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
汴城。
李凡和莫風一起從車站走出。
同一趟車,但是目的地卻不同。
小青在南川市車站下的車,而李凡和莫風則是又多坐了兩站,到了省會汴城。
一方面是為了祭拜許三夜,
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去白家一趟。
至于此時發生在京都的事情,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出站的時候,迎接自己的居然是堂主王守心,這倒是讓李凡有些意外。
坐上車,朝著英烈園而去。
莫風沒有隨行。
因為有一個雇傭兵是汴城人,莫風準備親自看一看,再送些撫恤金,權當自己的心意。
畢竟也算是兄弟一場。
和李凡說明情況后,就暫時離開。
反正以李凡的實力,根本輪不到莫風保護。
更何況如今是守護者之間的事情,他跟著也不太合適。
汽車在路上行駛。
氣氛有些沉重。
沒多久就到了英烈園。
汽車停穩。
李凡下車看去,眉心微不可見的皺了幾下。
有些偏僻!
有些寂寥!
和省會的繁華格格不入。
而且這所謂的英烈園,和他想象中的也不太一樣。
不大!
只是一個普通的山坡!
沒有氣勢宏偉的大門,
也沒有高大的紀念碑,
甚至連一個標志性的建筑都沒有,
有的只是一排排黑色的墓碑和一個個凸起的墳墓,說句難聽的話,除了稍微干凈整齊一些,其余的地方,和亂墳崗沒有什么區別。
英雄百戰死,
壯士裹尸還,
對于人類來說,生和死,是最大的兩件事。
既然能入英烈園,那就說明,在里邊長眠的,都是為國奮斗過的英雄,可是此時李凡卻看不到絲毫英雄該有的待遇。
看到李凡的神色,王守心輕輕開口道: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但是我們的身份,本來就不和一般人不同!”
“對于普通人而言,修煉、殺戮、戰斗……這些事情,只存在于電視劇和電影中,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
“他們不能接受,也無法接受守護者所經歷的一切!”
“所以,我們注定是孤獨的!”
“生而孤獨,最終,也死而孤獨!”
“逝者已矣!那些虛無的東西,就沒必要追求了!”
“不宣揚,不打擾,安靜的長眠在這里,就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王守心說的很平淡,但是每一個字都如鋒利的針尖般刺在李凡的心頭。
有些心疼!
有些動容!
他覺得仿佛有東西堵在心頭,沉甸甸的。
在山坡下采摘了一些白色的菊花,捧在手心,李凡朝著陵園內走去。
一邊走,王守心一邊介紹:
“他叫周全,三十二歲,在中州許縣執行任務的時候,為了救一對母子,死在了亂箭之下!”
“他叫王自力,二十八歲,外出支援,為了掩護隊友撤離,被卡車撞擊死亡!”
“他叫……”
整個英烈園里,共計四十一個墓碑!
也就是四十一個死去的守護者。
李凡不知道他們是誰的兒子,也不知道他們是誰的父親,只知道,這些人,為了守護龍國的安危,永遠沉睡在了這片土地上。
“他叫許三夜!四十歲!在支援魔都時,遭遇陽國劍豪立花直元,一人持刀,力戰而亡!”
當走到最后一個墓碑的時候,王守心聲音哽咽!
李凡放下菊花,彎腰祭拜!
而抬頭的時候,才發現在遠處還站著一個青年。
衣衫整潔,
但神色卻略顯憔悴!
看到李凡祭拜,彎腰回禮。
李凡認得他。
這是當初跟隨許三夜的,顧北!
王守心看了墓碑緩緩開口:
“老許這邊孤身一人,沒有牽掛!”
“那些他資助的孩子和老人,都已經安排妥當!”
“更何況還有一個劍豪陪葬!也算是值了!”
“小北是他帶出來的,執意在這里守墓。就當送老許最后一程吧!”
李凡點了點頭。
許三夜能有顧北這么一個如親人如朋友的存在,也值得欣慰了。
祭拜完之后,李凡站在高處,朝著遠處眺望,看了一會,然后指著一個方向對著王守心道:“王堂主,當初選擇英烈園的時候,為什么不安置在那個位置?”
王守心順著李凡手指的方向看去,略帶詫異的開口道:“你還懂風水望氣之術?”
“略懂一點!”李凡回道。
別人可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王守心卻懂。
在李凡說的位置,是一處難得的風水寶地。
嘆了一口氣,王守心道:
“當初選擇陵園地址的時候,確實看過那個位置,但是周邊皆有百姓居住!若是將陵園安置在那里,勢必影響百姓!”
“因為這事,我還特意給組員們開過一次會!”
“最后大家一致決定,生不擾民,死亦不擾民!”
幾句話,聽的李凡鼻子發酸!
以至于走出陵園許久,李凡還沉寂在王守心的話中。
……
而與此同時。
就在李凡手指方向的位置,
站著一群人。
為首的是一個華服青年。
在他旁邊,還站著一個身穿道袍的老者,頭發蒼白,手持拂塵,看上去倒是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
“徐大師,這就是你幫我尋找的風水寶地?”青年瞇眼看著周圍,神色里帶著幾分不屑。
“蕭少有所不知!”
“這里外藏風,內聚氣,綠蔭圍繞,水流曲折,乃是方圓百里難得的寶地!”
“你看前方,寬闊能容萬馬,若祖輩葬在此處,可使得后代鵬程萬里、福祿延綿。”
徐大師摸著下顎的稀疏的胡須,開口道。
“行吧!既然你確定,那就這里好了!”
被稱作蕭少的青年無所謂的聳聳肩,隨后又略帶不滿的開口道:
“爺爺也真是的!”
“越老越糊涂!”
“現在蕭家在京都也算是豪門大族,非要搞什么落葉歸根!”
“以后要是他真的掛了,我們豈不是每年都要跑到這個破地方來祭拜?”
身后一個黑衣人趕緊走出來,低聲提醒:“蕭少,慎言啊!”
蕭少怒聲罵道:
“慎言個屁!在京都不讓說話,好不容易出來了,也不讓開口?”
“行了!趕緊張羅一下!”
“想辦法把附近幾個村子的人都趕出去!”
“京都蕭家,就算陵園,也必須獨一無二!”
黑衣人猶豫了一下,再次請示道:“這事,要不要和汴城蕭家說一聲?畢竟這里也算是他們的地盤!”
“汴城蕭家?”
蕭少嘴角帶著嘲諷的笑容:
“一個丟出去幾十年的私生子而已!”
“聯系他們做什么?讓認祖歸宗?去分我們的家產?”
“要是這么點小事我都搞不定,還怎么回去交差?”
黑衣人被訓的不敢多言。
“對了,蕭少,在距離這里七八里外,還有一處陵園,雖然……”徐大師想到什么,看向遠方,開口道。
不等話語說完,就被蕭少打斷:
“蕭家風水不能破!”
“方圓十里!”
“活人死人都不能留!”
“安排一下,把那個陵園給我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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