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都在搖晃。
萬物都在顫抖。
仿佛，
面對的不是一個生靈，而是整個域外世界。
而就在此時，
一道金色的身影逆天而起，手中利劍，散發著龍吟之聲。
在這片恐怖的天地之威下，
這道身影，顯得很微弱！
但即便如此，卻成了天地間唯一的光！
那光，
照耀古今，
勢不可擋！
自下而上沖天去，
欲要，
刺穿眼前的這片被桎梏的蒼穹！
李凡就這么立在這里。
出神的看著。
看那光沖天而起，
看那光橫掃一切，
看那光刺破蒼穹，
然后，
在目光中，
這人影揮劍間與頭頂的那片黑暗融合在一起，
用力劃動，
那張巨大的人面上突然間出現諸多裂縫，金光游走間，將山河都染了一層赤金色的光芒。
轟隆隆！
聲音滾動，
氣息洶涌，
人面在金光的撕扯下破碎，就連那恐怖無比的氣息，也逐漸消散不見。
劍如拂曉，
出則破蒼穹。
緊接著，
所有的一切，
好像明鏡般碎開。
眼前的天地，
再次恢復到了正常模樣。
只是扭頭再看看蒼生道人的時候，已經淚流滿面。
李凡沒有開口。
靜靜等等待著。
等待蒼生道人情緒的平復，
即便蒼生道人什么都沒有說，其實李凡大致也猜出來了這場幻象的由來。
這是一段埋藏在歲月里的傳奇。
也是，自己苦苦追尋的，想要知道的那場，上古大戰的真相。
當初的那場曠世之戰啊！
即便只是虛幻的場景，也足以讓人心潮澎湃。
此時李凡倒是又突然想到一件事。
若是現在有人用高科技的手段紀錄自己在域外的戰斗情景，有一天讓后人看到，會不會也驚為天人？
也許吧。
等了大約五六分鐘，蒼生道人輕輕嘆了口氣，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淚痕，然后再次坐下，握著手里的酒葫蘆，喝上一口，緩緩開口道：
“你看到了吧？”
“其實，我不孤獨！”
這……
李凡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他不知道這么多年蒼生道人到底觀看了多少遍這樣的幻象，但那種發自內心的追憶和懷念，卻都寫在了臉上。
沉默了幾秒，李凡又低聲問道：
“即便這樣，到最后，下界三族，還是輸了，對嗎？”
蒼生道人沒有說話。
那黯然的神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其實，
這句話有些明知故問。
畢竟要是當初那一戰下界聯軍獲勝，現在根本輪不到李凡再來域外世界，延續人皇的腳步，與帝神山進行廝殺。
想了想，李凡開口問道：
“最后出現的那個人面，應該就是帝神山的天道至尊吧？”
蒼生道人點了點頭。
李凡嘆了口氣。
最終大BOSS啊！
以前在下界的時候，他也曾在蓬萊仙島的幻境里感受過人面帶來的壓力，但那只不過是天道的一只眼睛而已，如今在這里看到，比當初的那種感覺，來得更加震撼。
即便自己是仙君，
即便只是虛幻場景，
李凡依舊覺得頭皮發麻。
完全是一種會被瞬間抹殺的無力感。
頓了一下，李凡又開口問道：
“那人皇，后來去哪里了？”
他很好奇。
方才的幻象里，只看到人皇沖天而起，最終與那人面一起消失，卻沒有看到后續。
蒼生道人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
沒有消息嗎？
李凡沉默了下來。
失敗肯定是失敗的。
只是，
具體過程是什么？
人皇的下落在哪里？
若是作為當年戰場的幸存者蒼生道人都不知道，那估計唯一知道的，就只有與人皇交戰的帝神山主宰，至尊天道了！
“所以，那些戰死的骸骨，全部埋沒在了這里，最終變成了今天四大禁地之一的仙魔墓地。”李凡說話間，再次朝著周圍看去。
這里，
就是下界三族先輩們，曾經戰斗過的地方啊！
蒼生道人喝了口酒：
“是啊！”
“人皇消失后，下界聯軍就徹底敗了！”
“死的死！”
“逃的逃！”
“不過就算是逃出去，怕是也難逃一死。”
“也就是這里，因為那些龐大的戰意和不屈的氣勢始終不散，最終變成了一處獨特的，甚至連天道神識都可以阻擋在外的空間，我才意外的茍活了下來。”
李凡嘆了口氣。
此時莫名的想到了把自己制成傀儡的公輸譽。
是啊！
留在這里的，備受折磨。
可就算是逃出去，也是生不如死，不敢再見天日。
此時，李凡眉梢挑動，倒是想起了什么，試探的開口問道：
“前輩你這么多年，一直都被困在這里，有沒有想過離開？”
“你也知道，恢復后的山河戒，是可以容納生靈的！要不……”
李凡說得很隱晦，
但意思拉攏的意思已經展現出來。
從大義來說，蒼生道人是當屬下界三族逆天而戰的前輩，孤獨守在了這片墓地中數千年，理應把他接出去。
從私心來講，蒼生道人即便到目前還沒有把修為展現出來，但能從上古活到今天，本來就是一種實力的象征。
即便不是仙帝，
怕是也有不弱于仙帝的實力。
要是真的可以拉攏到自己的身邊，絕對是一大助力。
這可比那道劍意仙符要強悍的多！
而且搞不好的話，
說不定他就是人皇提前給自己留下的援手也不一定。
聽到李凡的話，蒼生道人呆坐在當場。
雙眼看著虛空，
一言不發。
等了大約幾分鐘的時間，他再次把目光投到了李凡的身上，開口道：
“娃娃，你的心思，老夫知曉！”
“無非就是想讓老夫幫你一把！”
“按說你是山河戒的主人，我確實該按照人皇當初留下的指令，跟隨在你的身邊，隨你征戰四方。”
呼。
李凡心頭一顫，雙眼放光。
超級打手，
這就上線了？
可惜，他高興的有些太早。
“可惜啊！”
就聽到蒼生道人話鋒一轉，眉梢挑起，眼眸里帶著一抹寒冽與不屑：
“你就這么點實力，憑什么讓老夫屈居于你之下，聽你號令？”
十分直接。
甚至可以說毫不客氣。
啊這！
李凡嘴角抽搐。
雖然是實話，
但這多少有些打擊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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