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澤昊拖長聲音,吊足了方大人的胃口,然后才壓低聲音說:“勞煩方大人你多盯著沈大人,一旦抓到他的任何錯處就咬死不放。”
方大人不由問到:“可是沈大人一向行事謹慎,要想抓他的錯處談何容易。”
衛澤昊自信的笑道:“沒人會不犯錯,重點是有沒有人值得他犯錯。”
“但是最重要的是,在抓到他錯處之后,怎么才能順利的讓方大人你坐上那個位置。”
方大人深以為然。
他和沈大人至今雖然只相差了一級,但是和方大人同級別的還有另外七個大人。
方大人并不想為他人做嫁衣。
他壓低聲音問:“你有辦法?”
此時,方大人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之前是怎么對衛澤昊不屑一顧的了,只覺得面前這個人幸好是來和自己結盟的。
衛澤昊微微一笑,終于說出了今日最重要的一句話:“最好的辦法就是證明方大人你是最適合坐上那個位置的人,至于辦法嘛......皇帝陛下現在最在乎的是什么?”
方大人略一思索之后心里有數了。
皇上現在最在乎的就是如何名留青史。
那自己要做的就是幫他留下記載。
知道方大人已經在順著自己思路在想下去了,衛澤昊又點了最后一把火:“除了做一代明帝之外,一個深情慈愛的形象,更能深入人心,更能流傳千古。”
話說到這份兒上,方大人自然也明白了衛澤昊的意思。
世人皆知,皇上此生最愛的女人就是長公主的生母聶挽心,皇上最寵愛的女兒就是長公主桑姒瑜。
所以也就代表,他需要把聶挽心和桑姒瑜都記錄進史冊中。
片刻之后,兩人分別從酒樓的前后門離開。
直到回到家,方大人都還在琢磨這件事事情。
他總覺得有什么地方隱約不太對勁,但是仔細想來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最后干脆放下懷疑,叫來府中可信任的下人,交代下去要仔細盯緊了沈大人。
另一邊,衛澤昊也興高采烈的回到了長公主府。
剛回到錦蘭院,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的桑姒瑜。
桑姒瑜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
但是衛澤昊就是敏銳的察覺到院中氛圍不太對。
就好像暗流涌動的深潭。
衛澤昊定了定心神,走進院子。
桑姒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轉身對著院子一角的大榕樹方向說了一句:“他回來了。”
一陣布料摩擦的窸窣聲后,一個穿著太監服,頭發花白的老人從樹蔭下走了出來。
那人后背微微弓著,可臉上的表情并沒有太多敬意。
那人走到桑姒瑜面前,拱了拱手:“那奴才就把人給帶進宮了。”
桑姒瑜不耐煩的甩了一下衣袖,直接走出了錦蘭院,甚至在經過衛澤昊身邊的時候,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
桑姒瑜一走,那個老太監立刻就挺直腰背走到衛澤昊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說:“這位公子,跟奴才走一趟吧。”
衛澤昊看了老太監一眼,心里對他的身份有了一個判斷。
能在長公主府這么進出自由,甚至不把長公主放在眼里的,除了皇上身邊的近身大太監,也不做其他猜想了。
衛澤昊點頭:“是,請公公帶路。”
……
站在長公主府最高的閣樓上,桑姒瑜透過小窗看向大門的方向。
直到看著衛澤昊乘坐的馬車消失在道路盡頭。
桑姒瑜對侍衛長說:“去通知于將軍,可以行動了。”
侍衛長領命退下。
桑姒瑜看著空蕩蕩的巷子,不由得攥緊了袖口。
半晌之后,才慢慢松開手指,頭也沒回的說:“流云,去安排一下,本宮半個時辰之后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