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便撐著桌子站了起來。

    桌子并不十分的穩當,在衛澤昊的壓力下,微微傾斜了幾分。

    酒精作用下,失去桌子支撐的衛澤昊腳下有些踉蹌,眼看著就要跌坐回椅子上,桑姒瑜連忙扶住他:“你這樣了,還能去哪兒?”

    誰知,衛澤昊卻順勢拉住了桑姒瑜的手,他笑著說:“帶你去看星星。”

    然后便牽著桑姒瑜往露營地的邊緣走去。

    跟著衛澤昊走出了很遠之后,桑姒瑜才反應過來,自己渾身的防御,竟然在面對著衛澤昊的時候自動消失了。

    桑姒瑜不知道星星有什么好看的,但卻還是順從的跟著衛澤昊順著山路繼續網上走。

    就在這時,衛澤昊突然開口:“上次,我就想帶你看星星來著,可惜我喝多了,今天趁著我還清醒咱們趕快過去。”

    衛澤昊說的上次,是他作為阿澤和長公主喝酒那一次。

    可是落在桑姒瑜的耳中,卻是一頭霧水,饒是她再如何聰明,也想不到衛澤昊說的上次是上一世。

    她只當衛澤昊又是喝多了之后把自己和他的某個紅粉知己弄混了。

    思及此,桑姒瑜抽出手:“那快點走吧。”

    夜晚的山里,有了幾分上一世山野夜晚的靜謐,卻沒有那時候山林之間潛藏的危險。

    大概走了半個小時之后,他們終于走到了懸在半空中的觀景臺。

    抬頭,是明亮的月亮和點點繁星,低頭,整個錦城的夜景盡收眼底。

    桑姒瑜轉過頭看向衛澤昊,恰好撞進了衛澤昊深邃的眼底。

    桑姒瑜莫名的想起了上一世和阿澤躲進破廟時,他邀請自己共用干草堆時候的眼神。

    桑姒瑜心頭一跳,本能的偏過頭去避開衛澤昊的目光。

    衛澤昊一開始確實是有三分醉意,但是走了這么久,又吹了風,那一點醉意早就已經消失的干干凈凈了。

    所以他自然也看出了桑姒瑜的無措和逃避。

    就在這時,山下突然響起砰砰砰的聲音,循聲看過去,只見幾縷亮光從山下竄起,來到半空中,炸開一片璀璨煙火。

    桑姒瑜盯著眼花,忍不住彎了彎眼睛,上一世也有煙花,但那個時候主要是用作傳遞信號。

    現在的煙花比上一世的時候更加漂亮奪目,也沒有了那時候緊張的心情和危險的氛圍。

    桑姒瑜長長吐出一口氣:“真好。”

    衛澤昊盯著桑姒瑜的側臉看了半晌,然后轉過頭和她一塊盯著不斷升騰炸開的煙花。

    默默的在心里記下了這一個時刻,也記住了未來要送給桑姒瑜一場獨屬于她的更加盛大的漫天焰火。

    看完煙花之后,兩人才原路返回露營地。

    回到那里的時候,只有韓弋陽一個人坐在燒烤架旁邊,低垂著頭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衛澤昊走過去踢了韓弋陽腳一下:“睡著了?”

    韓弋陽抬起頭:“咱們再喝點。”

    衛澤昊詫異:“你怎么了?”

    韓弋陽笑著說:“沒怎么啊,剛才沒怎么吃飽,想再吃點。”

    衛澤昊對桑姒瑜說:“阿瑜,你先休息吧,我陪弋陽待一會。”

    桑姒瑜點了點頭,去背包里拿了自己洗漱用品之后就去洗手間洗漱了。

    洗漱完回來的時候,衛澤昊和韓弋陽已經端著啤酒喝了起來。

    桑姒瑜看完了衛澤昊一眼,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彎腰進了自己的帳篷,躺下閉眼。

    這不是她第一次睡帳篷,上一世出征在外的時候,她在很多不同的地方都安營寨扎過。

    睡過山谷,睡過大漠,睡過高山,也睡過森林。

    可卻從未有一次像今天這樣安心踏實。

    桑姒瑜沒有躺多久就睡著了。

    半夢半醒之間,她好像聽到了外面有腳步聲來到了帳篷外,可沒等她睜開眼睛,腳步聲又輕輕走遠。

    一夜好眠。

    第二天,桑姒瑜在生物鐘的作用下早早就醒了過來。

    帳篷中并沒見到衛澤昊的身影。

    桑姒瑜坐起身抓了抓頭發,傾身拉開帳篷拉鏈。

    剛拉開一半的時候,突然她的手頓住了。

    透過拉鏈的縫隙,桑姒瑜看到衛澤昊輕手輕腳的從屬于韓禾的帳篷中鉆了出來,還非常鬼祟的四處看了看,這才急匆匆的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