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楊主任還不知道這些龍脈真靈心中的想法。
他只知道對方態度大轉變都只是因為自己強行借了雷老大的勢。
“此間事了，好歹得給雷老大提壺酒好好談談……”
心中這樣想，手上的動作絲毫不停。
撬青色符篆的動作也越發熟練。
機會可遇不可求，誰知道對方會不會突然變卦。
青龍虛影則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漸漸地，它深藏在腦海深處一段記憶浮現心頭，竟有兩點淚光虛影從眼眶滑落。
“我竟從此人身上看到了‘那人’的影子……”
當年跟隨狂徒闖蕩的日子是它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意氣風發，仗劍行俠！
一切遵從自己本心，與一切壓迫勢力說不！
那才是它真正想要的生活啊……
若是時間能重來，它還會選擇毫不猶豫地追隨那個人！
即使結果仍然可能如同曇花一現，又如煙花絢爛。
若將自己比作一條蟬蛹，縱然知道金蟬脫殼后不久便是死，但也好過一輩子在地底當條爬蟲！
看著楊主任拆解那礦洞的過程，青龍一點也不氣，竟然還覺得有那么一點點解氣……
“小兄弟，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青龍語氣中帶有三分悵然，三分懷念，四分激動，還有九十分的平靜。
楊主任準確捕捉到了這些情緒，也便沒有出言調侃，
“請講！”
“在講故事之前我想問你個問題。”
“但講無妨！”
“請問，你在外界聽聞過‘張三’這個名號嗎？”青龍的聲音有些輕微顫抖。
“張三？”
楊主任心中思緒翻涌，他怎么可能沒聽過？
張三這個名字在藍星上屬于泛指，算是個象征性的代號，大部分都是活在別人舉的例子當中。
但他知道對方指的并不是藍星上的那些張三，而應該是天火星的某個大人物，不然不可能讓它如此忌憚。
“沒有……”
楊主任搖頭，他是個實誠人，在近乎封閉的礦洞中干了一輩子，沒聽過就是沒聽過。
“唉……”
青龍語氣中夾雜著一絲失望，但很快就恢復常態，
“那我要開始講了。”
“請！”
“無盡歲月以前，有個人在自家后院開辟了個花園。
他見到天上飛的有鳥，就想著他的后花園可以養點鳥。
他看到地上有昆蟲，便想養些昆蟲……
隨著他實力的增強，他想養的東西越來越多。
雞鴨鵝狗，樹木花草，豺狼虎豹，飛禽猛獸，甚至連太谷遺種都逮來幾只……
然而養的東西多了，后花園的面積也就得跟著變大。
最后，整顆生命星辰都變成了他的后花園。
但這個人啥都想養，可就是不想養人。
他將所在星辰上的人類全部驅逐，任由他們在浩瀚無垠的宇宙中自生自滅……”
青龍的聲音平靜非凡，似乎就是再講一個與所有人都無關的故事。
楊主任有些摸不著頭腦，遂暫停下手中的動作，問道：
“這個人是張三？”
“不是。”
青龍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你只管繼續你自己的操作。
我講，你聽！”
“哦。”
楊主任沒多說什么，這家伙的脾氣當真是怪異，現階段還是乖乖聽話為妙。
“隨著他實力的繼續增強，他將眼光放在了其他生命星辰上的珍奇物種。
后花園中的物種數量與日俱增。
然而，他沒料到的是，當初那些被驅離家園的人竟然在冰冷黑暗的宇宙中活了下來。
還成長到一種他不得不正視的高度。
就這樣，一方為守護花園，一方為奪回家園。
大戰一觸即發！
戰至最后，整片星海都被打穿！”
楊主任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了手中撬墻的動作，專心聽了起來。
他想問那后來成長起來的人是不是張三，但還是忍住了。
“沒有人知道那一戰的結果如何，只見到冰冷的星空中漂浮著一片片殘缺的大陸。
星海中的各方強者盯上了那一片片漂浮的大陸，合力用大法力將之重聚。
命名為‘墟’！”
楊主任心中一動，他好像聽到了了不得的東西。
“興許是各方強者達成了協議，亦或是他們合力也沒辦法壓制兩大強者戰斗的殘留力量。
墟界并未被凝聚成一個整體，而是一片片分裂的大陸組成的世界。
他們任由墟界在星海中按照特定的軌跡飄蕩。
慢慢的，墟界孕育出了一些特有的生物。
各方強者再次集結，商討數年才初步制定了一個計劃！”
“是這種試煉計劃？”楊主任這次忍不住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對！”
青龍得到楊主任的回應后，說話的語氣又開始輕微顫抖，
“原本墟界的本土生物都沒有什么神智，滿腦子都只知道殺戮。
各方強者也正是看中了這點，將墟界當成了給后輩弟子磨煉的場所。
為了是規則更完整，更容易把握。
各方強者又將墟界拆分，形成一個個小墟界。
那些墟界的生物也變成了培養后輩的磨刀石。”
說到這里，青龍扭轉話鋒問向楊主任，
“你現在覺得這些生物在那些大人物眼里是什么？”
“牲畜！”
楊主任幾乎是沒有怎么思考就脫口而出。
“對！
就是無意識的牲畜！
后來，那個女人的出現，讓墟界的所有生物有了自主思考的意識。
它們才知道外面的世界那樣精彩，才知道原來想生存不止有殺戮……”
“那個女人？”
楊主任準確抓到了重點，
“月神？”
然而，青龍并未直接回答，
“你說她為何要教會我們這些，為什么要讓我知道這么多？
當個無知無畏的殘暴生物豈不是更好？”
“這么說，你恨那個女人？”
楊主任已經猜到了這個隱藏在暗中講故事的東西就是墟界的本土殘暴生物。
說不定認識的那個柿子樹王就是厭倦了殺戮，在月神教化下強行變成了無辜生物。
“恨？”
青龍輕笑一聲，
“談不上恨，是她讓我們開化，也是她讓我們了解了內幕……
你覺得，知道的多是件好事還是件壞事？”
“這……”
楊主任一時間還真被這個問題難到了。
若說是好事，殘暴生物了解到自己生而為別人圈養的牲畜后，該怎么想？可以說產生反抗心理是必然的！
若說是壞事，這些殘暴生物連知情的資格都沒有，這才是真正的可悲！
青龍似乎是想知道楊主任究竟是怎樣想的，并未催促，給了他足夠的思考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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