知施宣鈴一大早去那倉庫拿海蟹,還給她留了門,但到底不放心,自己也起了個大早,想去倉庫給施宣鈴幫忙時,哪知竟撞見了喝得醉醺醺的余大廚。

  倉庫門一下就鎖死了,柳廚娘透過那門縫,竟瞧見那余大廚拎刀行兇,想要殺人滅口的場景,她嚇得大驚失色,趕緊踉踉蹌蹌地跑出去,想要喊人來救命!

  好巧不巧,鐘離笙剛好下船,折扇才一打,正吹著島上闊別已久的海風時,一道人影便像一根利箭般,“嗖”的一下射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了他面前——

  “少島主救命啊,施三小姐有危險!”

  到底是施宣鈴命不該絕,柳廚娘恰好撞上了回島的鐘離笙,小鯊魚這才及時趕去,將人救了下來!

  如今這一船烏泱泱站著的身影,都是在海膳房里干活的,鐘離笙將他們召集起來,顯然是要當著他們的面處置余大廚,殺一儆百。

  施宣鈴就站在他旁邊,看著鐘離笙慢悠悠地泡著茶,不知他在等什么,當一個穿著軍裝的人被押上船后,屁滾尿流地跪在鐘離笙面前,駭得面無人色,不住求饒時,施宣鈴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小鯊魚是在等這個人。

  “聽說這是你家親戚?仗著有你這么個靠山,在海膳房里作威作福,欺男霸女,如今甚至還到了持刀行兇,殺人滅口的地步,你知不知道?”

  鐘離笙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后,握著扇柄,將那人的下巴一抬,對上他的眼眸,微微一笑:“看來你們余家人的膽識都很不錯嘛,你在軍中砍人,他在廚房砍人,手起刀落間,干脆利落,你們余家都很有種啊,嗯?”

  那士兵身子一哆嗦,嚇得臉都煞白了,猛扇了自己幾個響亮的耳光。

  “少主我算什么啊,不過在軍中一個打雜的,我連個屁都不是,能做誰的靠山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少主饒了小人吧!”

  求饒歸求饒,這話說起來倒是不假,這個士兵其實不過在軍中有點小頭銜,壓根算不上什么要職,但被余大廚拿來當靠山,欺壓一下海膳房里的罪奴們,還是綽綽有余的了。

  這“軍中狼”自己也心知肚明,平日里拿了余大廚不少好處,此刻卻恨不能跟這位親戚立馬撇清關系!

  他伸手一指桅桿,急于向鐘離笙證明自己:“少主明鑒,此人不過是我老家一個遠房堂叔,我們平素并無往來,他打著我的名號,背地里做出這些事來,我是一點都不知情啊!我只恨余家出了這么個敗類,少主定不要手下留情,要狠狠懲治這畜生,這個王八蛋死一萬遍都不足惜啊!”

  聲聲喝斥回蕩在海船上,那余大廚聽著這番話,激動地在桅桿上掙扎起來,風中的血腥味愈發濃烈了,奈何他嘴中塞著破布,什么也說不出來,只能不甘地瞪大了一雙眼睛!

  鐘離笙又慢悠悠地品了口茶,俊美的臉上帶著幾絲似有若無的笑意,他眼角微微一挑,這才對著身前那個士兵慵懶道:“哦,這么說來,你與這個遠房堂叔毫無交情,他平日在海膳房里做了些什么,你是一概不知的?”

  “不知,不知啊!少主明鑒,我若知道這王八蛋干下這些天理不容的事來,不用少主來逮他,我第一個就會將他親手宰了,省得這畜生敗壞余氏家風!”

  “是嗎?”鐘離笙點點頭,漫不經心地朝后方一揮手,那桅桿下方的兩個守衛立刻心領神會,將吊繩慢慢放了下去。

  海風烈烈,桅桿上血肉模糊的余大廚拼命掙扎著,卻仍然無法阻止自己的下墜,他目眥欲裂間,終是撲通一聲沉入了大海中。

  滿船人呼吸一顫,心驚膽戰,卻是連頭也不敢抬一下。

  “既然這惡徒同你無關,那我現在這樣處置他,你沒意見吧?”

  鐘離笙又對著那士兵幽幽一笑,那人卻是一哆嗦,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沒沒,絕對沒有!少主英明,少主威武,少主就該將這畜生活剝層皮下來才對!”

  “好,那你去為他剝皮吧,也算大義滅親,將功贖罪了,怎樣?”

  鐘離笙想也未想地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隨手扔在了士兵的腳邊,那人呼吸一窒,錯愕無比地抬起頭,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鐘離笙勾勾手,余大廚瞬間又被吊繩拉了上來,他從頭到腳一身都濕漉漉的,早已半死不活,那軟綿綿的身軀,就如同一團浸泡了海水的血棉花似的。

  “去啊,可別怪小爺沒給你機會!”

  那士兵顫抖著手,緩緩撿起地上的短刀,面白如紙,額上冷汗涔涔,“少主說的是,這畜生是該剝皮,是該剝皮……”

  他狠吸了幾口氣后,終是下定決心般,抓緊那匕首,抬頭看向半空吊著的那團血棉花,目露精光,咬牙切齒道:

  “多謝少主給的機會,我這就將此人一身皮活活剝下,親手獻給少主!”

  他此話一出,滿船人皆變了臉色,就連施宣鈴也不禁皺了眉頭,猶豫著想要開口說些什么。

  那人卻咬緊牙關,抓著手中利刃,一步步走向半空中吊著的余大廚,猙獰的神色猶如惡鬼一般。

  “堂叔,是你咎由自取,犯下錯事,壞了少主的規矩,黃泉路上可怪不得我了……”

  利刃高高舉起,就在那士兵抬手想要行動時,一把玄鐵折扇卻凌厲飛出,自他身后攜勁風襲來,電光火石間,猛地將他雙腿割得鮮血淋漓,令他瞬間慘呼出聲,跌跪在地!

  “少,少主!”

  那士兵不可置信地扭過頭,滿臉驚駭之色,卻只對上了鐘離笙冷冰冰的一雙眼。

  “好個余家人,我給過你機會了,你若能拿起這把刀刺向我,我倒還能高看你幾眼,留你這條狗命,只可惜,你跟你堂叔一樣,是個喪心病狂,又壞又蠢的大孬種。”

  那士兵目光幾個變幻,雙手顫動間,霍然反應過來,拖著一雙血淋淋的傷腿,撲倒在了鐘離笙面前,聲嘶力竭地哭喊道:“少主,少主饒命啊!小人錯了,求少主留小人這條賤命,小人日后定當做牛做馬,什么都聽少主的……”

  “吵死了!”

  鐘離笙嫌惡地一腳踹去,冷聲喝道:“你這狗奴才,跟你堂叔分明就是一丘之貉,還以為三言兩語就能撇清關系嗎?”

  “你的好堂叔可全都招了,你卻還在這跟小爺耍心機,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你貪拿了海膳房多少東西嗎?拿了你堂叔的孝敬,給他撐腰,任他在海膳房里橫行霸道,甚至還讓你堂叔挑些聽話貌美的廚娘,威逼利誘,悄悄塞到你房中去,讓你享用,你干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情,還好意思在小爺面前哭喪?”

  擲地有聲的斥罵回蕩在海船之上,那士兵臉色陡變,萬萬沒料到鐘離笙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他嚇得霎那間呼吸都停滯了,鐘離笙卻又是一腳踹去,眸光一厲:

  “我早就說過,不要在島上做蠢事,壞了小爺的規矩,既然今日你們這對蠢人被小爺逮到了,那我就送你叔侄二人一同上路,黃泉道上也好有個伴,你說怎么樣,小爺也算仁慈了吧?”

  話音才落,鐘離笙已經擺擺手,幾個守衛聽令上前,拖住那抖如篩糠的士兵,他還在地上拼命掙扎著,撕心裂肺地求著饒,鐘離笙卻全然不為所動,折扇一打,俊美的臉上只結著一層冰冷的霜。

  “將他們兩個都扔下海喂鯊魚,這一回,不用再拉上來了。”

  海面上大片血腥彌漫開去,兩團血肉模糊的身影在水中撲騰著,凄厲的慘叫聲劃破長空,眾人心驚膽戰間,耳邊卻又霍然傳來一記厲喝:

  “一個個都低著腦袋干什么,特意請你們來看戲,就這般不給面子嗎?全部都給小爺抬起頭來,好好看清楚,記住這對余家叔侄今日是如何喂鯊魚的!”

  “日后這云洲島上,若再有誰心懷不軌,其心不正,在小爺眼皮底下耍花招,犯下些不可饒恕的蠢事,便通通都是這個下場,聽懂了嗎?”

  滿船人嚇得一哆嗦,趕緊點頭,卻也有一些曾被余大廚欺辱過的廚娘們,此刻神色倒并不顯得害怕,反倒在心中連連叫好,看著余大廚葬身大海,只覺快意無比,惡有惡報,少主總算替她們除掉了這一害!

  就連施宣鈴也在海風中微瞇了眸,望向那道紫衣身影,不知怎么,心念一動,悄悄伸出了手,扯了扯少年的衣袖。

  鐘離笙回過頭來,原本滿帶凜冽殺氣的一張臉,對上施宣鈴淺色的眼眸時,卻挑了挑眉,慵懶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笑意:

  “蠢女人,做什么?小爺為你解了氣,你快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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