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所里,從來都沒有人敢這么跟他說話,被打斷之后,所長不耐煩的扭頭吼了一句:“誰這么大膽,沒看到我在辦案嗎?”

    看清來人之后,他的聲音頓時卡在了嗓子眼里:“曹局,曹局您怎么這個時候來了?”

    他腦子轉的很快,曹局是市里面的局長,尋常人根本就叫不動他。

    那曹局一定是為了現場的某一個人來的。

    他又仔細的看了一遍屋內的幾個人,外地來的那三個人很明顯并不認識曹局,那剩下的也就只有劉山了。

    突然想起,以前有一次劉山確實是說過,他表姐嫁給了市里某個大人物,難道就是曹局。

    就算不是曹局,應該也是和曹局有關系的人。

    所長當即心里有了決定,他走到曹局面前,親親熱熱彎腰伸出雙手和曹局握了握手:“曹局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我這兒正在辦案呢,您放心,我一點秉公處置,他們尋釁滋事,打架斗毆,故意傷人,一個都跑不了。”

    曹局臉都綠了,我人都站在這兒了,你還睜眼說瞎話?

    曹局甩開他的手:“你跟我進來一下。”

    曹局帶著所長進了里面的所長辦公室,門被摔的震天響。

    桑姒瑜慢慢從所長辦公室門上收回視線,又看了一眼和曹局眉眼有三分相似的曹興南,眼底閃過一抹玩味。

    片刻之后,辦公室的門打開,曹局從里面大步走了出來,至于所長,則是一臉菜色的跟在他身后直到把人送出去才急匆匆的走回來。

    但是桑姒瑜知道自己沒事了。

    ......

    等到三人離開所里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剛回到旅館,就看到了蹲在大門邊的沈墨初。

    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到桑姒瑜,沈墨初立刻跑了過來:“阿瑜,你沒事吧?”

    桑姒瑜:“沒事,你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

    沈墨初松了口氣:“昨天晚上,周葉鬧著說餓,我就陪她去買吃的,正好看到你們在燒烤攤被帶走,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敢貿貿然的跟上去,只能跟衛總通了個電話,回來之后實在不放心,我就一直在這兒等你回來了。”

    桑姒瑜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前她只當曹局是來給曹興南撐腰的,可是看到曹局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看過曹興南,還正在疑惑到底是什么回事。

    原來昨天曹局是因為衛澤昊才去的。

    桑姒瑜對沈墨初笑了笑:“昨天晚上多謝你了。”

    桑姒瑜繼續說:“麻煩你跟唐先生說一聲,我昨天一夜沒睡,現在需要休息一下,晚一點再去挖掘現場。”

    沈墨初:“沒事沒事,今天本來也只是前期的一些勘探工作,主要是確認從哪里開始挖掘最合適,你不用去的。”

    桑姒瑜點頭:“好的,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隨后她便告辭走進了旅館,回到房間,她才慢半拍的感覺到了一絲疲憊。

    身體的疲憊不算什么,讓桑姒瑜有點難忍的是心里上的疲憊。

    從前她待在錦城,被衛澤昊護在羽翼之下,對于自己處境的變化尚且沒有如此直白的感受。

    直到昨天晚上,她才如此真實的感受到某種無能為力。

    桑姒瑜拿出手機,這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手機已經因為沒電自動關機了。

    插上充電線,手機慢慢開機。

    消息像潮水一般涌了進來,大半是衛澤昊的,還有幾條沈墨初的,還有幾條楊汶彤發來控訴她竟然一言不發就跑來考古的,另外還有幾條中獎通知。

    桑姒瑜直接撥通了衛澤昊的電話。

    對面幾乎是一秒鐘就接了起來:“姒瑜,你沒事吧?”

    桑姒瑜笑笑:“我沒事,多謝了。”

    衛澤昊知道什么都瞞不過桑姒瑜:“這是我應該做的。”

    隔著電話,兩人之間突然生出了幾分陌生感。

    衛澤昊猶豫了一下說:“我明天要去la辦點事,大概要半個月才能回到,到時候我安排時間去探望你。”

    桑姒瑜知道la在國外,但是對于到底有多遠,她沒什么概念,只是本能的覺得遙遠。

    她下意識的捏了捏耳垂:“那你一路小心,我......等你。”

    掛斷電話之后桑姒瑜脫掉衣衫,走進浴室站在淋浴下,溫熱的水沖在身上,熨帖了她的不安。

    桑姒瑜抬手捋了一把濕發,心思漸漸飄遠。

    等她洗完澡走出房間的時候,恰好聽到房門被敲響。

    桑姒瑜抓起一件外套披在睡衣外面,揚聲問:“誰?”

    “是我,葉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