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靴子主人的雙腿看上去,衛澤昊對上了一雙帶著慍怒的雙眸。
沈青厘好不容易搞定了前院的各位大人物急匆匆的趕過來見長公主,可沒想到,剛到門口就遇上了被扔出門的長公主面首。
沈青厘覺得,全大瑜也不會有第二個男人比他更窩囊了。
就算是駙馬,也沒誰像他這樣,新婚夜就要處理不安分的后院。
但是新婚之日,他不想鬧的不愉快,于是干脆繞過衛澤昊走進了挽心閣。
聽著身后一連串叫著:“駙馬。”“駙馬。”的聲音。
衛澤昊長長嘆了一口氣。
最后只能無奈的爬起身,返回了錦蘭院。
一轉眼就到了和阿遷約定的時間。
因著長公主大婚之喜,石頭去廚房也拿到了幾樣不錯的下酒菜。
剛剛把酒菜在桌上擺好,阿遷就拎著兩壇子酒趕了過來。
兩人一邊聊一邊喝,不知不覺就都都醉倒了。
一夜寧靜。
第二天天還沒亮,十幾架馬車就陸陸續續從長公主府后門離開了。
帶走了長公主的三個面首。
馬車駛出城門后,便分開兩個方向各自離開。
石頭坐在馬車的車轅上,眼眶泛紅,時不時的還摸一把眼淚。
馬車夫疑惑的看了石頭好幾眼,最后忍無可忍的問:“你就這么舍不得離開長公主府?要我說,咱們現在離開長公主府還是個好事兒,有宅子有土地還有銀子,還不用提心吊膽哪天犯了錯被責罰。”
石頭又抹了一把眼淚,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樂呵呵的馬車夫。
無知真幸福。
石頭嘆了口氣,扭頭看了看安安靜靜的馬車廂。
如果里面的人真的是自家公子,那當然就什么問題都沒有了。
可是里面的人是阿遷少爺啊。
想到等阿遷少爺醒過來發現自己被送出來之后......石頭就忍不住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不管這邊石頭怎么擔心,阿遷還躺在馬車里睡得正酣,衛澤昊也在長公主府里等著事情的發生。
日上三竿,宮里出來的嬤嬤按捺不住,找了個要給長公主和駙馬送熱水的理由,就帶著幾個小丫鬟推門進去了。
結果門剛打開,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嬤嬤臉色一變,就算是落紅,也不該有這么大的味道。
還沒等小丫鬟們反應過來,嬤嬤已經不顧禮儀的沖了進去,口中叫著:“殿下,駙馬爺,老奴來送熱水里。”
屋內安安靜靜,嬤嬤腳下更急了幾分。
她直接繞到床邊,看著仰面躺在床上的駙馬,她終于克制不住尖叫了起來。
小丫鬟們不明所以也連忙追了過來。
待看到沈青厘心口插著匕首,鮮紅的新郎服已經被鮮血染成暗紅色的樣子,她們也控制不住尖叫了起來。
蹲在門外守了一夜的方大人聽到慘叫聲,連滾帶爬的沖了進來,也頓時被嚇呆了。
......
挽心閣后面的花園中,衛澤昊坐在涼亭中,聽到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心頭的那一只靴子才總算落地。
他同情沈青厘的遭遇,但卻無能為力。
他無力對抗這個時代的很多力量,也無力對抗歷史車輪的進程。
眼睜睜看著一個人去死,這滋味不好受。
衛澤昊按了按心口,強壓下這種作嘔的感覺,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大家也發現了桑姒瑜并不在房中。
看著駙馬慘烈的死狀,再想到長公主竟然不在房中。
很多人的心底都萌生出一個猜想,或許......這事兒是長公主動的手。
畢竟這些日子以來,長公主本就陰晴不定,加上昨天駙馬回來的時候恰好遇上了長公主的面首。
如果兩人因為這個事情起了什么爭執,長公主一怒之下殺了駙馬,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方大人奮筆疾書的在紙上寫下這句【沈駙馬身中十刀,刀刀致命,疑似長公主所為。】
然后一邊吩咐人去宮里傳信,一邊讓人去給沈老頭報喪,一邊讓人去尋找長公主的蹤跡。
整個長公主府頓時喧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