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同時望向天空，企圖尋找這股氣息的來源，但他們都失敗了！
這股氣息是那樣強烈且高潔以至于他們甚至以為就在自己的身邊，就連擁有神識的金丹期以上的修士都無功而返。
平日里無所不能的神識在今天只能吃癟，在神性的壓制下，根本散發不出去。
破虛樓下層，正在研究丹藥的煙雨長老手一抖，一個裝有紫色液體的試管掉落在地上，碎裂開來，紫色的藥液飛濺的滿地都是。
她顧不得珍貴的藥液肆意流淌，她快步走出去，目光中帶著濃濃的驚駭。
她一個化神期的修士竟然完全感知不到外面發生了什么，這...著實是太恐怖了！
林墨感覺自己的腦袋昏沉沉的，好像有什么東西壓在頭頂，很難受。
但這股難受并沒有持續很久，轉瞬間他發現自己的神識和靈魂居然從肉體中剝離出來，晃晃悠悠的飛上蒼穹。
透明的靈魂抬頭仰望，一雙漆黑且恐怖的眼眸自九天浮現，一閃而逝。
短短零點幾秒的對視時間，林墨卻感覺漫長如年，那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比星空還要廣闊，還要深邃。
短短一剎那，林墨的靈魂都要被凍結，崩碎。
眼眸高高在上，它好似俯視眾生的神靈，不，不只是神靈而是比神靈還要高等的存在，它冷漠無情，它威嚴不可侵犯，它是這片蒼穹下唯一的主宰！
林墨沒有反應的時間，一個黑洞悄然出現在他上空，一口把他的靈魂吞了進去。
時空輪轉，法則扭曲，林墨的靈魂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空間。
“什么都不要說什么都不要問，仔細看，認真聽。”
一道飄渺的聲音傳來，帶著濃濃的哀傷，悲嘆還有一絲似有若無的...希冀！
云影掠過，一幅幅畫面浮現在林墨的眼前。
是...上古亦或者是太古的修士。
他們發出不甘的咆哮和哀嚎，在尸山血海中沖向敵人。
隨著他們的不畏生死的沖鋒，林墨看到了他們的敵人，是一群被黑霧籠罩的生物。
黑霧好似世間最深沉的惡，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一雙雙血紅的眼睛自黑霧中亮起。
血腥和殺意籠罩著所有人。
遵循那道聲音的話，林墨很努力很努力的傾聽著，但他發現自己什么都聽不到。
他能聽到的只有哀嚎和慟哭，目光所過之處皆是血雨腥風，一個又一個偉岸的身影倒下，鮮血直流，殘肢橫飛。
但黑霧中的身影始終不曾外露出半分，猩紅的眸子里林墨看到了傲慢和漠然。
好似他們面前的不是修士，而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螻蟻！
動動手指就可以將之碾碎！
事實也正是如此...不管那些修士有多么勇武他們始終無法逼退黑霧。
相反，在黑霧的步步緊逼之下原本數以萬計的修士已經寥寥無幾。
他們雙目流著血淚，手中的長劍早已經折斷，鎧甲猶如破爛掛在身上更是平添了幾分悲涼、凄苦。
但他們沒有低頭，更沒有投降，直至最后一人，全部壯烈犧牲，無人生還！
畫面悄然崩碎，所有的一切消散成煙。
“記住，我等是英雄的后代，縱使天道隕落，我等也不能屈服！”
這是林墨聽到的最后一句話，他的意識陡然一黑。
當他的意識再次恢復時，他已經回到了京大，回到了燕云觀。
天上神性的光柱依舊，但那個吞噬自己的黑洞已經沒了。
指骨和自己身上的玉光依舊溫潤，好似什么都沒有發生一般。
林墨知道，自己剛剛看到的都是最真實的過往，哪怕它們沒有被歷史記載，哪怕不知道它們發生在怎樣的年代，但有一點林墨可以肯定，它們一定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將心中的震撼和哀傷收斂，林墨將冰肌玉骨平息，玉光連同著神性的光輝一同消失，指骨重新陷入沉寂，就好似一件珍貴的藝術品在透明的展柜里安靜的等待著人們的欣賞。
“林...林墨這是怎么回事？”
飛鳶道人的嘴角都在打顫，那股氣息雖然神圣但也異常恐怖，因為它代表了神祇也代表了未知！
林墨把那截指骨放進須彌空間，聳聳肩無奈的搖頭，“你問我我也不知道，我也很懵逼。”
不管是結果還是過程，林墨確實都很懵，事發得太突然了。
“那結果呢？你有沒有什么收獲，或者有沒有受傷？”飛鳶道人關切的問道。
“都沒有。”
林墨搖搖頭，收獲確實沒有，受傷也沒有，只不過看到了一些塵封的歷史罷了。
“啊這...”
飛鳶道人瞪大雙眼，動靜這么大，結果...什么都沒有？
“雖然我知道你肯定不信，但事實就是這樣，我也沒啥辦法。”
林墨玩了一個文字游戲，但也沒辦法，那段歷史既然被掩埋，總歸是有被掩埋的理由，在摸清楚之前林墨對誰都不會透露。
“行吧。”
飛鳶道人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畢竟誰都有秘密，更何況這個秘密還是有關于林墨自身的先天道體，不說很正常。
當然了，也有可能是真的什么都沒有。
“既然什么都沒有，那就只能是什么都沒有，你懂我的意思吧？”
飛鳶道人突然靠過來低語，眉宇間帶著極度的認真。
林墨這番的動靜可不是一般的大，整個燕京市所有的修士都感覺到了，這可不好收場。
“事實就是什么都沒有。”
這是林墨的回答。
兩人看著好似在打啞謎，但意思都已經互相傳達過去了。
“那就先這樣，你等一會去和煙雨師叔說一聲，我走了，第一批靈石大概三天后抵達，到時你別忘了去接收。”
“行。”
隨著林墨的答應，飛鳶道人的身影消失在他眼前。
林墨則是轉身走向在一旁等著的煙雨長老。
“剛剛是怎么回事？”
“這截指骨和我的冰肌玉骨產生了共鳴，從而引發的異象。”
林墨沒有隱瞞把指骨拿了出來。
既然太衍道人決定把這玩意獎勵給自己，他就不怕玄天宗會反悔。
因為一截不知道作用的指骨交惡了一名絕世天才，怎么想都不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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