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甚獨 > 第82章 第 82 章
  司鹿已經很清楚自家兩個小主人是什么性情了,勉強收住笑意,應道:“是。”

  二郎這才紅著耳朵,單手拾起鐵槍,跟著他走了。

  李藿看他舉重若輕,羨慕得鼻孔都大了。倒是縈芯終于回神,開始體貼阿耶。

  “怎地阿耶這次瘦了許多?”以前從軍營回來都是胖了的。

  親手給阿耶奉上一盞熱茶,她關心的問:“可是屯田清苦?”

  李清自己回兗州時,費氏父子去時,都帶了許多家中美食,又有前幾任置辦下的好屋子,何談清苦。

  他只是自己做了屯田的一把手,有難事費家父子服其勞,心情舒暢,又沒有知己董暾總拉著喝酒,偶爾跟著二郎鍛煉身體,生活更規律了而已。

  耶仨聊了分別后的一些近況,然后兄妹就送阿耶回房洗漱休息。

  晚上,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行家宴。李清對小娘通過茶館征文來給自家選門客的辦法非常認可。

  不過有意向的兩人還得他們耶倆自己去相看。

  第二天一早,阿甜伺候全家起得最晚的小娘子洗漱。

  縈芯看她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翹,問道:“什么事兒這么高興?”

  阿甜看阿糖不在,悄咪咪的跟小娘子說:“早上我聽她們說,二郎在前院兒練武,就也去看了。”

  縈芯一聽就知道錯過美色了!

  直問:“如何?”

  阿甜這時只恨書讀得少,只會說:“好看!那槍呼呼的!一早練了一鬢的汗,都冒白氣了!”

  縈芯什么沒見過?勉強收住沒問她二郎有幾塊腹肌。

  兩人都壞笑了一會兒,然后縈芯問她:“比麥芽如何?”

  阿甜早就開始有想法了,還以為小娘子是問她選哪個做夫婿。

  二郎和麥芽一強一弱,一鐵漢一柔情,阿甜“左右為難”,一時糾結了。

  “咳咳!”阿糖嚴肅著臉,把發花癡的阿甜瞪出去倒洗臉水,這才勸道:“小娘子,別跟她學壞了。”

  李氏上下,唯一一個看完李清搜羅的閨訓的,只有阿糖一人。

  縈芯笑著跟她說,“只是玩笑,再說,就是壞也是阿甜跟我學的。”

  自阿月去辦小娘子的秘差,阿糖就扛起了提醒她的責任。

  她愁眉不展的想,要不還是想辦法把那些書押著小娘子看看吧,快則今年,慢則明年,小娘子就要定親了。

  縈芯安撫她道:“好阿糖,別想了,你管不了我呀~”

  阿糖想吐血。

  有阿甜這個顏控帶著家中小蜜蜂們“嗡嗡嗡”的圍著,二郎這朵“嬌花”根本無處可逃,不得不跟她們說了這幾年在軍中的經歷。

  二郎去了軍營,原本也只是給李清做個跑腿。待他在軍中混熟了,李清就出資出人情,讓他跟出身老將軍親衛的一個兵油子學武。

  他祖上多代為將,自身條件也好,經歷了國破家亡,自己比常人努力得多。

  本來這個兵油子只想教他個夠護院的皮毛,但是人的感情都是處出來的,這樣有上進心、有靈氣、不淘氣、長得也好看的孩子,誰不喜歡?

  只一年半,兵油子就舔著臉跟李清這里蹭了頓飯,用李清的酒灌了李清半醉,想趁機買二郎回家。

  李清當時拿二郎還有護院的大用,自然沒賣,但是聽了兵油子對二郎的稱贊,酒意上頭,又給了他一大筆學費,讓他教二郎些真功夫。

  二郎在軍營里白天跟著學武,晚上求阿登教他識字。

  看他這樣上進,李清想著他的身世和自家的情況,便搜羅了許多兵書給他看。

  可惜二郎兵法上至今只能自學,無論是李清還是那個兵油子都不通兵法,頂多能教他這個字是個什么意思。

  如今,李清成了武官,便也起了組建親衛的心思,便讓二郎給他當個親衛長。

  這樣有著悲慘身世,長相俊美,性格又自強不息,最后竟然真的靠自己的努力有了一些成就的男生,根本就是少女殺手!

  二郎虜獲了家中除了阿糖以外所有侍女的心,讓李清始料未及!

  看著大郎每天早上一臉羨慕的跟幾個偷溜過來的侍女一起看二郎練武,李清只能嚴令二郎不得進入二門,甚至有攆他去舊宅住的想法。

  生怕自己的女兒對他真的動了心!

  這是李清一直與麥芽錯過了,不然他就不會只看著二郎一人不讓近前了。

  好在縈芯只是欣賞二郎的外貌和人品,她主動安撫阿耶:“阿耶,我不會嫁給二郎,也不會招他入贅,我就是看看。”

  李清表示,并沒有受到安撫!

  十五歲的世家女娘張嘴嫁人閉嘴招贅,這是能說的么!

  不過,兒子的親事就在眼前,女兒雖有百家求娶,可至今未有定數,他也不得不直接跟她談論婚事。

  李清給縈芯看了至今未回的孔氏和盧氏的信,果然都被她拒絕了。

  “阿耶,我不想嫁。”縈芯坐正身子,決定趁此機會與阿耶說明自己的想法。

  李清以為她是覺得自己嫁了,李氏只剩他們耶倆,不放心。

  他嘆一口氣,道:“你總是要嫁的,便是阿耶想留你,至多到二十,就得官配。屆時,哪有好郎君與你相配呢。”

  吳國國法就是平民以上的男女,二十歲不嫁,官府會強制隨機發你一個自帶婚書的配偶,至于其人是無鹽還是缺零件,全看手氣。

  縈芯無奈的一抿嘴,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么?”

  “小娘,即便你再有能力,李氏也需多代沉淀才能真正恢復為世家。你不必急于求成,為了李氏放棄一生。若你不喜庶出子弟,阿耶再給你找嫡出的好郎君。”李清接過女兒遞上的茶盞,苦口勸道。

  “阿耶,我不是為了李氏,我是為了我自己。”縈芯直視著阿耶,鄭重的說:“我不嫁,無論男方是嫡是庶,不管他有多大的才華、多高的門第,哪怕現在太子在這兒求婚,我也不想嫁。”

  舉著茶盞,李清愣了,他甚至不知道該先申斥她癡心妄想還是該教育她男女婚嫁、天經地義。

  “阿耶,我想過了,如果阿耶能夠接受世人批判,小娘愿皈依佛教做個比丘尼,此后落發持戒,塵世人修出世道,終生不婚……”

  “住口!”李清將茶盞往案幾上一摔,怒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怎敢輕言毀傷!”

  門外的阿甜和阿登不知耶女倆為何突然爆發出這樣大的沖突,卻不敢進去打攪,只是驚訝的互相瞪視。

  縈芯卻并未被阿耶嚇住,她用自帶的帕子攔住要往李清腳上流的熱茶,淡淡的繼續:“如此,那就先讓小娘挨到十九,然后我找個差不多的讓他入贅吧。”

  李清氣得不行,指著她罵道:“不孝!你還說你不是看上二郎了!”

  縈芯也站起身,安撫他道,“誰說入贅就得是二郎,他畢竟是奴籍,抬平了也是做過奴的。本我晚嫁就讓父兄替我挨罵,我又怎能招他入贅讓李氏蒙羞呢。”

  “你……”李清氣得原地轉圈,“你簡直……”

  “阿耶,”縈芯規規矩矩的站著,說出了最不規矩的話:“倘你非得讓我嫁,那我嫁完如果男方識趣盡快與我合離便罷了……”

  猛的一回身,李清瞪大眼睛看著她,就聽她繼續道:“倘他不識趣,看情況喪夫也是有可能的。”

  “住口!”李清的一聲爆喝,并未使縈芯平靜的神情動搖一分一毫,只嚇得門外兩個一激靈。

  阿登無聲的跟阿甜說:“去喊小郎君回來!”

  阿甜立刻無聲無息的小碎步跑出去喊人了。

  李清指著縈芯,怒喝,“跪下!”

  縈芯依言,老老實實的跪好。

  來回轉了一圈兒,李清一肚子怒氣散發不出來,開始口不擇言:“都怪我自小縱你,竟讓你口出這等不孝不義之言!早知你今日,當初我就該續娶個后母管教于你!……”

  縈芯面容沉靜,任他發泄怒火,并不走心。她知道早晚要有這一出,早爆發早好。

  阿耶現在說的這些根本都是毛毛雨,“前世”催婚的父母親戚說的更扎心呢,最后她還不是沒嫁人。

  縣學不遠,李藿讓阿銚從教室里叫出來就知道有事兒,但也沒想過是阿耶跟小娘起了爭執。

  他趕緊跟縣學正請了假,趕回家,就見阿糖在三進的門口來回轉悠,焦急的等小郎君回來。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等她行禮,李藿腳步不停繼續往后走。

  阿糖紅著眼,搖頭道,“誰也不知,原本家主和小娘子兩人聊得好好的,家主突然摔了茶盞……

  剛剛把大……二娘子的牌位都請出來,讓小娘子跪了。”

  李藿心里一咯噔,難道是小娘藏在南地的大雷爆出來了?

  待到阿耶的院門,便見阿登朝他招手。

  李藿走到他近前,問:“如何了?”

  阿登低聲說:“家主氣得胸口疼,已讓一郎去叫大夫了。小娘子在小書房跪二娘子呢。”

  李藿皺著眉,快步去看阿耶,見“胸口疼”的阿耶正在自己的榻前怒氣沖沖的轉圈兒。

  他也是頭一次見阿耶生這么大的氣,先給阿耶行了個禮:“阿耶不是胸口疼,怎地還在地上,快躺下休息休息吧。”

  這段時期,李清已經想明白小娘的確不是為了二郎不嫁人了,就她那些驚世駭俗的話,肯定不是一天想出來的。

  他瞪著兒子,怒問:“我問你!我不在家的時候,家中可有美貌男子出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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